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在一片寂靜中,走到了那個熟悉的房屋前。


    找到阿婆時,她還是和往常一樣站在屋頂上。烏原本清澈的雙眼中沾染了點點血水,她站在屋簷下,猶如爬出地獄的食人惡鬼。


    “我老了,眼睛花了,就是站的這麽高,也看不到世界的全部。”


    烏狠狠的咽下苦澀,嗓音沙啞而又低沉:“阿婆,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阿婆深深歎了一口氣,轉過頭去,渾濁的雙眼不再看著下麵近在咫尺的女孩,腳下微微向後退去。


    “阿婆……。”


    挺拔的身影突然晃了晃,烏隻覺得眼前似乎一花,那蒼老的身體便直直的向下墜去了。


    殘燭已熄,她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屋頂,張了張嘴,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夕陽西下,血染莊邸。


    “我沒想過殺死她,可現實是她死在了我的手下。”不知道為什麽,烏隻覺得自己似乎又要失控一般的顫抖著。


    “烏烏!”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扭曲著,謝文剛想上前,就被一波巨大的衝擊力逼的退後三分。烏的眼中閃過一絲赤紅,她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手下燃起了熊熊烈火。


    “外人禁入府邸。我要殺了你們……。”


    烏怎麽會突然失控許祈隻覺得事出有蹊蹺,四下裏望了望,果然在一旁的草叢後發現了一雙熟悉的狡詐金瞳。


    “陳奎恩!”


    草叢後的人被點出後似乎也沒有過多的驚訝,隻是輕微的咳嗽了兩聲,便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故作優雅的從後麵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三人也清楚的看到了他身後跟著的一個蒙麵人。


    “k”沉默許久的莫恩突然出聲,許祈轉頭疑惑道:“你認識”


    “隻是聽說過。”她不屑的笑了笑,故作嘲諷道:“常常聽聞日理萬機的陳sir身體抱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偏又到處惹事,仇人頗多,於是每次出行都要隨身帶著一個護衛。”


    被對手這麽一嘲諷,眾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臉上帶有虛情假意的笑容微微一僵,穩住了險些破碎的假笑麵具,反諷道:“莫恩小姐倒是通具十八般武藝,可惜這力量無處釋放,難得有了真身,我倒也是不會生你氣的。”


    “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你控製她到底是為了幹什麽”陳奎恩看著眼前質問著自己的許祈,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當然是充分利用她的剩餘價值,畢竟莊主在多少年前就已經將她當做商品賣給了我,我就算大發慈悲不收利息,至少也要把本錢賺迴來吧。”


    “她是個人,不是商品。而且莊主已經死於非命,你們的交易早就該夭折了。”


    陳奎恩挑了挑眉,故作悲傷的歎息道:“諸位不懂經商之道,倒不如由我來專業對口。”


    “陳某經商從不繁雜,僅有兩條規矩。其一,交易之道,一經敲定,概不反悔。”他嘴角依然掛著那副微笑,眼中卻是暗含殺氣,冷漠不語。


    “其二,破壞契約者,拿命來償!”


    話音剛落,身後的k和對麵的烏便同時發動攻擊,三人一齊向旁閃去,許祈衝著莫恩喊道:“你不是了解那個護主的狗麽,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打他!”


    “管好你自己吧!”莫恩撇開兩人,專注於攻擊陳奎恩,逐漸將他們引離了這片區域。


    “她可以嗎”謝文有些擔心的問道,許祈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似的,躲開了攻擊便對壓製著烏他笑道:“你是第一天認識她她什麽撼天動地的事兒沒幹過,還會怕這小小一個護衛”


    在陳奎恩的介入下,烏已經完全失了心智,手下的功夫越來越狠,但身體的承受能力也越來越脆弱。本就孱弱的體質經不起這般負荷,基本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狀態。


    “她不能再打下去了。”


    謝文熄滅了又一處的火焰,拚盡全力用出了最後的攻擊,卻被她龐大的力量甩到了一旁的樹幹上。


    他隻覺得心口堵塞,猛的吐出一口老血,終於失去耐心,不顧形象的大罵起來:“這天殺的陳老賊!”


    “他就沒想讓她活過。算盤打的啪啪響,他設想最好的結局就是在殺死我們之後,她也能力竭而死。”許祈盡量的閃避著攻擊,而不是去增添她身上的傷痕。謝文站起來閃到一旁,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愣在了原地。


    好像從她被控製到現在,昉娃都沒有加入到這場戰爭中。


    它去哪兒了它不是應該聽從烏的安排嗎


    謝文跳到一枝最粗最高的樹幹上環顧四周,卻在最開始的地方發現了站在原地的昉娃。


    以至親死者的骨和自己的雙眼做成這般人形,取以日初明之“昉”字,它或許是她這黑暗的一生中唯一的,亦或是最後的一絲光明。


    可現在他並沒有聽他的話。謝文走到它的跟前,看著那雙精湛但是毫無波瀾的眼睛,卻驚訝的發覺其中似乎透有隱隱生氣。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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