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平靜的馬家莊來了兩個貴客。


    一身便服的程處默騎在渾身黑色的高頭大馬上,指著前方的大房子對身邊的人介紹。


    “馬兄,前方就是馬家莊打井工程隊的辦公場所。”


    “怎麽樣,超乎你的想象吧?”


    旁邊的黃驃馬上,將近三十的馬周一身便服。


    他眼神平和的掃視著馬家莊,輕微地點了點頭“不愧是革新打井方法的村子,門頭做的不錯。”


    行刑結束後,馬周便急著到龍門縣上任。


    一路的快馬加鞭,馬周提前兩天到了龍門縣。


    也沒有跟當地的官員對頭,他帶著幾個隨從跑了百來個村子,晚上也是便衣住客棧。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要想看現象背後的本質,必須在當地官員還不知道他到來前,先了解一遍。


    倘若到了縣衙上任,隔幾天再去查看,看到的場景估計大不一樣。


    這幾天看到地裏的莊稼讓他悲喜交加。


    悲的是今年的糧食收成十不存一,家家的米缸存糧也不多。


    喜的是馬家莊打的井,解決了缺水的問題,往後龍門縣將不再遭受旱災之苦。


    “程小將軍,我們現在進去吧,我真的期待和少年英才的見麵!”


    馬周翻身下馬,一臉期待地對程處默說。


    兩人把馬綁在旁邊的樹下,程處默邊走邊扯開大嗓門。


    “春花姐,新任龍門縣縣令馬大人來了,找王剪有點事,勞煩通告一聲。”


    劉春花認識程處默,王剪也叮囑過她,這人來了要按最高標準招待。


    “程公子,縣令大人這邊請,你們先休息一會喝口熱茶,我現在去叫總管迴來。”


    劉春花帶著兩人進入招待室,又給他們泡好茶水,這才施禮出門。


    馬周垂手而立,細細地打量著室內的布置。


    一個大紅木書櫃,一張辦公喝茶兩用的桌子,幾張紅木椅子,是個談事的好地方。


    程處默這小子學了他爹的幾分匪性,看到什麽都想拿。


    這不把桌麵的木雕貔貅雙手高高捧起,嘴裏一直發出羨慕的感歎。


    好幾次都塞進胸口,要不是馬周在還真不打算拿出來。


    王剪小跑趕迴來時,看到程處默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拿起茶壺給一個中年男子倒茶。


    看到王剪迴來,程處默臉上一喜,身子快速站了起來,像個主人一般把王剪迎進去。


    邊走邊說道“哎喲,三弟你怎麽才迴來,我們的馬縣令說要大力支持馬家莊的發展,你再晚一點我們的馬大人就要變卦了。”


    王剪是何等的聰明,他一下聽懂程處默這個人精的意思了,感謝地給了他一個眼神。


    走到馬周身前,恭手說道“馬縣令光臨大駕,草民有失遠迎。”


    “王兄弟折煞本官了,您可是聲譽長安的大詩人,四首佳作讓多少學士日夜品鑒,兩首新曲讓多少女子戰士垂淚。”


    “況且革新打井方法,解救萬民於水火,本官代天下人向你致謝才是。”


    馬周雙手合抱,一臉欽佩地朝著眼前這個少年施禮。


    他欽佩有才情,有風骨的人。


    而王剪年方16便幹了他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豈能不讓他欽佩!


    兩人謙虛一番,隨後王剪把自己坐的大椅子搬出來,和程處默,馬周兩人圍成品字形坐著。


    馬周看著比自己差不多小一輪的王剪,帶著幾分欽佩“王兄寫的四首佳作,我尤愛那首《憫農》。”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馬周一揮袖子,感慨地說“寫的太好了,農民不易啊!”


    文抄公王剪,厚著臉皮抱拳迴禮“過獎了,過獎了。”


    “馬大人伏犀貫腦,兼有玉枕,又背如負物,現在已是縣令之尊,未來貴不可言。”


    馬周雙手微抬,嘴裏露出幾分苦笑,無奈地搖著頭“王兄謬讚了,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當上龍門縣縣令。”


    程處默大大咧咧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三弟真是大才,比長安很多所謂的青年才俊都厲害,你給俺看看麵相怎麽樣?”


    這小子就是來拆牆的,人家馬周的評價可是天師袁天罡說的,你程處默是什麽貨色心裏沒點數?


    王剪仔細迴想程處默的人生軌跡,發現是一張白紙,於是胡編亂造道。


    “程兄雙眉剔豎,兩目晶瑩,又鼻翼豐滿,雙肩厚闊,以後定個是無敵沙場的絕世猛將,我看好你!”


    程處默被誇的身心舒暢,臉色潮紅,一張方闊口笑的合不攏嘴。


    “好兄弟,以後我在軍中有所建樹,一定讓你的義兄義弟做我的副將。”


    程處默這麽說並沒有自誇的意思,身在將門他非常清楚一個人能夠升職靠的不僅僅是能力,還有上官的賞識以及深厚的背景。


    王剪臉帶笑容地朝他拱手“那我替幾位兄弟謝過程兄。”


    隨後王剪給他們二人倒上熱茶“兩位仁兄請喝茶,我們邊喝邊聊。”


    “來,我敬你一杯。”馬周舉著茶杯,有禮地朝著王剪敬茶。


    姿態放的相當低,完全把自己當成王剪的一個友人。


    ...


    絳州的變動直接關聯到五姓七望。


    這些天他們動作頻頻,很多在外的嫡係子弟紛紛被召迴。


    太原王家。


    上百間大大小小的房子覆地上千畝,紅牆黃瓦,雕梁畫棟,殿宇樓台,高低錯落。


    內有大小花園數個,數不清的下人來來迴迴地忙碌。


    一間雄偉壯觀金碧輝煌的房子,幾十號人分作兩側,討論的非常激烈。


    主座上是一個年近古稀的酒渣鼻老者,此人正是王家的現任族長。


    他雙手搭在陰沉木做的拐杖頭部,臉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個和老者長的有幾分相像的中年男子,站起來拱手說道。


    “爹,李二這般打壓我們,我們王家絕對不能忍下這口氣,孩兒建議立即組織族人和門客反擊!”


    中年男子身後一個位置,另一個酒渣鼻中年男子站起來附和道“爹,絳州已經失去了幾個優秀族人,這仇可不能不報!”


    這兩兄弟都是王家嫡係中的嫡係,說的話非常有分量。


    瞬間下方二十多人紛紛起身附和。


    在他們對麵,一個耳低過眉,睛有浮光的中年男子,懶懶地半靠在椅子上。


    他語氣淡然地看著兩個堂哥“李家勢大,若現在跟他硬碰硬,豈不是便宜了其他幾個家族?”


    隨後又有幾個保守派站出來聲援,意思就是暫避鋒芒,以待時機。


    激進派和保守派在爭論中逐漸演變成爭吵。


    更有甚者拍桌子瞪眼,差點要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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