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遊輪正行進在一段山巒交錯的河道中。


    周圍都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文明的光亮,使得遠處起伏的山巒如同黑暗中的巨獸一樣,隱約間釋放著令人生畏的氣息。


    一家人都聚在女生們的房間裏,一起吃邊吃零食邊玩紙牌遊戲。


    這是難得的聚會,將一切放下什麽都不用擔心,自然也能夠玩得開心。


    甚至,在王離的提議下,葉小雨和葉牧都將自己的靈侍放了出來。


    雖然這樣會使得房間有些擁擠,可是主人們快樂的心情還是很快地感染了靈侍們,讓它們也變得快樂了起來。


    王離覺得,快樂對於靈侍來說應該是一種很重要的心情吧,畢竟它們在很多時候都能夠與禦主心意相通。


    至於那顧輝,則是依然在陽台上品酒,也不知道這酒有什麽可品的,他喝起來沒完沒了。


    一家四口玩了一會兒牌,看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半了。


    薑蕠起身說:“行了,你們快點去睡覺吧,明天一早遊輪會在景點停靠,我們得早點起床好好準備!”


    景點遊玩什麽的,王離和葉牧是完全不在意的。


    他們隻是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就點頭準備迴房。


    不過薑蕠又叫住了他們說:


    “對了阿牧、阿離,你們兩個洗完澡把髒衣服拿過來,我給你們一起洗了。”


    王離連忙道:“說起這個,你們也可以把衣服拿過來,我讓螢一起洗了就好。”


    話說出來,薑蕠的臉色當場一變,然後直接說:“把小瑩寶留下,讓後把你們的髒衣服拿過來,聽到沒有?”


    王離和葉牧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螢一臉的可憐巴巴,離開了主人的懷抱,她超級沒有安全感的。


    不過就是一牆之隔,她能夠感覺到自己隨時都能迴到主人身邊,也就慢慢的沒那麽擔心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來到隔壁房間的父子兩個則是在悄悄地密談著。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那個顧輝到底是怎麽迴事?”王離壓著嗓子問。


    恰在此時,他聽到隔壁傳來媽媽的聲音:“老先生您怎麽還不睡,明天還要早起有活動呢。”


    然後顧輝溫和地說:“我年紀大了,走也走不太動,就不和你們年輕人去湊熱鬧了。”


    然而薑蕠又說:“難得出來一次總是呆在船上怎麽行?”


    “老先生是阿離的熟人,又在這船上當了鄰居,不如就一起去吧。”


    “我們家孩子多,讓他們幫著一起照料你,絕對不會讓你太累的。”


    顧輝笑得可開心了:“嗬嗬嗬嗬……那好吧,我就麻煩你們了。”


    王離捏緊了拳頭,咱們家的‘孩子們’可都是見過這老頭真正麵目的啊!


    葉牧抓住他的拳頭說:“別衝動,這次就隨了你媽媽的意思吧。”


    王離驚訝,隨後想到了什麽問:“難道他真的和媽媽有關係?”


    葉牧點點頭說:“我先前潛入了他的房間,從他的行禮中翻出了一張裝在鏡框裏的照片。”


    “你猜那照片裏的人是誰?”


    王離直接問:“他和媽媽?”


    葉牧說:“不是,但是另一個和你媽媽長得很像的女人。”


    “看那衣服的感覺以及畫麵中林江城碼頭的背景,應該是三十多四十年前的樣子。”


    王離深吸一口氣,想起了顧輝和薑蕠給他講的事情,忍不住說:“所以,他是我外公?”


    葉牧說:“雖然沒有完全確定,但也差不多了。”


    王離說:“那我們還需要去搜集信息確定這件事情嗎?”


    葉牧搖搖頭:“不用了,這件事我們都裝傻就可以。”


    “那是你媽媽的事情,我們都沒有任何插手的資格。”


    “當然,也要看那顧輝究竟是個什麽決定。”


    “如果他的決定會傷害阿蕠,那麽他就是我們父子的敵人!”


    王離認同地點了點頭。


    仿佛這一次他是對‘父子’這個關係的認定都已經完全認可。


    他們也沒再多說什麽了,輪流洗澡換衣服,再把髒衣服送到隔壁去。


    結果他發現,隔壁洗衣服的依然還是螢。


    小瑩寶一臉很認真很賣力地站在一張凳子上,在水池中仔細地搓揉著大家的髒衣服。


    至於本來說好了要洗衣服的薑蕠,則是一直在陽台上和顧輝聊天。


    王離聽了兩句,就發現他們聊的是林江城,是各自的生活。


    或許這就是某種天性吧,薑蕠似乎很喜歡與顧輝這麽不緊不慢聊著的感覺。


    王離沒有打斷他們,而是進了衛生間幫螢一起洗衣服。


    其實就是出力氣絞幹罷了,畢竟任何髒東西被螢的水一衝就沒了。


    十分鍾搞定衣服,然後把自己這邊的帶迴去晾幹就好。


    看著在陽台默默關注隔壁交流的葉牧,王離沒好氣地把洗幹淨的衣服遞過去道:“快點晾起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會幫另一個男人洗內褲。”


    葉牧也是老臉一紅,乖乖晾衣服。


    不過嘴裏還在嘀咕:“你是我兒子,幫我洗衣服怎麽了?”


    王離那個叫做氣啊,有這麽賺便宜的嗎?


    不過與葉牧在一起相處,總的來說還是挺輕鬆快樂的。


    這個父親沒有什麽太多複雜的心思,想法很單純也很好猜。


    而且作為一個高階獵魔人,葉牧也有著遠超常人的眼光。


    在決定了暫時不去理會顧輝和薑蕠的事情之後,他們就開始談論起了王離的靈侍。


    對於王離的靈侍,葉牧的評價其實都很高。


    光瞳在輔助方麵的能力,還有螢在生活方麵的能力都超級強。


    看似飛鐮最不起眼。


    然而在葉牧眼中飛鐮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他說:“阿離,你的這隻靈侍已經在進化的邊緣了,它早就已經攢夠了進化的力量,你怎麽還不讓它進入成熟期?”


    王離驚訝地看向飛鐮,它依然安靜地呆在房間一角,如同一個沉默的衛士。


    他說:“可是,我該怎麽讓它進化?”


    葉牧說:“那就要問你自己了,靈侍的進化向來以禦主的意願為重。”


    王離這才想起來,當初飛鐮從初生期進入成長期的時候也是卡了好久,直到他偶然間一個心念觸動它才發生了變化。


    說起來,這三個靈侍中,也的確是他與飛鐮交流得最少。


    他不由得走過去將球狀的飛鐮端了起來,然後心中詢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結果他是反過來問靈侍自己的想法。


    可惜他暫時沒有得到答案。


    葉牧見狀也不奇怪,他說:“好好找找感覺,其實很多事情就是在一念之間的。”


    王離點頭,看著飛鐮心中也明白問題所在。


    那就是他對飛鐮本什麽根本沒有什麽特別要求,他隻是喜歡靈侍們陪伴在身邊的感覺,而不會要求它們一定要做到什麽。


    沒想到,這種心態現在竟然成為了飛鐮繼續進化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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