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的時間過去,沒有魔族威脅的北方諸國已經徹底恢複繁榮。


    沿途的村莊、城鎮經濟都欣欣向榮,人們臉上雖仍有對生活的憂慮,卻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擔驚受怕。


    陸克在馬車內緊閉雙眼,探知著無窮多的未來。


    這是一個費時費力的工作,發動未來視魔法隻能一條條去經曆,雖然可以將無用的場景加快跳過,但想要獲得有價值的信息同樣需要時間挖掘。


    次日,當陸克睜開眼睛時,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特蕾拉坐在軟墊上看著他。


    “你昨晚睡得很不好,眉頭皺得很深,眼睛也一個勁兒的抖。”


    “隻是做噩夢了。”


    “什麽樣的夢會讓你做出這種表情?”


    陸克露出疑惑的表情,“怎麽,我難道連做噩夢都是件值得被關注的事嗎?”


    特蕾拉莞爾一笑,她現在的笑容不再像當年那樣美麗動人,而是帶著慈祥的味道,有些羅茵女士年老後的氣質。


    “畢竟我印象裏你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天才,沒遇到什麽挫折。”


    陸克隨口迴答:“想象力是魔法的基石,大概是我天生就比一般人跳脫框架,更容易發散思維吧。”


    “其實挫折也是有的,在研究魔法中遇到的問題先不談,有些事發生在沒遇到你之前。”


    推開窗戶,清爽的空氣混著花香飄進來。


    特蕾拉眺望天空,現在還是昏暗一片,黎明尚未到來,還不是適合趕路的時候,隨後她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看特蕾拉這樣,陸克隻能迴憶過往,簡單的說幾件事。


    “也不算特別大的事,其實我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時候,萊妮絲似乎是在路上看風景忘了時間,迴來的時候我差點就餓死了。”


    “聽上去很兇險的。”


    特蕾拉露出不讚同的目光。


    “小時候有一次發了高燒,她用治療魔法壓製了一下病情就不管不顧,後邊還是阿米爾發現不對,哭著喊著讓羅茵女士請來僧侶才活下來的。”


    特蕾拉聽得直皺眉,“太不負責任了吧,作為一名母親這麽隨便的對待自己的孩子,如果我有孩子的話一定會……”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中斷了一下,隨後繼續說:“下次你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斥責一番。”


    “大概精靈總會在某些地方很遲鈍……她離開的時候有好好道歉的。”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陸克也不好多說什麽。


    “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現在想來你二十歲之前的事我都沒能好好了解。”


    “沒什麽好說的。”


    看著特蕾拉認真的表情,陸克歎息一聲,老實的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我出生在一個昏暗的山洞,應該是在巴魯姆附近……”


    ……


    天亮之後,馬車重新開始上路。


    在道路通暢的情況下,前往厄德已經不需要花太久。


    但為了照顧特蕾拉的身體,旅途不可避免的放慢,時間已經來到出發後的第四年,期間他們經曆過很多地方。


    和當初一樣美麗的格蘭滋海峽日出、已經沒有士兵看守的瓦爾、越發無人問津的劍之鄉、阿米爾從軍時來到過的阿佩蒂多、奧芬群山上可以治病的冰柱櫻……


    陸克會帶著特蕾拉體驗她想體驗的項目,但除此之外總會加快趕路的進程。


    這偶爾這會惹來特蕾拉的抱怨,覺得這樣不能算好好玩,但她轉而又說有陸克陪著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在第四年的年末,兩個人終於抵達厄德前最後一個捎點。


    “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去辦點事。”


    將快要走到終點的特蕾拉哄在床上躺下,陸克溫柔的在她額頭一吻。


    特蕾拉默默看著他,“能不能不去。”


    “我很快迴來。”


    以不容拒絕的態度說完這句話,陸克在房間布下防護結界,目光轉冷,目光投向遠處的小黑點。


    房間裏的特蕾拉困倦的閉上雙眼,“他會沒事的,對吧?”


    角落陰影處,身披鬥篷的修拉哈特緩緩浮現,他沒有對這個問題作答,反而問道。


    “你希望他成功嗎,以冒險的行為強行將你留下?”


    “如果是年輕時的我,大概會對你做個鬼臉,然後緊緊抱著陸克的胳膊說,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特蕾拉苦笑一聲,“但是現在的話,我隻希望他一切平安。”


    “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情感聽起來很奇妙。”修拉哈特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遺憾的是除了魔王我們誰都體會不到。”


    “你是在惋惜嗎?”


    “不,沒有情感的魔族才更適宜生存,在我看來魔王大概是所有魔族中最絕望,活的最痛苦的魔族。”


    修拉哈特的目光投向魔王城的方向。


    “我會完成他夙願的。”


    ……


    漆黑的城堡在眼中越來越近,不速之客毫無遮掩的闖進魔力感知範圍,瞬間驚擾了城中的大魔族們。


    塵封多年的大門伴隨著吱呀聲緩緩打開,一名外表隻有十多歲的少女出現在正門中央。


    她頭上長著兩個小小的犄角,翠綠色的瞳孔帶著純潔無瑕的美麗,過肩的頭發散開,看上去文靜又惹人憐愛。


    無名大魔族——索利泰爾。


    魔族中最喜歡研究人類的大魔族,渾身散發著屍臭味,之所以沒有名號是因為所有見過她的人類都死了,不過現在的她被人類稱成為“談判者”。


    四十多年前,就是她作為魔族使者與人類簽下和平條約。


    “那個,請問您有什麽事呢?再往後就是魔王城了,進去會死掉的,我的同胞們這些年的脾氣都很暴躁呢。”


    索利泰爾好心警告,臉上滿是關切。


    陸克麵無表情的停下飛行魔法,手臂一伸紫藤木法杖出現在手中,直指這位大魔族。


    “滾開。”


    “請不要這樣粗暴。”索利泰爾臉上表情不變,依舊表現得很溫柔,“我們有著相同的外貌,相同的語言,而且同樣是長生種,我們是可以好好交流的。”


    地麵突然開始震顫,陸克腳下由泥土構成的巨龍升起,高高揚起身體,最外層燃起熊熊火焰,看起來聲勢浩大。


    站立在火龍頭頂的陸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無名大魔族,語氣冰冷。


    “這是最後的警告,滾開,或者死在這裏。”


    伴隨著他的話語,數十條火龍從地麵鑽出,在他身後氣勢如虹,襲人的熱浪一波接著一波,洶湧的殺意將索利泰爾牢牢鎖定。


    索利泰爾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很害怕的樣子,但臉上卻露出了不同尋常的興奮。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害怕的逃走,但是被關在這裏有一陣子了,我實在忍不住想好好和人交流。”


    天空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把泛著冷光的寶劍,索利泰爾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個病態的笑容。


    “就讓我斬斷你的手腳,然後再好好對話吧,俊俏的精靈。”


    陸克冷冷看著索利泰爾,火龍帶著無可阻攔的氣勢攻向敵人,而懸浮在空中無數把的寶劍也唿嘯著斬向火龍。


    兩者相互碰撞的瞬間就分出勝負,寶劍如同切豆腐一般將火龍的頭顱斬斷,失去頭部的火龍群頹然倒地,而寶劍同時去勢不減的向陸克襲來。


    “我的劍是很鋒利的。”


    索利泰爾剛露出笑容,隨後就看到陸克側身躲過一把劍的襲擊,反手將劍握住。


    他的身體驟然動起來,快到連她也幾乎無法看到,手中的寶劍如指臂使,被施展出精妙的劍技,輕而易舉的擊落所有來犯的寶劍。


    沒等索利泰爾驚訝,倒在地麵的火龍群突然猛然動起來,其中一部分在距離很近的地方向她發動突襲,另一部分則猛然爆炸,無數堅硬鋒利的碎片劃破她的身體。


    緊急關頭,索利泰爾將全身魔力高密度集中防護住,質量奇大的火龍衝擊讓她感覺內髒仿佛都要碎掉,而爆炸的碎片將她的身體穿透。


    隻是反應慢了一拍,她的身體就已經千瘡百孔,鮮血橫流。


    尚未等爆炸的煙塵散開,陸克就以極快速度衝進去,麵對破布娃娃般的索利泰爾,他毫不留情的揮動手中的寶劍。


    過程非常順滑,索利泰爾的頭顱掉在地上。


    被戰士近身的法師非常脆弱,不早說芙莉蓮或者索利泰爾,就算是戰力天花板的遠古精靈賽麗艾在被頂級戰士近身後也會有翻車的風險。


    “怎麽做到的?”


    注定死亡的索利泰爾看著自己逐漸消散的身體問道。


    “你陷入了兩個思維盲區,第一,我是法師並不代表我隻會使用魔法,實際上我從出生以來就沒有放下過對身體的錘煉。”


    “第二,我變化出來的火龍並不是生命體,其本質是我對泥土的操縱,就算你把火龍斬成一千份它們照樣沒有用出。”


    索利泰爾:“正確的應對方法是用魔力包裹住泥土隔斷你的操縱,這也是你一開始沒有直接操縱我身下泥土攻擊的原因吧……我周身的魔力會擾亂你的操縱。”


    “知道的太晚了。”


    隨著主人的消亡,陸克手中鋒利的寶劍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不要繼續前進了,除了不知為何外出的全知者,所有的大魔族都在裏邊,包括七崩賢和腐敗賢者。”


    他冷淡了看了一眼索利泰爾精致美麗的頭顱,走上前一臉將之踩碎。


    哢嚓——


    “我就是為了他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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