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伯,聽聞終南山有一老道,名叫孫思邈,醫術極其高明。”


    “不如派人把他請過來,給你診治一番,有副好身體才能繼續為陛下效力。”


    王剪拿了一塊幹淨的帕子遞給杜如晦,隨後把孫思邈這個神醫提出來。


    能青史留名的神醫,應該比禦醫的醫術厲害吧。


    杜如晦接過手帕,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


    “陛下早已派人去找過,可惜孫神醫行蹤飄渺不定,幾次都空手而歸。”


    “老夫也臨近大衍之年,一切皆隨緣吧,生老病死萬般皆是命啊!


    說著說著,杜如晦發出了一聲感慨。


    房玄齡和魏征等人沉默不語,臉上盡是悲苦之色。


    沒想到一場喜慶的拜師宴,因為杜如晦的身體每況愈下,而變得低沉。


    ...


    平康坊一座豪華的私人宅院。


    寬敞的大堂中間,一群身穿薄紗的女子,正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她們婀娜妙曼的身姿,讓堂內一眾年輕人,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首座上,蜀王李格嘴角含笑,靜靜地看著下方。


    崔神基,王敬直,蕭銳三劍客坐在左手邊,在他們後麵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裴承先。


    裴承先來頭不小,他不僅出身河東裴氏,他爺爺更是大名鼎鼎的前司空裴寂。


    去年僧人法雅因妖言獲罪,裴寂與法雅交往甚密,也受到牽連。


    如今被免官削邑,被李世民遣返迴蒲州。


    不得不說裴寂倒黴,仗著和太上皇的關係好,而處處與李世民唱對角戲。


    這下被李世民逮到機會,直接一擼到底。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裴寂作為太上皇一派,在朝中的影響力依舊強大。


    在大堂的右手邊。


    絳州書院陳倫,潞州書院劉子君,以及十來個在詩會上奪得不小名次的人赫然在列。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身穿錦袍,看得出來家世不錯。


    他們此時拘謹地坐在位置上,目光不時地瞟向跳舞的女子,眼神裏露出一抹淫邪。


    李格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諸位,稍後舞會結束,你們看上哪個可直接帶迴去。”


    李格的話剛剛說完,這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瞬間激動起來。


    “謝過殿下!”


    眾人紛紛走出來,朝著首位的李格躬身行禮。


    這幫人行完禮後,思緒飄飛,心裏已經在琢磨選哪個舞女。


    “不必客氣,隻要你們忠心地跟著我,定然不會讓你們吃虧。”李格擺著手,語氣淡然地說道。


    “願為殿下效忠!”


    這幫人直接跪拜在地,朝李格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李格這句話,擺明要把他們收入麾下。


    “攀上大人物了!”


    這群人心裏狂喜,心裏對詩會上沒有被封官的鬱悶,瞬間煙消雲散。


    這位三皇子李格英武不凡,不僅出身血脈高貴,還深受陛下的寵愛。


    是當前除了太子李承乾和越王李泰外,最值得追隨的皇子。


    他們帶著家族的期望,不遠萬裏來到長安,為的不就是追名逐利麽。


    在他們對麵,崔神基,王敬直等四個頂級公子,則是一臉不屑地看著這幫人。


    在他們四人眼裏,這些人及背後的勢力一般般,入不得他們的眼睛。


    如果不是蜀王殿下邀這幫人,他們恐怕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李格舉起酒杯,站起身說道。


    “諸位,我們舉起酒杯,為神基和敬直二人接風洗塵。”


    聞言眾人紛紛舉起酒杯,朝著崔神基和王敬直二人敬酒,臉上露出諂媚的表情。


    在他們眼裏,這兩位頂級世家的公子哥,身份同樣尊貴。


    “多謝殿下。”


    崔神基和王敬直心裏一暖,連忙舉起酒杯迴敬。


    他們在大理寺坐了5天牢,待在髒亂的牢房裏,他們差點要瘋了。


    而且大理寺少卿孫伏伽,一點優待也沒給他們,可苦了他們兩個公子哥。


    “不必客氣,我們接著看舞。”李格擺著手,隨即心事重重地坐迴主位上。


    看著現在初具雛形的班底,李格在心底衡量了一番。


    “還是不夠啊,離大哥和四弟差遠了!”


    他拄著下巴,眼神清澈地看著大堂中的舞女,思緒卻飄向他處。


    ...


    同在平康坊的春樓閣。


    二樓最大的包間內。


    越王李泰同樣在宴請一幫權貴子弟。


    長孫衝,杜荷,柴令武等人首當其衝,還不乏幾個大世家的子弟。


    原本這幾人和太子李承乾走的比較近。


    可王剪來了以後,他們瞬間感覺到被李承乾忽視了,而越王李泰又多番向他們示好。


    這也導致長孫衝幾人紛紛倒向李泰。


    包間的最前麵,春樓閣四大頭牌之一的楊玉媚,正撫琴彈曲。


    她彈唱的正是王剪盜竊的《春江花月夜》。


    隨著最後一個曲調彈完,楊玉媚躬身準備離開。


    “楊大家稍等。”長孫衝把她叫住。


    “楊大家,隻要你答應成為本少爺的人,我馬上給你贖身。”長孫衝走到她跟前,雙眼迷戀地看著跟前的美人。


    “別著急拒絕,此前你已經拒絕我99次了。”長孫衝看到她正要拒絕,連忙說道。


    長孫衝這個登徒子,隔幾天來一趟春樓閣,張口閉口要贖人。


    不僅是她,另外三個頭牌姐妹,也被他追著要贖身。


    “多謝長孫少爺看起,隻是玉媚自小被老鴇帶大,實在不忍離開。”楊玉媚的迴答和前99次並無不同。


    楊玉媚說完後朝著長孫衝歉意一笑,行了一個禮後,毫不猶豫地走出包間。


    “這笑容,好美!”長孫衝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直至房間門被輕輕合上。


    “嗤,長孫衝省省吧,你這三分鍾的貨色,楊大家才瞧不上你。”柴令武不屑地說道。


    長孫衝也不氣惱,他走迴位置上時,也嘲笑著說。


    “柴令武你也好不到哪裏去,要是你三息的事被傳出去,我作為你的朋友都嫌丟人。”


    “你...”柴令武臉色一紅,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李泰把杯中的酒樽放下,出言阻止互損的兩人。


    “行了,還是聊聊王剪吧。”


    “他現在被父皇看重,你們有什麽辦法把他拉過來。”


    在他眼裏,王剪不僅有能耐,他的一幫兄弟也不錯。


    據他所知,王二蛋已經拜程咬金為師,許虎拜尉遲恭為師。


    隻要把王剪拉過來,縣侯府和兩個國公都是他李泰的人。


    “怎麽都不出聲?”李泰看到長孫衝幾人沉默不語,臉上有些不悅。


    沉默片刻,長孫衝皺著眉說道。


    “越王殿下,有我們幾人在,何須把王剪拉過來?”


    他們幾人就是因為王剪的原因,而遠離李承乾的。


    現在李泰又要把王剪拉過來,置他們幾人於何地!


    “就是,一個沒多大權勢的鄉巴佬,叫過來豈不是拉低了我們的檔次?”


    “越王殿下,有我們這幫智囊在,你大可放心。”


    “沒錯,我看把崔神基和王敬直他們拉過來,也比王剪好。”


    柴令武和幾個大世家的嫡子紛紛應和。


    他們從言語裏明顯看不起王剪,反倒對崔神基等世家子弟比較認可。


    杜荷沉默不語,因為他的想法與這幫人不同。


    “行吧,那我們不提王剪。”李泰語氣帶著無奈。


    很快他換上一副笑臉,舉起酒杯對眾人說。


    “本王剛剛言語不當,給諸位賠個不是,以後還請大家戮力同心。”


    李泰說完後他把酒一口喝完。


    長孫衝,柴令武他們也急忙把酒滿上,朝李泰迴敬。


    “殿下折煞我們了,理應由我們給你敬酒。”


    他們敬完酒後,相視了一眼,紛紛露出笑臉。


    他們的越王殿下,有他們這群臥龍鳳雛足矣,不需要其他人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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