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心裏雖然已經有些隱約地猜想,但是終究是沒有下定論。而是當看到遲涵那張圓乎乎的臉從剛才吸血鬼出現的地下緩緩升上來的時候,我的心裏終於是徹底地沉到了穀底。


    果然!遲涵,跟這些吸血鬼。是有聯係的!


    之前我從遲涵的種種怪異舉動之中就有些懷疑這個生物研究所和他有關係,後來他在這裏突然消失,讓我越來越感覺不安。直到剛才徹底確定這個虹口生物研究所就是吸血鬼的大本營之後,遲涵的舉動就讓我愈加懷疑。


    現在我看到了他。


    我想我此時此刻的臉色一定非常的難看,我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裏麵吐出來的字:遲涵!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你不是佛門有緣人麽?你不是正直正義的人民警察麽?你不是嫉惡如仇麽?為什麽跟這些吸血鬼有染!!!


    在這一刻,我幾乎是忘記了自己還被抓在這戴著麵具的吸血鬼的手上,也忘了其他特警隊員還在為我的性命擔憂。我的眼睛裏麵,全部都隻剩下遲涵這個家夥的身影,和他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我很想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大聲質問他。


    嘿嘿,嘿嘿。如果不是因為他,你早就死了。你的鮮血,每一滴都會被我吸食和品嚐。你應該感謝他才對沙啞陰冷的聲音從這個掐住我脖子的吸血鬼的麵具之後傳了出來。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已經來到地麵上的遲涵打斷了:夠了!你先下去吧,讓我和他說幾句。


    遲涵一邊說著,一邊麵無表情地朝著我走了過來。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來看,我震驚地發現。這個戴著麵具的強大吸血鬼,似乎似乎是他的下屬一般!這跟我之前的猜測有些不同了。因為當看到遲涵出現的一瞬間,我本來是覺得他是投靠了這個強大陰邪的吸血鬼。


    現在看起來似乎根本就不是這麽一迴事兒。倒好像這個吸血鬼是他的下屬一般,這其中,一定還有著我根本就不知道的隱秘。


    接下來那個戴著麵具吸血鬼的表現證實了我的猜想。他在遲涵帶著微微嗬斥的言語之下,沒有說什麽,隻是對著我冷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遲涵走了過來,一手從後麵用手鎖住了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地從背後抵在了我的心髒位置。


    那吸血鬼看了看前方也是保持著十二分警戒的那些特警隊員。顯得有些猶豫,不太願意離開的樣子。似乎是擔心這裏的特警太多,遲涵可能會受到傷害一般。遲涵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了起來,因為我被他從後麵給鎖著脖子,所以也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到他淡漠的聲音:下去吧。他在我手裏。那些人不敢動的。


    聽到他這麽說之後,那戴著麵具的吸血鬼才退到了地下去。


    我冷冰冰地說到:幾個小時不見。沒想到你遲涵隊長居然已經成了吸血鬼的老大了。隻是不知道,你隱藏在虹口警察局裏麵,究竟是為了什麽?我這樣的小角色,不知道和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怎麽不幹脆直接殺了我。我此時心裏是憤怒無比,所以說話也是冷嘲熱諷。


    唉。


    一聲沉重的歎氣聲,在我耳朵旁邊響了起來。我身後挾持著我的遲涵吐出了一口濁氣,一聲歎息之間似乎包含著無數複雜的情緒,但是卻又說不清楚。


    不知道怎麽的,聽到他的這一聲歎息。我的心裏對於他的仇恨,突然之間似乎減弱了不少。也說不上為什麽。隻是這一聲似乎有些無奈的沉重歎息,讓我想起了一些什麽,情緒上居然是有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感覺


    你們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就是想要趁著北京那邊的襲擊,擾亂整個上海,故意製造恐怖騷亂麽?你劫持一個普通的警察隊長助理,也沒有什麽用處。放了他。前方的特警隊長用低沉的聲音對遲涵說到。


    遲涵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開口到:沒錯,他就是我的助理。他的情況,我比你清楚。還請你帶著你的隊員們撤出這個地方,讓我和我的兄弟單獨說幾句。當然,很可能今天以後我們就不是兄弟了


    特警隊長和其他特警隊員都沒有放鬆警惕,一動不動地握緊了手中的槍,似乎是隻要遲涵一有什麽異動,立刻就要動手一般。


    此時此刻,我已經基本冷靜了下來,能夠進行思考了。而且我相信遲涵應該是不會傷害我的,我在他身上也沒有感覺到殺氣。所以我就對那特警隊長說:你帶著你的隊員們先撤退出去吧,在外麵等我。我想和這個衣冠禽獸單獨聊聊,看看他能不能解釋出花來!


    那特警隊長此時此刻應該也看出我和遲涵的關係來,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就點點頭,揮揮手帶著其他的特警隊員朝著門外走了出去。他最後退出去之前,轉過身來對遲涵說到:如果十分鍾之內他還沒有出來,我們就會衝進來。用完所有的高爆彈,你最好不要做出什麽事來。


    說完,他關上了門。


    偌大的房間裏麵,一片狼藉,隻剩下我和遲涵兩人站在其中。


    我怎麽都想不到,隻有一天的時間,就會有這麽巨大的變化。本來和我一起想辦法調查追蹤吸血鬼的警察隊長,佛門金剛,居然變成吸血鬼一方的。而且似乎還是頭領模樣!這讓我簡直不能理解。


    薑兄弟,我可以放開你。不過你要保證,安安靜靜地聽我說幾句,不用胡亂動手。遲涵在我身後說到。


    我此時憤怒的情緒已經消散了大半,剩下的隻不過是悲哀和好奇居多。我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從一開始就隻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已;還是說是在這半天之間,就發生了我所不知道的重大隱秘。


    我的心思全部都在這上麵,以至於我甚至沒有發現,遲涵是叫我薑兄弟,而不是蔣兄弟。


    好,我答應你聽你解釋。你放開我。我帶著一些淡淡的怨氣說到。然後就感覺到遲涵那粗壯有力的胳膊離開了我的脖子,身後抵在我心髒部位的鋒利尖刀也撤離了開去。


    我驟然轉過身去,就看到了遲涵那張圓乎乎的好像是彌勒佛一般的臉。隻是此時此刻,這一張本來總是能讓人感覺到親切的圓臉上卻是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和傷感。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頭一動。直覺告訴我,遲涵應該不是一個壞人。所以很可能可以直接否定之前的猜測了,這一切事情並不是他在幕後操縱的。很有可能他的變化,就是在從我們通過那連通虹口公園的地下建築進入到虹口生物研究所內部的這半天之內發生的!


    我的語氣終於是平和了一些,但還是帶著一些質問的怨氣:遲涵,現在,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麽迴事了吧?你知道麽,剛才已經有三個弟兄被這生物研究所裏麵的妖邪之物重傷吸血,能不能救活過來都不一定。他們是你的下屬,你忍心如此麽?


    聽了我的話,遲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臉上的哀傷表情也更重了一些。他再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薑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說是嗎?


    這個時候,我終於是聽出來了。他叫的不是蔣民,而是我的真名,薑明!!!


    我心中悚然大驚,沒想到,他居然知道了我的名字。這,這是什麽情況?


    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叫薑明的?我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問他:你還知道什麽?好你個遲涵,你的心機夠深啊。


    他臉上有顯出苦笑:薑兄弟,你不用總是一口一個我心機深行麽?搞得我好想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了。


    我譏笑反問:難道不是麽?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跟吸血鬼蛇鼠一窩,還當上了他們的頭頭。接下來,你是不是還有對全上海發動襲擊啊?


    遲涵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沒有看我,也或者是不敢看我。可是從他的表現上麵,我幾步可以確定,我可能猜中了。


    他媽的!這家夥還真的是要打算對全上海發動襲擊啊!!!


    遲涵你個王八蛋,我以為你還有點良心的!我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也不再去管他是怎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右手猛然朝著前方伸了出去,一張神紙從我袖口之中飛射而出。然後在空中自行變成一個小人兒的形狀,朝著遲涵的胸口撞了過去。


    這一下,隻要撞中了,肯定能把這個家夥打倒在地的。


    可是他依然隻是歎息了一聲,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一揚,口中輕輕念了聲阿彌陀佛。頓時就有一圈兒金色的佛光驟然爆發。把他給保護在其中,我的那個神紙變化而成的小人兒撞擊在那金色的佛光光幕上麵,撞得粉碎,變成紙屑漫天飛舞。


    我的攻擊被他輕易化解。我這才注意到,半天之內,遲涵的力量似乎得到了數倍的增長和提升。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增長情況,簡直就超出了常理。


    這就是你加入吸血鬼的原因?他們有辦法讓你的術法力量急劇暴漲麽?我喘著粗氣,用刀子一樣鋒利的眼神瞪著他說到。


    遲涵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薑明兄弟,我剛才說過了,每個人都有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就是你需要做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的原因。比如說你,薑明,從西南小鎮逃到東北冰城,然後又獨自來到上海。這一切的一切,不也跟屬於你自己的秘密有關麽?


    什麽?!


    這一下,我是真的被徹底震撼住了。因為我沒有想到,遲涵不僅僅是知道我的真實名字。甚至連我的經曆都知道得這麽多。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居然知道,我之前是在四川生活的,是從四川到的哈爾濱


    我神色大變:你,還知道些什麽?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遲涵繼續搖頭:不是,這隻能解釋為緣分吧。其實這一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之前我也並不知道你居然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內心有著沉重秘密,背負著與生俱來無法抗拒的秘密和有原罪的人啊。我剛才說了,每個人都有秘密,而這個秘密,是他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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