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峰皺著眉頭:“我們對你有些了解,但凡有你出現的地方,對方就不是用武力可以解決的對象。”


    “他們平時的感情怎麽樣?會不管不顧地捅對方刀子?”喬宇冷笑一聲:“現場的慘烈簡直無法想象。”


    “自相殘殺,怎麽可能?”大標瞪大眼睛,額頭上的青筋迸出來:“皮蛋是黃爺一手拉扯大的,十四歲就跟著他,兩人就是親爺倆,走哪都不會落下另一個。”


    “互相捅刀,腳底放血,四肢被砍。”喬宇簡要的十二個字,讓三人打了一個哆嗦。


    喬宇卻在最後還補了一刀:“屍體爆成血雨。”


    “你他媽的別開口了。”另一個漢子冷不丁地大吼一聲,聲音充斥在麵包車不大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左峰的手死死地握住鍵盤:“手指隻有四根,這家夥在帝都嗎?”


    “百分百還在。”喬宇的心打了一個激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如果對方沒有化妝,那他就是黃軒的父親黃令,這些人死了同伴,尋仇心切,如果痛下殺手,自己可能害死黃軒的父親!


    那是自己父親的好友,喬宇沉聲道:“有件事情必須提醒你們,他已經被警方盯上,你們最好采用和平一點的方式,如果惹上麻煩,沒人幫得了你們。”


    左峰淡淡一笑:“我們自有分寸,在哪裏放下你們?”


    兩人選擇古董店,目送他們走進那條巷子,大標問道:“這家夥值得信任嗎?”


    “我曾經見過類似的家夥,兩人的年紀都相當,二十歲的小夥子,但能力遠在年齡之上。”左峰說道:“大標,教給你一個道理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大標不以為然,另一人說道:“咱們現在要找四根手指的人,帝都這麽多人,咱是海底撈針啊。”


    “找到他,我非得抽了他的筋,吸了他的血!”大標惡狠狠地說道,手摸到腰間,那裏赫然有把槍,已經裝滿子彈。


    “那小子有一點提醒得及時,警方也知道相同的線索。”左峰說道:“至少在帝都,不要開槍,走吧。”


    待麵包車一開走,喬宇和白穎珊突然冒出頭,兩人對視一眼,白穎珊說道:“他們會聽從你的建議,不要見到就殺嗎?”


    “不知道。”喬宇說道:“往好的方向想,咱們現在是三支人馬追蹤同一個人,找到他的機率更大,往壞的方向想,如果他真是黃軒的父親,可能隨時送命。”


    喬宇如同行走在薄薄的冰片上,稍有不慎,自己就能穿破冰層掉下去,一命嗚唿,如果害死黃軒的父親,不用黃軒動手,自己了斷吧!


    靠在冰涼的牆上,喬宇喉中湧動,身邊的白穎珊又在打嗬欠了,他的心一緊:“困了?”


    “又餓又困,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特別容易犯困,走吧。”白穎珊一揚手,喬宇掃到她手背上已然綻開的白蓮,它們依然是純白的顏色,好像從未變過色一般。


    喬宇反而鬆了一口氣,現在的白穎珊對自己的處境依然沒有察覺,這反是一件好事,自己默默尋找就好了。


    進了古董店,守門靈正對著石虎暗自垂淚,喬宇上前拍著他的後腦勺:“哭什麽哭,石頭開了縫而已。”


    “這不是普通的石頭,這是我的家。”守門靈抱著石虎哽咽出來:“嗚嗚嗚……”


    “守門靈,姑姑已經找人去重新加工一隻石虎,”白穎珊說道:“和這隻的尺寸一樣,樣子都一模一樣,到時候一起擺在這裏,一新一舊,你想住哪隻都可以。”


    守門靈馬上破啼為笑:“真的?”


    “騙你又沒錢賺。”喬宇沒好氣地說道。


    守門靈心情大好,兩人撇下他去吃飯,今天比平時迴來得晚,白安安將飯菜溫在鍋裏,此時才端出來,冬天了,不能再在院子裏享受清風,藏在屋裏享受暖氣。


    三人默默吃飯,喬宇看著白安安,壞笑道:“姑姑,今天免費司機沒有派上用場啊。”


    白安安老練,知道喬宇要將事情往哪個方向引,挑挑眉:“吃飯吧。”


    喬宇不放棄,繼續說道:“不過嘛,有另外一位免費的司機,而且事必躬親,今天是阮老板送姑姑迴來的?”


    這下子逃無可逃,白安安默默地點頭,夾一根青菜放進嘴裏咀嚼,大有不理會不搭話的意思,白穎珊暗自好笑,兩人的較勁似乎從一開始就拉開帷幕,想當初,喬宇還懷疑姑姑對自己有陰謀來著。


    “世風日下。”白安安冷冷地說道:“什麽時候輪到小輩來管長輩的閑事了?”


    “這不是閑事,是姑姑的終生大事。”喬宇正色道:“我和穎珊訂婚了,您就是我的親姑姑,我其實在想,阮老板對姑姑這麽死心塌地,說不定有上一世的牽絆,像和我穎珊一樣。”


    這話不過是隨口而出,白安安的手抖了一下:“別胡說。我不喜歡這樣的戲碼。”


    “我隻是隨口說說。”喬宇吐了一下舌頭。


    白安安拿起筷子,順手敲在喬宇的腦門上:“別拿長輩開涮,知道嗎?”


    痛!姑姑下了死手,喬宇按著痛處,無奈地說道:“以後不敢了。”


    此時,燕南一行人已經到了相關的省份,一夜休整之後將進入那片深山,黃軒心事重重地坐在窗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情景,大山層疊,這裏幾乎無處不靠山,他伸出手,手指尖已然碰到遠處的大山,直接摸到山頂。


    燕南正好推門進來,看到黃軒的舉動,不禁笑了:“小孩子的把戲。”


    被看到的黃軒尷尬地放下手,自己也笑了:“我第一次看到熱氣球,當時還沒有起飛,已經飄起來,爸讓我站得遠遠地,抬起一隻手,正好與熱氣球碰上,就像熱氣球在我掌心一樣,給我拍了第一張和熱氣球的合影,當時感覺太酷了,我一隻手就把熱氣球抬起來了。”


    燕南說道:“你爸是個有創造力的人。”


    黃軒再次抬起手,托著遠處的山峰:“看,我現在能托起山峰。”


    不知道為什麽,燕南的鼻子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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