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過嚴先生都是當天來迴,而且跟她同行的人返程是同一班飛機。”


    顧聞澤目光變得深邃。


    如果嚴裕真的要去華城,大可以直接買那邊的機票,何必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過去?


    除非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這裏,顧聞澤心裏念頭一閃,他立刻掛斷電話,質問助理,“你剛剛是不是說,今天嚴裕又要出差?”


    助理被顧聞澤臉上的急意嚇了一跳,他看了眼記錄本,點頭道:“是,待會兒十一點的飛機。”


    顧聞澤沉聲說:“派人全程跟著嚴裕,看看他到底去了哪裏。”


    助理一個立定站直,“是!”


    助理出去之後,顧聞澤沒心思再看麵前的文件,他不耐煩地合上,偏偏這時候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外麵傳來新秘書小心翼翼的聲音,“顧總?”


    顧聞澤眉宇緊鎖,“什麽事?”


    新秘書小心翼翼地說:“薑小姐來辦理離職手續,離開前她說想見你一麵。”


    顧聞澤緩緩抬起頭,眼神烏深了些,“我不想見她,讓她辦完交接手續就可以離開了。”


    外麵傳來薑南柔弱的聲音,“聞澤,讓我進去跟你見一麵好嗎?我說幾句話就走。”


    不知道為什麽,顧聞澤現在聽到這聲音隻覺得心煩,忍不住想起薑南以前是怎麽一次次利用自己欺負喬嫿。


    顧聞澤語氣森寒,“如果你們聽不懂人話,現在就可以跟她一起離開。”


    話音落下,外麵頓時傳來一陣騷動聲,薑南的啜泣和保安的怒斥交織在一起,顯得有些刺耳。


    不多時,走廊裏重新恢複平靜。


    顧聞澤無心去顧及外麵的情況,他現在隻想知道,嚴裕到底去華城幹什麽。


    幾乎是同一時間,嚴裕從機場出發,下了飛機以後,他像往常一樣讓秘書去替他開會,自己則是去找喬嫿。


    這時他忽然感覺身後有股灼灼的視線盯著自己。


    嚴裕迴過頭,隻看見行色匆匆的路人,他狐疑地收迴視線,沒想那麽多,坐另一班飛機飛往華城。


    到了出租屋,嚴裕把一張身份證交給了喬嫿。


    身份證上是喬嫿的證件照,但名字卻變成了“喬薔”,其他信息也跟原來全都不一樣。


    喬嫿疑惑地抬頭看向嚴裕,“這是?”


    嚴裕解釋說:“有了這個,你就不用去黑診所了,以後也可以用這個身份證找工作。”


    喬嫿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有些驚訝地說:“你上次說要幫我,就是找人幫我做假身份證?”


    嚴裕盯著她的眼睛,“我總不能看著你冒著生命危險去黑診所做手術。”


    喬嫿心裏微微波動,她沒想到嚴裕為了幫她,居然冒著犯法的危險找人做假證。


    這要是被警察抓住了,可是要判刑的。


    喬嫿歎了口氣,“嚴總,你幫了我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嚴裕開玩笑地說:“如果我說以身相許呢?”


    喬嫿從嚴裕的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認真,她想起上次嚴裕的告白,不自然地轉開視線,輕咳一聲。


    嚴裕看出喬嫿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他嘴角閃過一抹苦澀,轉瞬恢複平常,打趣說:“以後別叫我嚴總了,現在我可不是你上司了。”


    喬嫿想了想,“那我以後就叫你名字?”


    嚴裕笑容深深,“好。”


    談笑過後,嚴裕終於說迴正事,他看了眼喬嫿手裏的身份證,遲疑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醫院?”


    喬嫿不想再等下去,“就明天吧。”


    嚴裕想也不想地說:“好,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喬嫿頓了頓,“你陪我去?”


    “當然。”嚴裕認真地說:“這麽重要的時候,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醫院。”


    之前的事情喬嫿已經夠麻煩嚴裕了,怎麽好意思再讓嚴裕陪她。


    喬嫿婉拒道:“不用了,流程我都知道,我一個人可以的。”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還是讓我陪你吧。”嚴裕說的真誠懇切,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喬嫿猶豫一下,“那你出差的事情怎麽辦?”


    嚴裕笑了笑,“我讓秘書推遲一天,到時候我跟她一起迴去,就不會被人發現端倪了。”


    見他態度堅決,喬嫿也不好再說什麽。


    而且有個人陪同總比一個人好。


    晚上喬嫿特地請嚴裕出門吃飯,算是感謝他幫了自己這麽多。


    燈光搖曳的餐桌上,嚴裕問:“你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喬嫿已經想好了, “等孩子打掉之後,我就去找工作,現在有了假的身份,我也不用擔心被顧聞澤發現了。”


    嚴裕笑著拿起酒杯,“那我在這裏先恭喜你。”


    喬嫿不能喝酒,就用飲料代替跟她碰杯,笑靨如花,“謝謝。”


    迴到小區已經是晚上,嚴裕站在門口,看著喬嫿說:“那我明天來接你。”


    喬嫿點了點頭,“好。”


    目送嚴裕進了電梯,喬嫿才拿出鑰匙,開門迴了出租屋。


    就在喬嫿進屋之後,一個人影從樹後麵走了出來,他看了眼嚴裕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熄滅了燈的出租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深夜,一道鈴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


    顧聞澤睡到一半被人吵醒,眉頭不易察覺擰了一下,他從床上坐起來,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顧總,是我。”


    顧聞澤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眼底猶如深淵,“是不是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是的,我按照您的吩咐一路跟蹤嚴裕,發現他下了飛機之後,就跟自己的秘書分開了,然後坐飛機去了其它城市。”


    顧聞澤不由得握緊手機,“他又去了華城?”


    男人:“沒錯,到了華城之後,他打車去了一個小區。”


    顧聞澤麵色變得凝重,“繼續說下去。”


    男人繼續匯報:“我調查了那個房子名下的房東,是嚴裕的一個朋友,隻不過那間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最近才有人搬進去。”


    那瞬間顧聞澤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揪住,他喉嚨莫名發緊,“搬進去的人是誰?”


    男人接下來的話猶如滴落油鍋裏的水,頓時引起巨大的波瀾。


    “是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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