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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超慘烈的手法頓時震懾了方圓數丈的休屠人。


    馬超麾下的鷹騎們紛紛高聲唿叫,以襯馬超的武勇,士氣空前高漲,縱馬奔馳間,舍棄了長矛,拔起腰間的繯首長刀,與休屠短兵相接,每一次將繯首長刀揮出,必是鮮血濺出,休屠人斃命當場。


    匈奴人數百年來,與各族之間發生過無數次戰爭,隨著時間的演繹,與各族產生了仇恨,其中羌族與漢族就是與匈奴仇恨最深者之一。這一次馬超奔襲休屠老巢,所有羌族騎兵,都爭先恐後的請戰。


    楊嘯、鉗耳豪、傅顏以及各族酋長,各率領一千鷹騎分散衝殺開去,解決休屠男人,殺戮匈奴別種,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痛快的事了,這比羌族與漢人的恩怨更加痛快。


    馬超的鷹騎防禦能力接近了西方的重甲,這些裝備簡陋,又倉促迎戰的休屠人又怎能是他們的對手。除非他們不要命的去砍馬腿,以羌族人自幼在馬背上練就出來的騎術,會讓這些匈奴別種砍馬腿嗎?


    馬超大矛迴旋劈飛一個他的慘烈手法而震懾當場的休屠人之後,便靜靜地端坐在馬上,二十一騎護立四周,亦是靜靜的策馬站在那裏。


    大矛在馬超手中倒提,以食指、中指、大拇指發力,慢慢旋轉,一道似有若無的勁風在整個虎頭湛金矛纏繞旋轉。馬超閉起雙目,猶如一尊雕像一樣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自然而然地施展出,絞碎休屠人身體的手段之後,馬超就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他仿佛間置身與茫茫戈壁,廣袤沙海,落日煙塵,萬馬齊奔,挽弓射月,殺氣衝天。手中大矛如走龍蛇,在人群中收割那些西域十六國的胡人性命。鐵蹄策奔十萬騎,踐踏之路白骨累,堆成高山與峻峰。


    蓬!


    畫麵再轉,他率領十萬鐵騎,兵寇長安,馬蹄錚錚,長矛閃耀著寒光,馬蹄下山河破碎風拋絮,潼關裂碎起狼煙。所過之處血流成河,世家大豪,屍骨遍地。隨著鐵蹄奔馳,畫麵再轉,數十萬騎兵,鋪天蓋地奔馳在關東平原,無數曹操的士兵,均被騎兵踐踏,慘叫哀嚎,血流成河。


    許昌城下,無邊無際的騎兵延伸開去,屍骨堆積在城牆上形成了緩坡。他大矛揚起,發號施令,十萬、二十萬、五十萬的精騎對許昌城發動衝鋒,蹄聲滾滾,直衝雲霄,城池晃動,曹軍驚駭,無數騎兵順著屍骨堆成的緩坡,衝了上去……


    許褚的身體被他挑到上空,攪成碎肉……


    夏侯元讓的身體也被他挑到上空,攪成了碎肉……


    郭嘉的頭顱,被他割了下來,他要讓部下做成酒杯……


    直到他終於看見了曹操……


    馬超猛然睜開眼睛,精芒暴漲,渾身上下籠罩著強烈的殺氣,殺氣逐漸實質,漸漸變成黑色,形成光幕籠罩在他的周身,已經看不清他的身影,意隨心生,一夾馬腹,在帝獅長嘶聲中,瞬間啟動,大矛伴隨著似有似無的氣勁往一個休屠人衝去。


    巨大的矛刃刺進胸膛,順著強橫的力道挑到上空,戰馬的速度不減,大矛高舉過頭,旋轉開來,化出殘影,形成旋槳之勢。


    大矛驀地迴收,馬超看也不看那個休屠人,直接衝進人群裏,大矛閃動間,以一種玄妙的軌跡運轉,鮮血四濺,慘叫連天,凡是被馬超長矛擊中的人,均是斷肢斷腳,四肢不全,在地上痛哭哀嚎數聲之後,隨後“蓬”的一聲化為血肉碎片。


    此時那個被挑起,在旋轉絞殺的休屠人,從空中跌落而下,待與地麵還有兩尺距離的時候。


    “蓬!”


    身體猛然炸開,無數的血肉、內髒向四周濺射。


    落在一地。


    一刀斬花花不碎,此乃宗匠之境。


    馬超在這一瞬之間,步入了千萬武者無法步入的宗匠境界。


    每個武者步入宗匠境界的門檻,瞬間領悟的武道都是不同,有的是求生之道,有的是義理之道,有的是殺戮之道,有的貫征之道……


    因為瞬間領悟的道,是根據自身以往的過去或者身處的環境有關,從而在心裏出現幻境,讓武者自身去領悟,去探索。


    大道三千,隻有一道才是自己領悟今後要走的道。


    童淵的關門弟子趙雲,在他二十三歲那年,在泰山山巔感悟天地萬物,步入宗匠之境,悟得是求生之道,自此成為常山真定巨豪趙氏百年來最傑出武者。


    關羽在虎牢關生死一線之時,悟出大義所在,雖千萬人,刀斧加身,吾往矣的春秋義理之道,使得他在虎牢關前怒斬華雄,成為河東關家第一高手。


    張飛在呂布方天重戟下,萬念俱灰之際,刺出此生以來最燦爛的一矛,從而悟出貫征之道,自其父張扈之後,將張閥矛術發揮到最高水準。


    馬超此時悟得的是殺戮之道,以殺止殺,殺神殺佛!


    殺戮之道顧名思義,就是殺!殺得血流成河!


    殺是戰場的不二選擇,亦是最適合戰場的道。以殺戮之道為今後武修規範的人,必須心誌極堅,又或者心狠手辣,冷靜而縱觀全局,否則隻能迷失在殺戮中,迷失在征戰裏,無法自拔,成為精神異常者。


    四百年前,西楚霸王項羽,就是沉浸在殺戮中不可自拔,導致心智大變,最終走向滅亡之途。


    休屠人被馬超的殘忍手段,徹底失去了拚鬥能力。雖然他們擁有匈奴人的血統,驍勇好殺,可是卻無法與馬超此時陷入殺戮中的殘忍手段相比。


    休屠人發出怪叫,紛紛拔路而逃,可是他們逃得掉嗎?到處都是馬超麾下手持繯首長刀的騎士。


    一個休屠人沒有戰馬拔腿奔逃,速度極快地穿梭在穹廬帳篷間。


    由於馬超下令不準用火燒帳篷,倒成全了休屠人逃跑的速度。


    一個策馬奔馳,手持繯首長刀的羌族騎士橫裏竄來,戰馬長嘶聲中,狹長的繯首長刀急速劈向奔跑的休屠人,可憐的休屠人因馬超率兵夜襲,沒有穿皮甲就跑出,在長刀劈中身體後,鮮血濺起中,隨著戰馬奔跑的慣性,重重的摔了出去,又被策馬奔馳的羌族騎士的戰馬給踏上,徹底了賬。


    那羌族騎士解決了休屠人之後,繼續向前衝,瞅見一個還未有逃命的休屠騎士,策馬奔馳過去,繯首長刀掛在腰間,拾起馬鞍上的碩大長矛,平端在前,與那個休屠騎士瞬間接近。長矛急速向休屠騎士刺去。


    休屠騎士聽見長矛的破空聲,抬頭一看,頓時大驚,連忙舉起彎刀,就要格擋,隻是這把彎刀又怎能擋住短距離衝鋒下鷹騎的長矛呢。蓬!一聲響,那休屠騎士被長矛刺中撞飛了出去。


    嗖嗖嗖!


    一連串弓弦聲響起,三支箭鏃從背後射向羌族騎士。


    羌族騎士剛剛解決休屠騎士還沒有轉身,三枝箭鏃射中了羌族騎士。


    不過那三支箭簇射中後,竟然隻在牛皮甲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就被彈開,落在了地上。


    羌族騎士策馬轉身,扭頭看向一旁,隻見穹廬的一處,有三個十歲以上的少年,手持三把角弓,顯然剛剛那三枝箭簇是從這三個少年手中射出來的。


    羌族騎士不自覺間摸了摸身上的牛皮甲,暗中慶幸,這甲胄的防禦竟然如此之好。心裏驀地又湧起一串火焰,如果不是這身上的牛皮甲,自己早已死了,最可惡的還是死在三個半大孩子的手裏,這要是被族人知道,那還了得,肯定是日後笑話的對象。一念即起,雙腳踢在馬腹,戰馬瞬間竄了出去,直奔三個因箭簇沒有射進皮甲的變故而發怔的少年。


    羌族騎士刹那間已經奔至,長矛一旋,利用戰馬的衝刺的慣性,一下子將三個少年掃飛了出去。


    戰場已經是單方麵的屠殺,裝備之間的差距,注定了今夜休屠部落的慘劇。


    當馬超將大矛運轉,將四個休屠人串在矛上,猛然挑飛,旋轉絞殺得鮮血飛濺、碎肉翻飛、內髒破碎之後,漸漸冷靜下來。他雖然手段血腥、殘暴,但是身上片滴血都沒有沾,裘袍、馬甲黑亮如斯。


    一人一騎站在那裏,孤寂卓然,猶如祁連山山頂上的孤峰一樣孤寂、蒼然。


    馬超殺氣收斂,精芒爆閃的褐色眸子也恢複了平靜,鷹隼的銳利下亦有一種沉穩的精明。他此時的氣度比以前截然不同,如果說以前是一杆隨時出鞘,染上鮮血的長矛,那麽現在就是染過鮮血之後,被擦拭掉血跡,而又殺氣不減的長矛,厚重、森冷、威嚴,一種經曆過心靈的焠變。


    自馬商橫離去後,少了一人的二十一騎,靜靜地陪伴在馬超身後。


    戰場上的喊殺聲,似乎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在二十一騎當中,沒有人知道馬超剛剛經曆了怎樣的風險。


    也許楊嘯在身側會知道一點。


    馬超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就在剛才,他經曆煉獄般的幻境,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殺戮中,享受著敵人在他鐵蹄下呻·吟的快·感。那種快·感美妙絕倫,就像是前世吸冰·毒一樣爽快,完全迷失自我。


    如果不是經曆兩世,鍛煉出來的鋼鐵意誌,隻怕早已深陷入殺戮中,就是醒過來,也隱患重重,性情大變。宗匠之境果然不是隨便可以步入的。就是這心靈的煉獄幻境,就可以讓無數人望而卻步。


    馬超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因沾滿鮮血的虎頭湛金大矛,透出宛若隔世之感。


    他扭頭看著接近尾聲,四處奔馳的羌族騎士們,眼中射出炙熱的野心。


    路還有很長。


    但是我必須要走下去!


    這是上天讓我重生,給我為自己謀取未來道路的使命。


    馬超一對眼透過休屠外圍部落,似是要看到數百裏之外的廣袤草原。


    奔襲休屠,不一定真得要深入奔襲。製造混亂,神出鬼沒,才是上上之舉。


    他可不想傷及了休屠根本,讓屍逐巴顏對他恨之入骨,到時以後的發展,可就是困難重重!


    接下來就是匈奴的其他零散部落。


    隻有將他們混亂,才能將奔襲休屠之舉鬧大,才能從中取利,閃電般遠遁千裏,到達張掖。


    匈奴崽子們,我馬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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