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燁沒事,黃軒停下腳步,但等看到站在路邊瑟瑟發抖的胖警員,馬上奔過去,將他扯進自己懷裏:“混蛋,別做美夢了,那就是一具美女骷髏,要你的命,還不走?”


    “我,我走不動。”胖警員的兩條腿直抖:“媽呀,世上真的有鬼……”


    “廢話,沒鬼就不會叫你來了。”黃軒惱了,索性將他扛在肩上,迅速將她轉移,那隻女鬼嘴唇緊抿,頭發倒豎:“不準走!”


    胖警員此時看得清清楚楚,因為害怕,兩隻手死死地掐著黃軒的肩膀,黃軒哪顧得上疼,將他扔進車裏,自己也一半坐進去,車門關上,手裏拿著朱砂槍將胖警員攔在身後。


    此時,杜哲行倏地來到紅衣女鬼身後:“停手。”


    “疼,我真的好疼。”紅衣女鬼喃喃念道:“為什麽他不能讓我馬上死去呢,為什麽我要承受兩次痛苦,讓開,我要讓他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腰斬,什麽是疼。”


    杜哲行突然伸手按住了紅衣女的印堂,他的手此時化為五行之一的金,金本是製鬼的利器,此時,他的手指是一柄利箭,穿透了女鬼的印堂,那隻女鬼動彈不得,就在此時,喬燁的聲音響起:“不要讓她魂飛魄散,金會讓她徹底消失的,她不是個壞人。”


    女鬼一怔,眸子裏似有淚光,終於,眼淚緩緩淌下,喬燁便說道:“老爸說過,鬼流眼淚代表著希望,所以,她還有新生的希望,杜哲行,你放開她,我來超渡。”


    白穎珊目露欣慰,喬燁的判斷是正確的,所謂獵鬼師,並非諸鬼均獵,鬼與人一樣,也有好壞,再說陰間對他們自有定論,生前功過,死後罪惡,都有判罰。


    杜哲行看著喬燁:“她差點殺了你,你要放過她?”


    “可我沒有死。”喬燁說道:“世上的事情不是每件事情都是絕對,這也是我老爸說的,我們要學會自己判斷,是什麽時候該放過,我覺得,現在就是放過的時候。”


    杜哲行死死地盯著喬燁的眸子,不知為何,白穎珊覺得喉嚨發幹,無法預計,杜哲行下一步會做什麽,根本無法預計,那隻女鬼卻在此時感覺到了危險,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沒有一丁點是安全的,她身上的血衣便在瞬間變了顏色,又成了素雅的白。


    原來,不止是超度能讓鬼消除戾氣,恐懼也能辦到。


    “聽你的。”杜哲行鬆開手,冷冷地看著喬燁額心的扁葉狀印記:“你才是獵鬼師。”


    喬燁便盤腿坐在地上,開始誦念超度神咒,這模樣讓白穎珊想到了初識時的喬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喬宇曾經這麽說過,眼下,喬燁正按著喬宇的期望發展。


    杜哲行眼見得那隻女鬼消失,說道:“我的嫌疑可以解除了嗎?宋可的死,與我無關。”


    官晶晶尷尬道:“是的,這一點已經確認。”


    “那便先告辭了。”杜哲行化風而去,讓那名胖警員又驚了一下,他瞪大眼,抬起手指:“那,那個人,怎麽突然消失了?這不是在拍電影吧?”


    “我可沒錢投一出電影讓你觀賞。”黃軒輕描淡寫地說道:“迴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一切如常,最好,減減肥。”


    胖警員眨巴著眼睛,突然翻了下眼白,事情明明已經過去了,他卻在此時暈厥過去,黃軒哭笑不得,喬燁心滿意足地看著女鬼離開,小手拍著自己的胸口:“這樣,她就不會再殺人了,接下來再也不會死人了,是嗎?”


    “確切地說,是她再也不會製造出死人,但是,這個城市每天都在死人。”官晶晶說道。


    此時,杜哲行出現在某戶頂層住宅的客廳裏,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盡管如此,燈卻亮了,董小姐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迴來了。”


    “你怎麽還沒有睡?”杜哲行關切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熬夜。”


    “你的證件。”董小姐突然掏出一疊文件:“這樣我去海外出差的時候,你就能隨行了,哲行,沒你在的日子,我已經不習慣,這些證件費了一些功夫才辦下來,全部真實。”


    “小安。”杜哲行看著董小姐,她有些倦,眼角爬上了些許皺紋,時光在她的臉上劃上一道又一道痕跡,杜哲行看著她的臉,心中某個想法蠢蠢欲動,董小姐卻打了一個嗬欠:“好了,我不問你今天晚上去做什麽了,反正是和宋可的死有關,不過,我知道與你無關。”


    董小姐站起來,走到臥室門口,迴頭道:“你不進來嗎?”


    杜哲行走進去,兩人在床上相擁,董小姐的確是累了,窩在他的懷裏沒有多久就沉沉睡去,杜哲行伸手撫著她的臉,憶起了兩人初見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原本是要去古董店見白安安的,白安安說了,她可以教他身為人的一切,讓他知道什麽是七情六欲,所以,他去了。


    但站在古董店門前,看著那扇木樸的木門,杜哲行突然間放棄了,原因大抵隻有一個,讓白安安刻骨銘心的戀人喬勝天可是在自己的手下不成人形,並且死去。


    自己對於白安安來說,其實是仇人吧,杜哲行便轉身離去,待走到最近的十字路口,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兩位,你們知道搶劫是什麽結果,殺人又是什麽結果嗎?”


    這個女人分明遇到了危險,卻臨危不懼,反而嘴角在笑,在她麵前,是兩個蒙著臉的粗壯漢子,兩人手上拿著刀,其中一把刀已經橫在她的脖子上:“少***廢話,看你這一身打扮就知道是個有錢人。”


    “沒錯,我包裏的確有不少現金,你們大可以拿去,但是,我要提醒你們,殺人是死罪,搶劫嘛,隻是坐牢而已。”這女人嘴角的笑更加濃厚:“兩者相比,殺人是條不歸路,所以兩位盡管拿走我的財物,然後,讓刀子離我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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