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鴻?她怎麽來了?”聽到程牛兒在門外的話之後,秦浩然就猛的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奇怪的是沈驚鴻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的?因為這處住所的存在,就連顧湘菱都還沒有知道,秦浩然是打算這兩天才帶顧湘菱過來的,而沈驚鴻又是怎麽知道的?


    而縮在秦浩然懷中的薛丹鳳也疑惑的道:“鴻姐?鴻姐怎麽會知道來這裏找秦大哥你的?”


    麵對薛丹鳳狐疑的眼神,秦浩然也是哭笑不得:“你別這麽看我好不,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來的。不過這女人三更半夜來找我,肯定沒有好事,我先出去會一會她,丹鳳你在這裏歇歇吧。”


    薛丹鳳原本也想跟著秦浩然出去見沈驚鴻的,不過她現在身上沒有半點力氣,也隻好先留在這裏了。秦浩然則是穿戴好了衣物,然後走出房間外麵再到樓下的客廳,果然見到了沈驚鴻和她那個護衛王虎。


    今天的沈驚鴻依舊以一襲黑色的修身旗袍打扮,旗袍是黑底鳳紋,正宗的手工蘇繡,尤其那旗袍分明是按著沈驚鴻的身材而量身定造的,能夠將沈驚鴻修長玲瓏的身段表現得淋漓盡致。而且沈驚鴻本身就是絕色美人,如此一來便更加的相得益彰。


    在香港的六十年代再世為人,這時代的女性多以旗袍裝扮,新潮一點的就穿長裙洋裝。而秦浩然自從再世為人以來,見過無數以旗袍打扮的香港女性,可是他認為最能凸顯旗袍之美的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江玉柔,代表的是端莊、秀麗、賢淑。


    另一個就是沈驚鴻了,表現出來的是嫵媚、性感、妖豔。


    隻不過,江玉柔完完全全就是個柔弱女子,能夠激發男人的保護欲,隻想時時刻刻嗬護她庇護她。沈驚鴻卻完全是另一個極端,這女人有手段有心計,不但能夠保護自己,攻擊性還非常強,手下不知葬送過多少英雄和梟雄,而這樣的女人,卻是最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欲。


    心裏暗暗將江玉柔和沈驚鴻拿來作比較,秦浩然表麵上卻不露絲毫端倪,微笑著來到沈驚鴻身前,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笑著道:“鴻姐,這都是四更天(淩晨一點)了,你老人家這麽晚來找我有何貴幹啊?”


    聽到秦浩然說“老人家”時帶著明顯的調侃口吻,沈驚鴻就挑了挑眉白了秦浩然一眼。雖然沈驚鴻是比秦浩然大,可如今也不過是二十五六歲,而且在麵對秦浩然的時候,她心裏似乎特別忌憚別人說自己老。


    不過沈驚鴻也不是尋常女子,很快就把情緒調整過來了,環顧了這裏一下,然後就笑道:“你這裏的裝修挺特別的啊,不過看起來很漂亮,住著一定也很舒服吧。”


    “嗬嗬,隻不過是我自己胡鬧著亂設計罷了。”秦浩然笑道:“我倒是覺得奇怪,這處住所我才剛裝修好,連湘菱都還沒有告訴她,鴻姐是怎麽知道來這裏找我的?”


    沈驚鴻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嫵媚的笑容:“秦二少,你我可是搭檔啊,對你的情況我當然了解了,不客氣的說一聲,我對你秦二少的了解,恐怕比湘菱以及丹鳳都要深呢。”


    “鴻姐,這話你可不能亂說,要是讓湘菱跟丹鳳聽到了,可不知要胡思亂想些什麽呢。我跟鴻姐你是冰清玉潔的朋友,我倒是沒關係,可鴻姐你名節事大,可不能亂開玩笑啊。”秦浩然連忙笑道。


    聽秦浩然如此歪曲自己的意思,沈驚鴻就忍不住啐了他一聲,嗔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麽,我說對你了解,意思是說我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在想些什麽,而不是你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頓了頓,沈驚鴻又道:“剛才我去威爾頓花園找過你,可那裏卻隻有湘菱在家,她說你今晚不迴去了,後來我又到丹鳳家裏去找你,可是連丹鳳都不在,所以如今在這樓上的肯定就是丹鳳了對吧。看你春風滿麵的樣子,肯定是剛剛欺負完丹鳳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驚鴻雖然臉上平靜,心裏卻是蕩起了絲絲漣漪,很有種莫名的感受。


    而秦浩然看到沈驚鴻嬌嗔時人比花嬌的模樣時,卻是失神了一下,也不再追究沈驚鴻是怎麽知道自己這處新住所的,正色道:“言歸正傳吧鴻姐,你這麽晚來找我肯定不會是追究我欺負丹鳳的事吧。”


    聽著秦浩然毫無顧忌的說這些話,沈驚鴻就再次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說道:“當然是有正經事了,我收到風聲,周朝生和蘇國強他們這段時間不斷派人去接觸那些拆家,這應該是你的意思吧。”


    先前秦浩然從美國迴來以後就吩咐周朝生他們去找那些毒品拆家了,所以這段日子以來,周朝生與蘇國強他們一邊主持著“麒麟會”的大局,一邊暗中接觸那些毒品拆家,希望能夠從那些拆家的口中得知毒品的進貨渠道。


    這事情周朝生他們都是暗中進行的,卻沒想到還是被沈驚鴻發現了。


    由此,秦浩然也暗暗驚訝於沈驚鴻對黑道上各種情報的敏捷性,“和勝堂”在九龍的黑道上經營了這麽多年,果然不是尋常的堂口可比。


    沈驚鴻見到秦浩然的樣子就笑罵道:“你眼珠子亂轉個什麽,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麽知道這事情的?你也不用費心思去想了,我經營了‘和勝堂’這麽多年,如果連這點風聲都收不到的話,還不是白混了這麽多年?不過你也可以放心,這件事除了我之外,道上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你用不著擔心。”


    “就算道上的人知道了也沒關係。”秦浩然淡淡笑道:“‘麒麟會’本來就是黑*幫,而現在全香港九龍有哪個堂口不碰‘白粉’的?所以就算外麵的人知道了,也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而已。”


    沈驚鴻就皺起了眉頭:“這麽說來,你是真的打算去沾‘白粉’這塊的生意?”


    秦浩然往後靠了靠,然後笑著看向沈驚鴻:“怎麽?據我所知,你們‘和勝堂’的‘白粉’生意也做得不小吧,難道就隻許你們去碰,而不讓我們來做?”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驚鴻說道:“隻不過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隻要是在你的勢力範圍之內,就不許那‘白粉’肆無忌憚的大行其道。之前‘麒麟會’控製了油麻地以後,還曾經大力打壓油麻地之內的‘白粉’市場,導致油麻地的那些拆家對‘麒麟會’恨之入骨,還險些聯合起來對付‘麒麟會’,幸虧周朝生他們發現得早而先一步下手了。”


    凝視秦浩然,沈驚鴻繼續說道:“你如今讓‘麒麟會’大搞那些桑拿城,也是想把油麻地裏的人的注意從‘白粉’轉移出來吧。可是你費了這麽多的心思去打壓‘白粉’市場,現在怎麽又主動去碰了?”


    秦浩然讓桑拿城流行起來的根本原因確實是讓那些無從消遣的人的注意力從“白粉”轉移出來,隻不過這一點,就隻有周朝生和蘇國強等秦浩然的心腹才知道,而沈驚鴻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果然如她自己所說,她對秦浩然的了解,比其他很多人都深。


    “我知道你討厭‘白粉’這門生意,也恨‘白粉’這東西。”沈驚鴻說道:“所以‘麒麟會’裏明令禁止其成員吸毒,一經發現就逐出門戶,這已經是極為嚴厲的處罰了,可見你對‘白粉’的厭惡,可是現在,你怎麽又主動去沾了?我不明白。”


    秦浩然就笑著說道:“其實你說的並不全對,我確實是很厭惡‘白粉’,不過我之所以厭惡它的原因是它毒害我們自己的同胞,而我之前在‘麒麟會’控製油麻地以後就吩咐朝生他們大力打壓這邊的‘白粉’市場,也是因為那些拆家賣‘白粉’的對象是我們自己的同胞。”


    “可是,如果是把‘白粉’賣給那些外國人,去毒害那些洋鬼子的話,我不禁不會討厭,還會舉雙手讚成。”秦浩然說道:“我現在讓朝生他們暗中去接觸那些拆家,目的也是這樣。”


    沈驚鴻聞言便瞪大了眼睛:“什麽?你是說,你想將‘白粉’賣到外國去?”


    秦浩然點了點頭,而他看到沈驚鴻又很多問題急於說出來的時候,卻故意瞟了沈驚鴻身後的王虎一眼。


    沈驚鴻察覺他這個細微的舉動,就說道:“你放心,阿虎是我的心腹,沒有問題的。”


    “他是你的心腹,不是我的心腹,你相信也不代表我要相信他啊。”秦浩然不鹹不淡的道。


    沈驚鴻瞪了他一眼,秦浩然卻仍舊是那副愛理不理的表情,沈驚鴻無奈,隻好對身後的王虎說道:“阿虎,你先出去一下。”


    王虎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秦浩然一眼,然後才轉身走了出去,而秦浩然身邊的程牛兒也跟著他走了出去,客廳裏便隻剩秦浩然與沈驚鴻兩人。


    就聽秦浩然對沈驚鴻說道:“我說你怎麽不找個女保鏢?讓這麽個大男人老是呆在身邊,平常也多有不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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