“多謝侯爺賞識,侯爺裏麵請。”


    這個院子是萬斂行讓人早早為洪轍開置辦的,這裏的奢華程度不亞於萬斂行在末春縣的宅院。萬斂行雖然為了洪轍開能夠屈服於他,用了不少的心機和手段,但是細看起來,他待洪轍開也不薄。


    萬斂行剛剛坐下,洪允讓就跪著給萬斂行奉茶,“小爺爺,請喝茶。”


    萬斂行接過茶喝了一口,然後放在了手邊的桌子上,然後一臉慈愛地說:“起來讓小爺爺看看。”


    洪允讓站起了身,萬斂行仔細地看了看,又捏了捏他的胳膊,滿意地說道:“長高了一點,不過倒是結實了不少,一看這一年多孫兒就沒有疏於鍛煉。”


    洪允讓道:“孫兒時常習武強身,但是騎射還是不精進。”


    萬斂行道:“能強身健體,目的就達到了,小爺爺早就說過,你是讀書的料子,不是舞刀弄棒的材料,首要任務是把書讀好。如今你已是弱冠之年,是成年男子了,已經到了成家立業承擔起家族重擔的時候了。孫兒要把大量的精力投注在讀書上才是。”


    洪允讓道:“小爺爺教訓的是,隻是孫兒不才,一直是個庸庸碌碌之輩,雖然每日向學,依舊無大才,也無大用。”


    洪允讓這個年齡正是考取功名的時候,但是因為他們一家子流放至此,他失去了考取功名建功立業的機會。作為一個男人,若沒有機會考取 到一官半職,一輩子與仕途無緣,讀再多的書也是懷才不遇,無用武之地。


    萬斂行怎能不知道一個飽讀詩書的少年心裏該有的宏圖大誌和一腔熱血呢,他出言安慰洪允讓:“前進路上大步走,天下誰人不識君。孫兒隻需努力讀書、虛心向學,總有用武之地。”


    這時洪轍開適時地開口說話了,“侯爺,要不讓允讓伴在侯爺的左右呢?若是侯爺能曆練曆練他,他也能早日成材,這孩子在我的手裏怕是沒什麽大出息。”


    萬斂行歎了一口氣:“你呀洪轍開,我把允讓帶在身邊的時候,你罵我搶你兒子。如今把你兒子還給你了,你又要把人給我。”


    能在官場上沉浮多年,洪轍開不但有大才,同時他也有能屈能伸的脾性,失意時他能忍辱負重,得意時他能施展才華抱負。此時他能說出此言,無非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洪允讓謀個好前途。萬斂行懂計策,他懂時機。他開始為自己解釋:“還請侯爺大人有大量。當時是下官眼拙,心胸狹隘,有眼不識泰山,誤解侯爺了。現在看來侯爺才是明主,是德才兼備的賢能之人,若是允讓能常伴侯爺左右,就是給侯爺端茶倒水,那也會跟侯爺學到不少的東西。”


    “老洪,我早就跟你說過,這論調教人,還是得我大哥,當時你就不信,這迴還得把孩子交給我大哥吧。”說話的是葛東青,當時洪轍開能投靠萬斂行為萬斂行做事,他出了不少的力。


    “我這也心生悔意,讓我兒允讓錯過了跟侯爺學習的機會。”洪轍開此言非虛,並不是一句奉承萬斂行的話,他也不知道萬斂行有一天能掌管奉營的兵權,並且還在不斷地為自己開疆擴土,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千方百計地往迴要自己的兒子。


    見萬斂行不說話,葛東青開始為洪轍開說話:“大哥,允讓這孩子不錯,知書達理,溫文爾雅,性子也好。要不把他帶在身邊吧,這孩子跟著老洪也幫不上什麽忙。允讓弱冠之年早就該考取功名了,您也知道,老洪這身份,允讓肯定是和功名無緣了,還不如讓他跟著侯爺做點事,您門生不說一千也得八百,不差允讓這孩子一個了,像允讓這樣刻苦讀書一心向學的孩子,早晚功成名就,大有一番作為。”


    萬斂行的臉色早就變得嚴肅了幾分,“我就是帶上他,也是把他放在太守府裏麵,不在我身邊又能跟我學到什麽呢?”


    洪允讓道:“孫兒要在小爺爺身邊伺候。”


    萬斂行道:“此時不比過去了,邊關戰事不斷,用不了多久,我還會去戰場指揮打仗。每一仗都是硬仗,刀劍無眼,危險重重,我怎麽帶上你。與其在我的太守府裏麵待著,還不如在這末春縣自在。”


    洪允讓道:“小爺爺,攸寧弟弟五歲時就隨著小爺爺去邊關打仗,我洪允讓如今十六了,雖然不善騎射,但是也不至於拖小爺爺的後腿。”


    萬斂行道:“你弟弟的那雙小腿跑的飛快,小爺爺都追不上,你若跟去但凡受點傷,我和你爹沒法交代呀,你可是你們洪家未來的掌門人,這個風險不能冒。”


    洪允讓道:“攸寧弟弟是萬家兩代單傳,自然比我珍貴,弟弟都不怕,我堂堂七尺男兒何懼上戰場。”


    這時一直裝作不苟言笑的程攸寧開口了,他早就想找機會跟他的哥哥說上幾句話了,隻是繁文縟節太多,他一直沒有機會,不過有能為他小哥哥說話的機會,他不能錯過,對萬斂行道:“小爺爺,把我哥哥帶上吧,這樣攸寧在邊關可以和哥哥同吃同住,一同讀書舞劍,孫兒也有個伴。”


    萬斂行看著洪允讓期盼的眼神,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說道:“允讓,這一屋子的人,數你人緣最好,你爹替你說話,你葛爺爺也替你說話,你弟弟還替你說話。小爺爺要是不帶上你,那就是小爺爺薄情了。但是你要牢記,以後要勤學苦練騎射,不要讓小爺爺分心保護你。”


    洪允讓忽然一笑:“多謝小爺爺應允,孫兒謹聽小爺爺教誨,一定日日勤學苦練,為小爺爺分憂。”


    萬斂行心裏清楚,不論是洪轍開還是洪允讓,都是為了仕途,不然誰會舍得這麽好的兒子陪著他去打仗啊。但是他用了洪轍開,修水利洪轍開又功勞卓著,這人趁此機會提點小要求他很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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