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縣侯府。


    大堂、偏廳和前院都擺滿了桌子。


    一大群人在後廚在忙碌,一盆盆冒著誘人香味的美食,被幾個侍女一一端到桌子上。


    “王媼姐,你出去外麵聊聊天吧,後廚交給我們來就好。”花姐轉頭對燒火的王媼說道。


    王媼是馬周的妻子,實打實的官太太,不是她們這些下人能比擬的。


    雖然侯爺不講尊卑,對待她們跟家人一樣,可她們卻十分懂得分寸。


    “花姐沒事,外麵烏泱泱的一大群人,而且還有幾個國公爺,還是在後廚燒火自在一些。”王媼抬起頭,笑著說道。


    韓雪蓮也從外麵走進來,她拍了拍花姐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無奈說道。


    “花姐,辛苦你們了,要做三十桌的菜。”


    按照王剪原本的估計,擺個十來桌就差不多了。


    萬萬沒想到,程咬金和尉遲恭兩個國公爺,直接拖家帶口帶著一大群人過來,就他們兩家都能擺個十來桌。


    加上王剪的老師房玄齡一家,秦將軍一家,整整擺了三十桌。


    光羊就買了五隻,雞買了30隻,魚和菜都不知道買了多少。


    大把銀子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就連守著金庫的韓雪蓮,也有些心痛。


    “韓主管,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和王媼姐快出去吧,廚房煙火氣大。”花姐手中的鐵鏟來迴翻炒,汗水把發絲沾濕。


    “花姐你忙你的,我幫下忙就出去。”韓雪蓮搖了搖頭,走過去幫她們擇菜。


    花園的亭子下。


    王剪煮著茶,招待房玄齡,程咬金,尉遲恭和秦瓊四位大佬。


    侍禦史馬周這個六品官員,親自坐在爐子口,安安靜靜地燒著火。


    這幫大佬談笑風生的時候,他一個字也不敢聲張。


    “咳咳。”秦叔寶咳嗽兩聲,隨後感慨說道“王剪,你這裏真不錯,很有朝氣。”


    秦叔寶看到前院的空地上,一大群朝氣磅礴的青年圍在一起,大喊大叫觀看程處默和尉遲寶琪比試。


    他的兩個年紀尚小的兒子,被許虎和二蛋舉在脖子上,開心地手舞足蹈。


    秦叔寶的將軍府邸人丁稀薄,秦懷道和秦善道都還隻有幾歲,和程處默等二代子弟玩不到一起。


    現在看到兩個兒子如此開心,他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秦叔,有空讓懷道和善道多來這邊玩。”王剪給幾位大佬倒茶後,笑著對秦叔寶說道。


    秦叔寶今年才35歲,比程咬金小了6歲,比尉遲恭小了整整10歲。


    所以王剪沒有叫他秦伯,而是改口叫秦叔。


    “叔寶,你是有所不知,處默他們幾個混小子,幾乎天天往這邊跑。”


    “懷道和善道兩個小家夥,像個小牛犢子一樣,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不如以後讓他們多來這邊跟著一起練。”


    “你也落得清閑,哥幾個還有空喝杯閑酒。”


    程咬金輕輕碰了碰秦叔寶的手臂,笑著跟他說道。


    他們二人自幼相識,後來又陸續投奔瓦崗寨,是情同手足的好哥們。


    現在朝中文武大臣默契地抱團,就秦叔寶不願意做這些勾當,程咬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知節說的有理。”秦叔寶點了點頭,他示好地對王剪說道“以後這兩混小子過來胡鬧,還請王兄弟幫我多教育他們,省的他們無法無天。”


    “哈哈,這就對了,讓這幫混小子多走動,總沒有壞處。”程咬金開心笑道。


    他們這代人年紀不小,以後還是年輕人的天下。


    讓孩子們多認識些能人,以後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怕家族瞬間沒落。


    程咬金看的很清楚,在教育孩子的時候就讓他們多結交兄弟。


    “剪兒,那個負傷的高大青年是誰,以前可沒見過。”房玄齡指了指人群外圍的席君買。


    順著房玄齡的手指方向,程咬金等人紛紛把目光看過去。


    “好家夥,王剪你這縣侯府竟然還藏著人!”程咬金這廝雙眼一亮。


    這個年輕人雖然身體消瘦了些,可骨架非常大,而且還有一雙猿臂。


    “他叫席君買,來自民間高手,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碰到他。”王剪接著把和席君買相遇,並招攬到縣侯府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倒是一對可憐人。”


    聽到席君買兄妹被掃地出門的遭遇,程咬金等人搖著頭,一臉的憤憤。


    “虎毒不食子,他們的大娘真不是個好人。”秦叔寶鮮少發怒,這次臉上也冒出怒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恰恰是這樣的人,性子最為堅毅,反而能成就一番事業。”房玄齡很欣賞這種從逆境中成長的人。


    他們這幫人,不都從一個個逆境中成長起來的麽。


    “恩師所言極是,君買的性子已經磨礪的非常堅韌。”王剪十分讚成房玄齡的話,他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句熟悉的詩,於是脫口而出“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好詩!”房玄齡眼睛一亮。


    “都說長安城出了一個王詩仙,能出口成詩,果然名不虛傳。”秦叔寶佩服地說道。


    詩會那段時間,他的舊疾發作,半個月的時間都在家中休養。


    今日親眼所見,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秦叔過譽了,侄兒也是有感而發。”王剪心虛地說道。


    摽竊別人的成果,總沒有那麽心安理得。


    “王剪,別賣弄你的文采了,我要收席君買當徒弟。”


    “你去問問他,看他意下如何。”


    程咬金聽到席君買和二蛋戰的有來有迴,知道此子又是一個高手,於是心裏生出把席君買收為弟子的衝動。


    “王剪,我也要把他收為弟子!”


    “你尉遲伯伯這輩子沒求過人,這次算我求你了。”


    尉遲恭直接站了起來,端起桌上的茶杯,朝著王剪敬茶。


    “瑪德,黑炭頭你是不是想挑事!”


    程咬金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指著尉遲恭的鼻子罵。


    每當他要收弟子,這混蛋非得插一腳進來。


    程咬金看到尉遲恭不搭理他,一下急了,連忙走過去拽著王剪的手臂。


    “王剪,剛才你可是聽到的,是老子先說要收席君買為徒的。”


    “凡事都要講先來後到,你可得講道理啊!”


    這兩個渾人,收弟子上癮了。


    “程伯伯,尉遲伯伯,我對席君買有其他安排,兩位伯伯就不要惦記了。”


    王剪無奈扶額,趕緊打消他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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