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把去美國的日子推遲幾天吧,這樣你就不用忙成這個樣子了。”對於秦浩然這幾天的辛勞,沈驚鴻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秦浩然卻是輕輕搖頭,在沈驚鴻溫柔的按摩中,他微歎道:“不能再拖了,在‘金三角’那邊我已經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而‘忠義堂’那邊已經連續催了我幾次。現在洛杉磯的毒品市場正處在真空狀態,如果再沒有貨源補充的話,‘忠義堂’就壓不住洛杉磯的局麵了。”


    在秦浩然剛到“金三角”的時候,就在巴沙拿的“競標大會”上碰到了試圖購買毒品從而染指洛杉磯毒品市場的安德烈.安德森。雖然秦浩然當時就以立威為表象,殘酷的殺死了安德烈.安德森。但秦浩然也了解到,有一個安德烈家族想要把觸角伸到洛杉磯了。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忠義堂”畢竟是新晉的洛杉磯黑道龍頭,盡管秦浩然在之前幫他們除掉了原來的麥肯尼柯爾家族以及洛杉磯的市長謝裏夫,讓“忠義堂”得意雄霸洛杉磯的黑道。


    但洛杉磯乃是美國最大的幾個毒品集散地之一,而“忠義堂”因為尋不到穩定的貨源,所以實力一直不牢固。他們能夠支撐到現在,在秦浩然看來已然是很了不起了。可是“忠義堂”在洛杉磯那邊終究是個外來幫派,要頂住其他那些覬覦洛杉磯地盤的黑手黨,其壓力也是非常沉重的。


    秦浩然明白,假如自己再不為“忠義堂”提供足夠的毒品,那他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地盤就要全部失去了。


    見到秦浩然有些凝重的神色,沈驚鴻就道:“那你也要知道放鬆啊,我怕你在去美國之前,就把自己給累垮了。”


    “我沒有這麽嬌氣的。”秦浩然莞爾一笑。


    沈驚鴻白了他一眼,又道:“你約了秦家的人在今天晚上見麵是吧?”


    “嗯,晚上八點鍾,在半島酒店。”秦浩然靠在座椅的真皮背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秦浩然沒有告訴沈驚鴻要對秦家做什麽,但沈驚鴻知道秦浩然要對秦家下手了,她也沒有過問太多,隻是不想秦浩然太勞累罷了。


    便見她挽住秦浩然的手臂,笑道:“現在距離晚上八點還有小半天呢,這段時間你不許再奔波了,得陪我去看電影,也好讓你鬆弛一下。”


    “看電影?”秦浩然失笑。


    如今的電影水平還處在一個相對落後的狀態,其畫麵絕大多數都是黑白,遠遠比不上二十一世紀那麽奪人眼球。而在香港這邊的電影院裏,上映的都是粵語片,也就是俗話說的“粵語殘片”,其表演方式也以粵劇唱戲為主流,而且大多演員都是粵劇名伶兼任的。


    秦浩然自問是不怎麽會欣賞粵劇的,隻不過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潮流,而在這年頭,粵劇便是潮流,那些粵劇名伶也等於是日後娛樂圈裏的天皇巨星,但這些明星的修養,卻要遠遠比日後那些藝人好了,其作為公眾人物的責任感也要濃重很多。


    隻聽她對秦浩然笑道:“我已經把戲票都買了,是‘新馬師曾’的《阿福對錯馬票》,聽別人說挺好看的。”


    《阿福對錯馬票》是一部以現代為背景的電影,頗能反應如今香港的社會現狀,也算是一部“時裝電影”了。秦浩然對這些沒什麽要求的,也就是陪陪沈驚鴻,同時讓自己休息一下而已,所以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於是,秦浩然跟沈驚鴻就來到了位於灣仔一家名叫“永祥影院”的電影院,由於如今正值下午,又是工作日,所以有空來電影院看電影的人比較少,直到檢票入場,電影院的門口也隻有寥寥十多人而已。


    沈驚鴻的興致卻是很高,因為她來這裏最主要並不是看電影,而是為了跟秦浩然享受那種談戀愛的感覺。


    在這時候的香港,“永祥影院”的規模不算小了,影廳能夠容納三四百人同時觀看電影,環境也都不錯。


    進來的時候,秦浩然就發現走廊的牆上掛著一幅幅油畫的電影海報,盡管電影不一樣,但海報上處在最醒目位置的卻是同一個男人,一個貌不驚人而且有些瘦削的男人。


    再看那些電影海報下方的演員表,排在首位的赫然是“新馬師曾”。


    如此一來,秦浩然就知道那個瘦削的男人是誰了。


    “看來這家電影院,也是那個‘新馬師曾’開的啊。”秦浩然對沈驚鴻笑道。


    沈驚鴻點點頭,道:“聽說他在深水埗和銅鑼灣都還有一家呢。”


    在香港,市民都叫“新馬師曾”為“新馬仔”以示親切,而“新馬師曾”的真名則叫鄧永祥,在這年代算是最出名的男明星了。


    如今的香港娛樂圈乃是粵劇的巔峰時期,民眾最喜歡的就是那些粵劇的明星,女性當中最成功的當數任劍輝和白雪仙,而男性裏麵就非鄧永祥莫屬了。


    秦浩然對鄧永祥的了解,更多則是來自原曆史中發生在一九九七年的鄧家遺產爭奪事件,鄧永祥的第四任妻子,人稱“祥嫂”的洪金梅與四個親生子女對簿公堂,爭奪鄧永祥去世後留下的遺產,在香港引起了軒然大波,也讓市民過足了八卦癮。


    笑著搖搖頭,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甩出腦外,秦浩然就牽著沈驚鴻的手一起來到影廳裏。由於影廳裏的人不多,秦浩然和沈驚鴻也就沒有按號入座,而是挑了個視角比較好的中後位置坐下。


    電影很快就開始了,沈驚鴻倒是十分興奮,摟著秦浩然的手臂,枕著他的肩膀,就這麽笑嗬嗬的觀賞著屏幕上的電影。


    秦浩然卻是對這出電影沒什麽興趣,隻是享受跟沈驚鴻一起的感覺而已,順便讓自己的神經放鬆一下。


    所以不久之後,秦浩然的臉就微微靠著沈驚鴻的頭,竟然睡著了過去。


    沈驚鴻也沒有弄醒秦浩然,就這麽靜靜的跟他相依相偎。


    不過秦浩然最後還是被人吵醒了,睡夢中,他模模糊糊的聽到自己旁邊不斷傳來喃喃之聲,說什麽“太難看了”、“不知所謂”、“豈有此理”等話。


    有些煩躁的睜開眼睛,秦浩然就看到自己旁邊的一個座位上不知什麽時候坐了一個身穿棕色風衣的男人。


    這男人很是奇怪,不僅把風衣的領口立了起來,頭上還帶著帽子,臉上還有一個墨鏡,看上去就像“粵語殘片”裏的探長一樣。


    由於他遮蓋了自己大半張臉,所以秦浩然也看不清他的模樣,隻是隱隱覺得他有些眼熟。


    醒過來之後,秦浩然就更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了。隻見這男人緊緊盯著電影屏幕,嘴裏不斷說道:“演得太差了,真是不知所謂,這麽難看的戲怎麽能讓觀眾喜歡啊,真是豈有此理!”


    這男人重複又重複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看上去真有點像那種患有偏執症的人。


    秦浩然扭過頭看向身邊的沈驚鴻,向她投去了詢問的眼色。


    沈驚鴻其實也很氣惱那個不速之客,原本自己跟秦浩然好好坐在這裏沒有人打擾的,偏偏那家夥就不通氣,突兀的坐在秦浩然旁邊不說,還神神叨叨的把秦浩然都吵醒了。


    看了看電影屏幕,秦浩然就見到畫麵上正好是“新馬師曾”鄧永祥麵對鏡頭,秦浩然嗬嗬一笑,便對身邊那個奇怪男人說道:“這部電影挺不錯的啊,‘新馬仔’的演技也很有水平,你怎麽這麽生氣呢?不喜歡的話又何必買票進來呢?”


    那個男人一頓,驀地轉過臉來看向秦浩然,雖然看不到他墨鏡之下的眼神,但秦浩然還是看出來了他對自己的忽然插話感到很愕然,甚至乎,這男人好像是剛剛發現自己在他旁邊似的。


    “嗯哼。”這男人輕咳了一聲,又抬了抬墨鏡,然後壓著聲音說道:“這部電影是不錯,但‘新馬仔’那家夥就演得太難看了,根本就沒有他在粵劇上的水平,這怎麽對得住觀眾買票進來?”


    秦浩然聽得出來,這男人故意壓低聲音不是因為在戲院中不能大聲說話,而更像是為了掩蓋自己原來的聲線。


    而且現在這天氣的溫度不低,他卻又是風衣又是帽子的,分明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樣貌,倒是欲蓋彌彰,更加讓人奇怪。


    “嗯?”另一邊的沈驚鴻看到這男人的正麵,卻皺起了眉頭來,自言自語的道:“這家夥看起來有些麵熟啊。”


    秦浩然一愕,原以為自己有這樣的感覺,卻不料沈驚鴻也覺得這人眼熟。


    忽然間,秦浩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知道眼前這個神神秘秘的男人是誰了。


    而旁邊的沈驚鴻卻先秦浩然一步說了出來:“我認得你了,你是‘新馬仔’!”


    還好沈驚鴻聲音不大而這戲院裏又沒有多少人,所以其他人並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


    這個男人聽了沈驚鴻的話之後,便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他那瘦削的臉龐來,果然就是“新馬師曾”鄧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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