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沒教養的小婊*子!”


    這中年婦女一喊話,就把整個大堂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秦浩然眉頭一皺,眯著眼看向這個身材不高,頸上手上都帶滿了珠寶首飾的中年婦女。看她的模樣,應該是身家雄厚的人,隻不過這表現出來的素質,表明這人即便再有錢,也隻是個沒教養的暴發戶。


    而跟這中年婦女一桌的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坐在她身邊,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樣貌與她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她的兒子。對麵則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樣子,身穿黑色旗袍,五官秀美而氣質端莊,年輕時絕對是個大美人。


    在這麗人身邊則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身上穿著一襲明黃色的連衣裙,臉上眉目如畫雙眸若星,一頭修長的秀發上綁著根紅色的絲帶,看上去既明媚又活潑。


    這兩個女人麵相上同樣有些相似,應該是一對母女。而讓秦浩然覺得詫異的是,這對母女的五官相貌跟一個人有些相像。


    這情況也比較明顯了,隔壁這一桌四個人,一對母子一對母女,應該是在進行相親活動了。不過秦浩然也同時發現,在那個暴發戶婦人的皮草被飲料淋濕時,那個綁著紅色絲帶的女孩眼中透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神色,分明就是對那個暴發戶婦人沒什麽好感。


    薛丹鳳也是愣住了,沒想到自己不小心就弄髒了別人的皮草,看那皮草的樣子,明顯就是很昂貴的。她馬上就想站起來向這中年婦人道歉,但還沒有站起來,她的手就被秦浩然給抓住了,阻止了她的動作。


    隻見秦浩然瞟了這中年婦人一眼,然後就冷淡的道:“道歉。”


    這婦人聞言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說道:“沒錯,你們還不快道歉?我這皮草可是從英國那邊訂迴來的,三千多港幣呢,你們快賠我!”


    她身邊的兒子這時也轉過身來,看到了顧湘菱與薛丹鳳兩女之後,馬上就眼前一亮,而後就給他母親幫腔道:“就是,我媽這件皮草可貴了,現在被你們毀了,你們怎麽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對母子話聲不小,在安靜的大堂中顯得異常突兀。周圍的客人還有侍者都有些不滿的看向他們,盡管他們在某程度上算是受害者,但他們如今這種舉動卻讓人沒有絲毫好感,反而覺得他們是仗勢欺人的一方。


    就連與他們同桌的那對母女都有些尷尬,那個女孩子更是用鄙夷的目光瞟了他們一眼。


    秦浩然不怒反笑:“那你們想要怎麽樣?”


    “當然是照價賠償了。”這中年婦女叉著腰氣勢洶洶的說道:“這已經是便宜你們了,我要重新在英國訂造一套還得幾個月呢!你們乖乖的就快給我賠錢,否則我就報警把你們都抓進牢裏!老娘告訴你,我們家有的是錢,銅鑼灣這邊的黑白兩道都得給我們家麵子,你們要是敢耍花樣,小心老娘讓你們死得不明不白!”


    這話一說出來,就是這婦女在肆無忌憚的仗勢欺人了,與他們同桌的那對母女也更加尷尬了,已經後悔與他們出來吃飯了。


    隻聽那個氣質端莊的美婦人開口說道:“張太太,算了吧,沒必要弄成這樣的。”


    那暴發戶婦人對這個氣質極佳的美婦人還算尊重,但還是說道:“江夫人,你不懂的,這些家夥就得這樣,否則他們是不會怕的。哼哼!明明就是沒幾個錢的窮人,偏偏要來半島酒店這裏了充大款,把我們這些真正的富豪都抹黑了!”


    這美婦人也沒再說話了,隻是看向那暴發戶婦人的目光冷淡了不少,相信以後都不會與之交往了。


    而秦浩然這邊,薛丹鳳見自己惹出不少的麻煩,臉上就露出了忐忑的神色,對秦浩然很是歉疚。卻見秦浩然悄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又對他溫柔一笑,這才讓薛丹鳳心裏好過了不少。


    不過當秦浩然的目光轉迴這婦人身上時,神色就立即變迴了冷冽,淡淡的道:“你這皮草多少錢?三千多?”


    “三千五百多。”這婦人哼了一聲。


    三千五百多的一件衣服,在這年代已經是非常奢侈了,要知道,這年代一個中產階層的年薪也不過一萬。


    這對暴發戶母子都在嘲笑的看著秦浩然他們,尤其是那個男人,一雙眼睛在顧湘菱和薛丹鳳身上轉來轉去。他沒想過秦浩然他們有錢賠得起那皮草,而一旦秦浩然賠不起,他就可以借機發難,對顧湘菱和薛丹鳳這兩個引人眼球的女子提出些“要求”了。


    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浩然馬上就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鈔票,每張都是五百元麵額的大鈔,那整整一疊,恐怕都有好幾萬塊了。


    在那對暴發戶母子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秦浩然從裏麵數出了四千塊遞給那婦女,同時說道:“我給足你四千塊,應該夠賠你那皮草了吧。”


    這婦人下意識的接過那四千塊,卻是沒有說話了,因為她絲毫沒想到秦浩然真的賠得起。而且這尋常人哪裏會隨身帶著好幾萬塊的,簡直比自己還暴發戶。


    她兒子卻是驚異中倍感失望,因為秦浩然賠得起錢,自己就沒有借口對顧湘菱與薛丹鳳兩女提出什麽“要求”了。


    “好了,我為你的皮草賠償了,現在輪到你給我們賠償了吧。”秦浩然忽然說道。


    這對暴發戶母子愣住了,和他們同桌的那對母女也錯愕了,周圍聽到這話的客人以及侍者都吃驚了。


    “賠償?我們賠償什麽?”那男人沉著臉問道。


    秦浩然就指著那婦人:“剛才她出言侮辱我女人,這又怎麽算?你們的皮草值錢,我女人的尊嚴就一文不值了?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也別想走出這個門了!”


    觸及秦浩然那陰沉的目光,這對暴發戶母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剛才見他一下子就從身上拿出好幾萬塊,他們就隱隱覺得不妙了,猜到秦浩然恐怕不簡單。


    而薛丹鳳聽了秦浩然的話則是臉紅紅的沒說話,因為秦浩然在眾人麵前說她是他的女人,這就足夠讓薛丹鳳心甜不已了。


    “你想怎麽樣?”那男人冷笑道。


    秦浩然冷哼一聲:“十萬塊,另外還要她當麵給我女人道歉!”


    “十萬塊?你則是訛詐!”那婦人尖叫了起來。


    秦浩然沒有看她,隻是淡淡的道:“你們可以不賠,但日後可不要後悔了。”


    這對母子一愕,心裏都不禁權衡了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秦浩然是什麽來頭,可是看他這神態動靜,分明就不是尋常人家。自己家裏雖然是有錢,可是在香港這裏,自己家裏惹不起的人也太多了,要是眼前這人恰好是自己家裏惹不起的,那可就糟了。


    可是這男人也不願意在秦浩然麵前弱了氣勢,惱怒的道:“你們這是在敲詐,我可以報警抓了你們的!”按照他的意思,就是先用□□來唬秦浩然一下,然後就順勢提出別的辦法來揭過這事。


    不過他話聲剛落,就聽一把聽起來有些別扭的聲音說道:“用不著報警了,我想我可以代替□□處理這事。”


    這邊的幾個當事人都是微微錯愕,循聲看向這人,這來人赫然就是麥斯維了。他剛剛是用自己那半生不熟的中文說話的,所以聽上去有些別扭。


    秦浩然奇怪的看向麥斯維,沒想到他會為自己出頭。不過秦浩然很快就把目光投到了那邊的馮程程身上,果然見她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很明顯了,麥斯維是因為馮程程才親自過來為秦浩然出頭的,否則以他警務署署長之尊,哪裏試過親自處理這小小的“民事案件”?


    那對暴發戶母子卻是不認識麥斯維,隻聽那婦人盯著麥斯維說道:“你這洋鬼子是誰啊?這麽大的口氣?”


    而同桌那對母女卻是愣住了,吃驚的看著麥斯維,顯然是認得麥斯維是誰。


    那美婦人似乎想開口提醒這暴發戶婦人一下,卻被旁邊的女兒拉了一下。


    這時候就聽麥斯維一臉微笑的對那暴發戶母子說道:“兩位好,我叫克勞福特.麥斯維,是香港警務署的署長,剛剛正跟朋友吃飯,恰好看到了這邊的事。聽到兩位說要報警處理這事,我就想我也是警務署內部的人,應該有能力處理這事的。”


    聽得麥斯維的話,這對暴發戶母子已經完全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這麽一件事情,居然把警務署署長都引出來了。


    這暴發戶婦人的臉色也變得極快,馬上就對麥斯維笑道:“麥麥先生你好,我是張福軍的老婆,我們福軍上個月還跟你的助理吃過飯呢,嗬嗬嗬嗬”


    麥斯維笑了笑不置可否,說道:“張太太,今天這件事”


    這婦人連忙就道:“麥先生你來得正好,這些家夥想要訛詐我們,你可得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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