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元氣如瀑布垂落,將整個大瀝山都籠罩。


    血氣、元氣、神通在山內交織,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正在全力絞殺鯤鵬妖鬼的意誌。


    而這股意誌湧動著特殊的威嚴氣息,百裏飛鴻全力使出,才磨滅一絲威嚴氣息。


    此時的鯤鵬妖鬼已經濃縮為一團鯤鵬形態的符文。


    透過時空,穿越無盡的曆史,威壓讓百裏飛鴻心裏沉甸甸。


    仿佛,此刻的他並不是在對付這頭鯤鵬妖鬼。


    而是鯤鵬的血脈源頭。


    古老傳說中的鯤鵬老祖。


    “死了那麽久,從血脈傳遞過來的威嚴,就有一種讓我束手無策的感覺。”


    百裏飛鴻放棄快速煉化鯤鵬意誌的念頭。


    而是直接將它擰出來,丟入乾坤鼎內,讓乾坤鼎慢慢煉化。


    “終於結束了。”


    聽了百裏飛鴻說完黃泉印記被上古玄冰女寒素奪走,公羊琰並未露出擔憂,而是開心地笑起來了。


    嫣然一笑,麵若桃花。


    被公羊琰的笑容感染,百裏飛鴻也開心笑起來。


    “東濱城最大的危機解決了,我們也可以鬆口氣了。”


    百裏飛鴻雙手抱胸,站在天台邊緣,眺望東濱城。


    昌盛街,他住的地方,卻被悲傷所籠罩。


    鎮魔司已經發布了最新公告,冥府作亂,已被解決。


    東濱城的人終於鬆了口氣。


    有條件的人可以逃離東濱城,但很多人這一輩子都生活在東濱城,他們的一切都與東濱城係上了難以解開的羈絆,他們離開了東濱城,就離開了自己的根。


    逃?


    逃到哪裏去?


    內心一半悲傷,一半喜悅。


    為數十萬人的喪生而失落悲傷,如果他能早一點歸來,魔神的皮膚在開始出現征兆的時候,他就能解決這件詭異的物品。


    數十萬人就不會白死。


    另一半喜悅,是替活著的人高興。


    他們的命運本身是隨著預言而喪命,現在他們還活著,相當於百裏飛鴻救了兩百多萬人。


    重獲新生,他自然替這些人高興。


    “公羊大人,今後你怎麽打算?”


    百裏飛鴻隨口而道。


    “找一處安寧的地方,隱居數年,磨煉我的刀法。”


    “戳神刀?”


    “戳神刀隻是公羊家族掌握的刀道一種。”


    公羊琰欲言又止,她腦海翻滾千百次,最後沒有說出來。


    她可能不適合修煉這門刀法。


    忘情天刀!


    公羊家族最恐怖的刀法。


    就算是老祖宗都未曾參悟透。


    但是,靠著這門刀法,公羊老祖斷了一條手臂,依然能排在天龍榜單前五位。


    從未跌出這位置。


    這不是人類的刀法。


    而是一位魔神創造出來的刀法。


    被公羊絕所得。


    直到現在公羊老祖都未能真正忘情。


    刀道還存在缺憾。


    也是這缺憾,被第二代監正覺察,被斬斷了一條手臂。


    手臂上殘留的武道意誌,讓公羊絕到現在還不能恢複傷勢。


    可見當年的第二代監正是何等恐怖。


    他締造的術士之道,已經超越了人類,觸及了仙的層次。


    “隱居山林,逍遙自在。愜意生活,真讓人羨慕。”


    百裏飛鴻閉上眼睛,仿佛感受那般安寧的生活日子,臉上充滿了向往。


    “其實你也可以放下一切,在平靜中追逐自己的道。”


    公羊琰的視線很灼熱。


    “我……”


    心悸湧上心頭。


    他的心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絕望。


    血液在沸騰,在預警。


    甚至來不及多想,百裏飛鴻下意識抓起公羊琰的手。


    施展鯤鵬遁法,身影直接從天台上消失。


    天空裂開,一隻布滿天穹的手掌,從天而降,東濱城瞬間被抹除……


    “老娘的預言,從沒有出錯。”


    天空傳來一把傲嬌的聲音,在天地間迴蕩。


    “看吧,始於血,東濱毀。”


    “咯咯咯~~~”


    伴隨著滿意的笑聲傳來,漸漸消失無蹤。


    大元帝國的版圖,從此少了一塊,海域的麵積擴大了。


    逃離東濱城的百裏飛鴻鬆開了公羊琰的手,雙眸血紅,麵部扭曲,猙獰可怖。


    “怎麽能如此?怎麽能如此?……”


    嘴裏一直念著這句話。


    公羊琰張了張嘴,絕美的臉孔,蒼白無血。


    腦海中迴憶起某段話。


    “像她這般禁忌的存在,一旦發現預言被改變,她甚至會親自下場?”


    她努力從混亂的記憶中迴憶起這段話。


    最終,江東流的臉孔映入腦海。


    是他知道了預言後,曾經與我提過這話。


    當時公羊琰並未放在心上。


    但今日,她出手了。


    “預言者,是誰?”


    百裏飛鴻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一路走來,有技能之書的他,順風順水。


    這一擊,將他的驕傲全部打碎。


    在危險降臨那一刹那,他逃跑了。


    盡管他心裏明白,就算將技能點全部用來提升境界,都難以抵擋這一擊,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場。


    可此時的百裏飛鴻在為自己的逃跑而悔恨。


    他嘶啞的聲音,發出低吼。


    更多是無能狂怒,甚至是掩飾自己內心的悔恨。


    沒有人迴答他。


    公羊琰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若是,她今早提放,在百裏飛鴻提出遷移東濱人計劃,她要求執行的話,至少城中兩百多萬百姓,以及全體東濱城鎮魔人都不用死。


    內心翻滾著無數雜念,自責、懊悔、難過、悲傷的欲望湧上心頭,將公羊琰的心拉入海底。


    無盡暗黑的深淵,將她的心吞噬。


    百裏飛鴻強忍著內心的憤怒、懊悔,他強壓內心的混亂,恢複平靜,看向公羊琰。


    但看著公羊琰毫無色澤的美眸,空洞洞,沒有半點情感,死氣沉沉。


    一桶冷水澆醒了他。


    相比起公羊琰這位鎮守使,他隻是中途接手這副身體的穿越者。


    更多的是被預言者瘋女人激怒了。


    “公羊大人,公羊琰,琰姐……”


    百裏飛鴻連續叫了幾聲,才將她從無盡深淵暗黑中拉迴過神來。


    “預言者的名字,我不知道。我隻是知曉,她是很神秘,很古老。與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可是卻掌握了武聖都忌憚的力量。”


    公羊琰的語氣很冷漠,幹巴巴的,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東濱城的毀滅,對於公羊琰來說,就是摧毀了她一直以來的成果。


    更是將她的武道意誌給摧毀。


    讓道心處於崩潰的邊緣。


    她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命運,當發現自己改變了命運後,命運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現在才發現,她就是最大的玩笑。


    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努力,所付出的心血,在這禁忌預言者的一掌之下,化為虛有。


    “公羊大人……”


    “我要離開了。東濱城已經毀滅了,我的使命已經破碎,從今以後,我隻屬於我。”


    公羊琰擺了擺手,迴想剛才內心的暗黑深淵,她不想再經曆。


    被掌握命運的人愚弄的滋味,很難受。


    她的心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有下一次。


    公羊琰飛走了,沒有一絲猶豫,再沒有看東濱城那處位置一眼。


    百裏飛鴻沒有挽留,更沒有開導。


    東濱城生活三年點點滴滴湧上心頭,盡管很苦,但始終是自己在這世界的起點,是他重新出發的記憶伊始,是他第二人生的伊始。


    “無論你是誰,什麽背景,有多大的實力,都要承受這次毀滅東濱城的惡果。”


    “盡管我很感謝你,將我一巴掌拍醒。”


    百裏飛鴻站在東檳城原址上。


    海水湧入,填滿了此坑,也將東檳城埋沒。


    努力迴憶,將見到東檳城最美的一幅景象,刻畫在靈魂深處。


    他轉身離開了東檳城地界。


    傷心、憤怒、悔恨等負麵心情,已經被他清空。


    並非忘記,而是隨著東檳城的記憶,一起埋在記憶深處。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師兄張乾山已經離開了東濱城。


    顏如玉已經不在東濱城。


    但壞消息更多,曾經熟悉的麵孔,已經隨著東濱城而毀滅。


    他悄然無聲地離開。


    外人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還是連同東濱城一起埋葬了。


    東濱城被毀滅了!


    南山縣的鎮守使將此消息上傳鎮魔總司。


    整個鎮魔總司都為之震驚。


    閉關就不出手的鎮魔五老,也被驚動了。


    一時間,消息亂飛。


    直到公羊琰現身帝都,辭去鎮魔人的職位,並上交了述職報告,所有秘密才揭曉。


    而飛元島上,消息亂飛。


    但隨著百裏飛鴻的迴歸,飛元島內,立即風平浪靜。


    帝都,天守帥府。


    前腳迴到帝都的天守將雷獄,接到了統帥的約見。


    “末將雷獄拜見統帥大人。”


    雷獄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可站在他對麵的天守統帥卻麵色陰沉道:“東濱城究竟發生了何事?”


    天守將雷獄卻道:“盡管有點波折,危機已經解除,隻是黃泉印記被上古玄冰女寒素搶走。”


    “危機解除?東濱城毀滅了。”


    天守統帥歎息道。


    他知道天守將雷獄不會對他說謊,如此看來,這件事是在天守將雷獄走後發生的。


    “不可能,除非武聖出手,否則,沒有人能毀掉東濱城。”


    雷獄語氣很堅定。


    天守統帥穀梁擎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預言者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她從來沒有出錯。”


    天守將雷獄聽了這句話,如遭雷擊,霎時間,身上湧動強大的紫黑色閃電。


    “老妖婆,出手了?無恥之尤,無恥至極,卑鄙……”


    “咒罵有用嗎?”


    穀梁擎冷漠地道。


    “不罵,我心裏憋得難受。就因為她的預言,東濱城死了三百多萬人,這都是我們大元的子民。”


    雷獄眼睛發紅、濕潤。


    “公羊琰的述職報告,已經提交給了鎮魔五老,另外,公羊琰離開了鎮魔司,返迴了公羊家族。我不希望公羊家族介入皇位爭奪太深,沒有幾天了,帝都不能起任何波瀾。”


    天守統帥穀梁擎凝視著雷獄的眼神,很認真說道。


    他是天守將的統帥,也是穀梁皇室宗人府的人。


    他的態度,就是皇室的態度。


    “統帥大人,為何不對這老妖婆出手,將她關押在鎮魔塔內?”


    雷獄並未領命,甚至質問天守統帥穀梁擎。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她的預言出神入化,神監司三位宿老出手,都推演不出她的位置。就算推演出來,迎接我們的是陷阱。”


    穀梁擎現在知道雷獄的性子,解釋了為何鎮魔司、皇室沒有出手對付這位預言者。


    找了,找不到。


    對方可以先人一步,布置陷阱,抽身離開。


    你永遠都抓不到她。


    “更何況,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她將預言散播出來了。整個宗門的世界,現在都在狂歡。”


    “被我們鎮壓很久的宗門勢力,必定會出來禍亂天下,將大元的天下毀掉,重迴以往宗門局麵。”


    天守將雷獄聽後,沉默了。


    公羊琰並未返迴家族,而是進入橫斷山脈。


    這是大元帝國最危險的山脈。


    她,要修煉忘情天刀。


    她要用這把刀,將這女瘋子劈了。


    帶著執念的她,進入橫斷山脈,開始修煉她的刀道。


    執念越強,未來斬斷執念,才能變得更加強大。


    江東流接到了密報。


    看著密報的內容,盡管心裏已經有預備,可當這消息傳來,還是讓他很鎮壓,同時也很氣憤。


    陰陽天宗的古籍記載了這位禁忌存在的預言者,做事風格是多麽地無恥。


    為了確保預言顯靈,曆史上發生很多大事,都有她在幕後操作。


    東濱城絕對不會成為她最後一次親自下場,實驗預言的地方。


    他曾經提醒過公羊琰,可惜,結局不會改變。


    她自號掌管命運,命運是不容許任何人改變。


    “她親自下場毀滅大元了。”


    “不過,她這次的對手,可不怕她。”


    “強強對戰,漁翁得利,苦了的卻是天下百姓。”


    “天下大變的趨勢,不會因為一些改變,而出現變化,最終的結局已經決定。”


    雙眸流轉著陰陽氣息,仿佛洞悉陰陽玄機變化,天下亂象已顯。


    穀梁皇室與她都不是好東西。


    就讓他們狗咬狗。


    江東流一直往東而走,他需要一處陰陽極妙之地,修煉出法相。


    正好,他知道大元境內東方方向,有一處機緣很適合他。


    盡管會很危險。


    飛元島內。


    百裏飛鴻正常上班,但下班後,就消失不見。


    他每每到了夜晚,都會從飛元島消失,前往魔鬼海。


    “武聖奈何不了你,就讓我來審判你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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