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澤眉心重重跳了一下,迴頭看向身後的始作俑者。


    喬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迷茫地說:“你這樣看我幹什麽?”


    顧聞澤咬緊牙關,“你跟保姆說我最近出家?”


    喬嫿心裏咯噔一聲,看向一臉為難的保姆。


    她上次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會被顧聞澤發現。


    喬嫿悻悻地說:“阿姨,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明明是說顧總要防三高,所以才讓你把菜做得清淡點。”


    說著她看向顧聞澤,尷尬地笑了笑,“你也知道,你這個年紀,很容易有三高,所以提前預防一下。”


    顧聞澤笑了,眼睛裏卻沒有半分笑意,“我這個年紀?你倒是說說,我什麽年紀?”


    喬嫿察覺到空氣中的危險氣息,頭皮頓時有些發麻,她輕描淡寫想帶過去,“害,這不是重點,我們快點吃飯吧。”


    喬嫿正要去拿碗筷,手腕忽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攥住,顧聞澤往前一拽,喬嫿一個沒站穩,頓時撞進他的胸口。


    顧聞澤搭在喬嫿腰間的手緩緩收緊,危險的聲音撲麵而來,“喬嫿,是我太久沒碰你,所以你連我的年紀都不記得了?”


    喬嫿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體不自覺往後退,反而被扣得更緊。


    她結結巴巴地說:“我警告你別亂來啊,要是被我踢成殘廢,我可不負責。”


    顧聞澤深邃的眸子裏透出隱隱的冷色。


    自從醫院那次迴來之後,喬嫿就好像抗拒被他觸碰。


    明明以前是她費盡心思主動勾引自己,現在又裝出貞潔烈婦的樣子給誰看?


    那股不算陌生的燥意又浮上心頭,顧聞澤低沉的聲音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是我妻子,履行夫妻責任是你的義務。”


    【大哥,大清亡啦,你當你是皇帝呢,還義務。】


    【照你這麽說,你當老公的義務是給我錢,也沒見你像小說裏的總裁一樣給我砸個幾千萬啊。】


    【再說了,要跟我睡覺的時候我就是你妻子,跟白月光糾纏不清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有這覺悟。】


    【你要是真那麽饑渴,建議你去找薑南,別來霍霍我行嗎?】


    喬嫿牽了牽嘴角,“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顧聞澤目光沉到了底,“你什麽意思?”


    喬嫿聳了聳肩,“就是字麵意思。”


    【你家一個得艾滋病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你不怕得病,我還怕呢。】


    逐漸擴大的鬱氣一瞬間達到了頂峰,顧聞澤搭在喬嫿腰間的手猛地收緊,他忽然低下頭,像是泄憤般堵住了喬嫿的嘴唇。


    柔軟的觸感猝不及防貼上嘴唇,喬嫿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等她反應過來,張開嘴狠狠一咬,濃重的血腥味頓時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顧聞澤一陣吃痛,下意識鬆開了喬嫿。


    喬嫿抓緊機會從顧聞澤懷裏掙脫出來,用力擦了擦嘴唇,忍不住在心裏問候了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她好好的初吻就這麽被這個渣男奪走了!


    顧聞澤用指關節碰了下破皮的嘴角,指尖的血跡明晃晃的,他抬起頭,語氣就像裹了冰,咬牙切齒地說:“你居然敢咬我。”


    喬嫿還在耿耿於懷顧聞澤強吻她的事情,自然沒什麽好態度,沒好氣地說:“我警告過你別亂來的。”


    顧聞澤盯著喬嫿的臉,唿吸微沉,好半天,他突然說:“喬嫿,如果你是想吸引我的注意,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喬嫿:“?”


    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喬嫿無奈地說:“顧總,請你別給自己加戲,我根本沒想引起你的注意好嗎?”


    不是故意吸引他注意,那就是厭惡他的觸碰。


    這個念頭一出,顧聞澤心裏堵得厲害。


    保姆哪裏見過兩人這架勢,顫顫巍巍地說:“顧總,夫人,你們還吃飯嗎?”


    喬嫿憋著一股氣,“吃,當然吃。”


    再怎麽樣也不能餓了自己的肚子。


    見喬嫿坐到餐桌前吃飯,顧聞澤嘴角的傷口隱隱作痛,他吩咐保姆去把醫藥箱拿來,沉著臉坐在沙發上給自己上藥。


    期間顧聞澤抬起頭,發現喬嫿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她握著筷子認真吃飯,似乎真的毫不在意他受傷。


    他想起兩人結婚第一年,有次他出車禍不小心傷到了頭,喬嫿在病房裏忙上忙下,又是替他換藥,又是一晚上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可是現在他受傷了,喬嫿居然無動於衷。


    連顧聞澤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心頭像被一股無名火烤著,悶悶地不痛快。


    等處理好傷口後,顧聞澤來到餐桌前坐下吃飯,聽到動靜的喬嫿抬起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後,又把頭低了下去。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息,隻能聽見碗筷碰撞的聲音。


    在顧宅那頓飯讓喬嫿放下了警惕,所以吃的時候沒想那麽多,但她忽視了一點,雖然保姆刻意把菜做得清淡,但還是免不了油膩。


    等喬嫿感覺到胃裏的翻山倒海時,已經來不及了,直衝喉嚨的幹嘔感讓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顧聞澤聽到動靜,抬眼看向喬嫿,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你怎麽迴事?”


    喬嫿沒吃多少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水,她故作鎮定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沒事。”


    顧聞澤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又捕捉不到那一絲異樣。


    他聲音覆上了幾分低沉,“喬嫿,你不會在瞞著我什麽吧?”


    喬嫿拿起筷子繼續吃飯,不動聲色避開了那幾道油膩的菜,“我能瞞著你什麽,就是胃不舒服而已。”


    顧聞澤想起上次喬嫿去醫院檢查身體,就說是胃不舒服,一股說不上的煩躁湧上心頭。


    “胃不舒服就去醫院治療。”顧聞澤沉沉地說:“家裏又不是沒錢給你治病。”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才打破了盤旋在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息


    喬嫿瞥見屏幕上閃爍的來電顯示,微微挑了挑眉。


    顧聞澤掃了一眼屏幕,拿手機的動作忽然頓了頓。


    【接啊,你的白月光都給你打電話了,怎麽還不接?】


    【難道因為我在場,所以顧聞澤不好意思?】


    【不可能吧,他又不是這種要臉的人。】


    喬嫿忍不住出聲,“薑小姐給你打電話,你不接?”


    顧聞澤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間的遲疑是怎麽迴事,以前薑南一打電話過來,他都是第一時間接起。


    顧聞澤迅速調整好心情,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薑南嬌柔的聲音,“聞澤,你今晚要過來嗎?”


    顧聞澤自動放緩了聲音,“怎麽了,腿還是不舒服?”


    “嗯,有點。”薑南遲疑了下,“你那邊怎麽那麽安靜,你現在在哪裏?”


    顧聞澤沉默片刻,“我在家。”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好半天,薑南才緊著嗓子開口,多了幾分柔弱嬌憐,“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喬嫿陡然提高聲量:“沒什麽不方便的,顧總馬上就過去。”


    顧聞澤掀起眼皮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喬嫿的錯覺,那一眼裏好像帶著僭越的不悅。


    “喬小姐也在?”薑南這麽問,話裏卻沒有半分意外,小心翼翼地說:“那她會不會介意?”


    都特意點到她的名了,喬嫿怎麽能不迴答,一隻手抵在唇邊,大聲說:“你放心,我一點也不介意。”


    說完她看了顧聞澤一眼,催促說:“沒聽見人家說的,還不快去?”


    喬嫿態度大方又坦然,一點也不像偽裝出來的樣子。


    明明她這麽善解人意,顧聞澤應該滿意才對,可是心口像被一把小錘子砸了下,談不上舒暢。


    顧聞澤收起手機,沉著臉推開椅子起身離開。


    喬嫿像個善解人意的好兄弟,不忘交代說:“要是太晚的話,你就別迴來了,在那邊借住一晚。”


    顧聞澤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背影刹那間迸發出冷意,握緊拳頭出了門。


    餐桌前隻剩下喬嫿一個人,保姆忍不住說:“夫人,您別怪我多嘴,您為什麽要趕先生出門呢?”


    雖然她來的時間短,但也能看出這兩人感情不算太好。


    好不容易顧聞澤迴來吃頓飯,居然又被喬嫿趕去了別的女人那裏。


    而且那個女人一看就心術不正,擺明了是要來破壞兩人的感情。


    喬嫿重新拿起筷子,平靜地吃飯,“男人的心要是不在,強留也沒有意義。”


    保姆想說什麽,看著喬嫿不甚在意的臉,無奈歎了口氣,迴到廚房繼續幹活,卻沒有注意到喬嫿眼神染上了幾分若有所思。


    不過顧聞澤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早點打掉才行。


    雖然被顧聞澤發現的話,這個孩子肯定也留不下來,但多少會增添不少沒必要的麻煩。


    幸好明天就是周日,公司單休,她終於有時間可以做引產手術。


    初夏的晚風裹挾著一股悶熱燥感,在閉塞的車廂裏暗流湧動,顧聞澤從別墅出來後,沒有急著去薑南那邊,他坐在車裏,透過擋風玻璃望著別墅亮著燈的方向。


    良久,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你去幫我查一下,一號那天喬嫿在醫院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


    他總覺得,喬嫿最近有些不對勁。


    十五分鍾後,薑南聽到門鈴聲去開門,見到顧聞澤破皮的唇角時,被嚇了一跳,“你的嘴唇怎麽弄成這樣了?”


    顧聞澤敷衍地說:“沒什麽。”


    似乎意識到什麽,薑南不自覺咬住嘴唇,聲音低了幾分,“是因為你要過來,所以喬小姐生氣了是嗎?”


    薑南有些急了,顯得口不擇言,“她也太不為你考慮了,再怎麽生氣,也不能弄傷你,明天去公司讓員工們看見會怎麽想。”


    “不是她的問題。”顧聞澤忽然打斷薑南的話。


    不知道為什麽,聽薑南說喬嫿的不是,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快。


    也許是薑南之前從來不會在背後說人壞話。


    顧聞澤話裏的冷淡讓薑南愣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什麽,她的指尖摳住了裙角,“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喬小姐以前總是找你麻煩,所以我以為她又跟你鬧了。”


    她睫毛微垂,在燈光下打下一片小小的陰影,眸子裏的光亮也隨黯淡下來, 顧聞澤歎了口氣,岔開話題說:“我先幫你上藥。”


    “嗯。”


    薑南低低的應了一聲。


    氣氛無形間變得低迷起來,一直到上藥結束,薑南都沒有再說過話。


    顧聞澤把藥放迴原位,輕歎了口氣,“我跟她發生了點誤會,不是因為你的事。”


    他的解釋讓薑南眼底重新亮起幽光,她抬起頭,那點激動掩飾得很好,故作遲疑地說:“聞澤,你沒考慮過跟她離婚嗎?”


    顧聞澤的動作倏地凝固在半空中。


    薑南聲音低了幾分,“我已經聽說喬嫿當年對你下藥的事情,是因為她威脅你,所以你才會娶她的,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基礎。”


    顧聞澤當然想過跟喬嫿離婚,但每次提起,喬嫿的反應都很激烈,有幾次更是鬧到自殺的地步。


    雖然喬嫿前不久主動提過一次離婚,但顧聞澤沒有當真。


    在他看來,誰都有可能跟他提出離婚,唯獨喬嫿不可能。


    這個女人肯定又在打什麽主意。


    顧聞澤似乎不太想跟薑南討論這種事,語氣淡淡,“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別想那麽多,休息吧。”


    看出顧聞澤的避而不談,薑南雖然不甘心,但考慮到上次顧聞澤對她起疑,要是再勸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


    薑南識趣地終止了話題,心裏卻翻湧著各種思緒。


    看來她必須再下點猛藥了。


    這邊兩人心思各異,喬嫿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也許是心裏惦記著事,她難得失眠,趕在鬧鍾響之前起了床,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出門了。


    然而剛來到樓下,門鈴聲就響了起來,在安靜的大清早顯得有些尖銳。


    喬嫿心裏一沉,心想不會這麽巧,顧聞澤這麽早就迴來了吧?


    門鈴聲還在持續響個不停,喬嫿硬著頭皮過去開門,映入眼簾是一臉狼狽的顧俊星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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