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


    “百裏飛鴻晉升鎮守使。”


    “飛鴻大人,已經是右鎮守使了。”


    “不,是飛元島的鎮守使。”


    “飛元島?那不是海外飛地?”


    “正是,聽說,飛元島的麵積與東洲省相當。”


    “鎮南水師大敗,龜縮在飛元島上,飛鴻大人現在過去當鎮守使,怕不是被人當出氣包吧。”


    鎮魔大樓內,議論紛紛。


    顏如玉正常上班,聽到謠傳後,心緒開始不寧。


    先不提飛元島在海外,大元帝國的很多律法,管不到那麽遠的地方。


    鎮南水師乃是軍部麾下海軍的主力之一。


    長年征戰海外,已經自成一體。


    百裏飛鴻這次前往海外飛元島任職,這行為就是在鎮南水師腹部插旗,插鎮魔司的旗幟。


    因為,一直以來,飛元島的鎮魔司都是名副其實。


    甚至,掛個牌,三兩天上報鎮魔司鎮壓妖魔,死於非命。


    殘留下來的幾位鎮魔使,其實,就是被排斥到飛元島養老的。


    更何況,飛元島直麵海外諸國。


    很多強者都是遵循弱肉強食,沒有規矩二字可言。


    說一句不好聽的話,百裏飛鴻到了飛元島,死了都沒人為他收斂屍體。


    突然,鎮魔大樓安靜下來。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百裏飛鴻走到任務前台。


    “聽說你這次擔任飛元島鎮守使。”


    顏如玉輕聲說道。


    “嗯。”


    “祝賀你,成為一地鎮守使。”


    百裏飛鴻一愣,他聽得出顏如玉話語間的情緒很低落。


    “宮宇統領親自出手,何德何能,讓如此大人物為我操勞?確實是值得慶賀。”


    像宮宇這般鎮守統領出手幹預,於百裏飛鴻來說,確實值得慶賀。


    現在的自己也算是一個人物。


    “飛鴻大人,那可是飛元島。”


    顏如玉跺著腳道。


    “短則一年,長則三年,我必定迴來。到時候,我們的宮宇統領,可不能像現在這般隨意撥弄我的命運。”


    百裏飛鴻笑道,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宮宇的安排,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嗎。


    就算不用技能點,三年裏,單純躲起來練功,他也能靠著經驗值成就神通主。


    他宮宇是神通主,是鎮魔司統領。


    他若是神通主,宮宇若敢對自己再胡來,一巴掌將他拍死就是了。


    “鎮南水師的人很霸道,你這次前往飛元島,屬於強硬在鎮南水師的腹地插一根釘子。飛元島與魔鬼海很近,妖魔橫行,海外各大宗教混亂,更有強大的海盜霸占海域......”


    顏如玉似乎很了解飛元島,將飛元島縱橫交織的複雜關係,悉心地說與百裏飛鴻聽。


    百裏飛鴻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顏如玉似有所覺,臉上湧現一絲羞紅。


    “顏姑娘,無論飛元島環境如何惡劣,諸般海外勢力,妖魔交織複雜,終究離不開兩個字:力量。”


    百裏飛鴻終於出聲了。


    隻是簡單地闡述一個事實的本質。


    “男兒建功立業,何處不危險?”


    “顏姑娘,珍重。東濱城很危險,你自己也要小心。”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本逍遙遊。


    “此身法,有我的備注,你若是修煉到巔峰,可是有驚喜的。”


    顏如玉低頭刹那,百裏飛鴻已經消失不見。


    同日,張敬忠成為巡捕司司長。


    老司長退休,安享晚年。


    三天後。


    “紀小倩,你我也算有緣,就給你立了個碑。”


    小院的榕樹下,埋葬的是紀小倩送給他的金銀珠寶。


    那時候,自己一窮二白。


    現在錢財於他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


    這一個可憐可悲又可敬的女人,她理應有名有姓。


    “好好看家,此去經年,何時再見,誰又知曉?”


    經曆公平鎮生死之難後,百裏飛鴻明白,自己靠著技能之書獲得的小成就,非但沒有給予自己安全感,反而讓自己像是豬欄裏養肥、養壯的豬,待人宰殺。


    東濱城,常駐一支水師艦隊。


    說來可笑,養活這支水師的費用,大部分來自漕運幫掌控的港口碼頭。


    丁博鎮魔使遠遠站著,看著由遠而近的百裏飛鴻。


    誰敢相信,這年輕過分的鎮守使,大半年前還是在他的教導下的鎮魔學徒。


    隔著二十丈,百裏飛鴻遙遙拱手。


    感謝丁博鎮魔使的教導之恩。


    “放心,四海武館我罩著。”


    丁博喃喃自語,轉身返迴漕運幫。


    漕運幫能脫身,皆因為東濱城鎮魔司接管了此碼頭港口,間接掌控漕運幫在此地的勢力。


    而丁博鎮魔使,就是掌托人。


    陽光明媚,軍港碼頭這邊的戰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東濱水師艦隊將領黃明輝已恭候多時。


    “黃將軍,此行到達飛元島,有勞了。”


    百裏飛鴻抱拳率先開聲。


    “百裏鎮守使,我老家是南山縣城的。”


    黃將軍並未多言,隻提一句。


    就指揮士兵,將百裏飛鴻的行李搬運上艦上。


    可就這一句話,百裏飛鴻明白,自己在海上航行這段時間,日子會過得很舒服。


    此路南下,輾轉七八個城市,沿岸港口停靠,補充物資。


    從登上艦船第一天,百裏飛鴻就沒有下過船。


    他大門不出,閉關修煉,參悟鯤鵬遁法、萬物歸元鼎功、鎮魔六道經第二道。


    幸好,南山縣郡斬殺倭寇,除了晉升鎮守使外,穀梁皇室賜予了大量的丹藥給他。


    其中造化精血丹,最為貴重。


    是最頂尖的增幅血氣丹藥。


    一枚造化精血丹,萬金不換。


    這次閉關,讓百裏飛鴻有一種迴到hld上的錯覺。


    唯一不好的就是船艙的房間太過狹窄。


    這已經是戰艦內最好的房間。


    從鎮魔司得到的八門絕學,都熟記於心。


    隻是,沒有修煉。


    一月後,=東濱水師終於到達飛元島。


    “我們東濱水師的任務,是為鎮南水師押運一批特殊的貨物,不會在飛元島上逗留太久,就會折返東海。飛鴻兄弟,在飛元島可要保重,若能將船上的優良習慣繼續在飛元島保持,就是最好的。”


    東濱水師艦隊將領黃明輝平時沉默寡言,就在他們分離在即,這位老大哥,卻出言提醒他。


    “黃大哥放心,我此行上島,除了履行作為一個鎮魔人的職責外,其餘的事情不會多管。”


    百裏飛鴻也沒有心思爭權奪利。


    曾經職場上流傳一句話,隻要你的專業技術足夠牛逼,你可以無畏一切。


    還有畏懼,那就是專業技術還沒有達到最頂尖。


    飛元島無論多複雜。


    自身強大,才是立命之本。


    “有你此話,為兄就放心了。對了,我有一同鄉,是飛元島巡捕司司長,他在飛元島任職二十多年,你若有事需要幫忙,你找他就行,到時候報我名字,他必定幫忙。”


    “多謝黃大哥的幫助,小弟感激不盡,小弟先上島了,哪天東濱水師再來飛元島,我請黃大哥喝酒。”


    百裏飛鴻拱手告辭。


    “珍重。”


    百裏飛鴻登上碼頭。


    遠遠看見一老頭,舉著牌子。


    【歡迎鎮守使大人到來。】


    碼頭上人來人往。


    這老頭站立都不穩。


    百裏飛鴻眯了眯眼,心裏對飛元島內的鎮魔司地位有了新的認知。


    無人問津。


    鎮守使,存在感為零。


    “喂,你這老頭,趕緊離開,沒看見劉大人碼頭拜訪貴客嗎?”


    聲音極度囂張喊道。


    在炒雜的碼頭,都如此清晰傳播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人群如鳥獸作散。


    讓出一條路。


    身穿黑色勁服,披戴鎖子甲,腰間插著短火銃,四方臉,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但卻長著一臉的兇相。


    看他穿著打扮,應該是軍中總旗。


    放在陸地,可指揮二十人。


    放在水師,卻是八人隊長。


    “水師的兄弟,今天我們鎮守使大人上任......”


    “嗤,你們的鎮守使上任,你們鎮魔司硬氣了?鎮魔司算什麽東西,滾,否則,莫怪我的子彈無眼,嘿嘿,最近法拉帝國的奸細眾多,軍爺現在懷疑你就是奸細。”


    水師的總旗滿麵嘲笑,可眼睛卻顯得冷漠。


    拿著牌子的老頭卻是氣得發抖,指著對方罵道:“莫要亂說,老夫可是乙等鎮守使,可與你船上指揮將軍同品,竟敢指鹿為馬,栽贓老夫。”


    “老家夥,這裏是飛元島,不是大元境內。”


    總旗一把抓起短火銃,冷漠地指著鎮魔司老頭的腦袋。


    “竟敢如此,竟敢如此。你就不怕有人告發你。”


    鎮魔司的乙等鎮魔使已經淪落至此了嗎?


    觀其血氣,已經衰弱至極,而且身上舊疾不少,能過來碼頭接百裏飛鴻,也算是底子硬,身體還算利索。


    “哈哈,殺了你,也沒人看到。誰看到了?”


    此時水師總旗蔑視地看向四周,碼頭上看熱鬧的人低下頭。


    “我看到了。”


    百裏飛鴻淡淡說道。


    “誰?是你在說話嗎?”


    水師總旗短火銃對準百裏飛鴻。


    “不知死活的家夥。”


    毫不猶疑扳動火銃,這家夥倒是有幾分本事。


    槍法奇準。


    子彈精準地打在百裏飛鴻的眉心處。


    “不知死活的家夥。”


    水師總旗冷笑道。


    鎮魔司老頭氣得顫抖。


    如此蠻橫霸道,在飛元島上,鎮南水師的士兵,已經習以為常。


    “槍法倒是很準,可惜了,人長歪了。”


    百裏飛鴻眼神變得冷漠。


    剛上任,就來了這一出好戲。


    真讓我心情不爽。


    “你......怎麽可能?”


    水師總旗連忙後退數步。


    臉上不複囂張表情,唯有恐懼彌漫心頭。


    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了。


    “你究竟是何人?”


    “大元帝國,鎮魔司,飛元島鎮守使百裏飛鴻。也是你口中,不算什麽東西的鎮魔司內一個小頭頭。”


    百裏飛鴻冷聲道。


    “大人,饒命。”水師總旗恐慌道。


    “饒命?你勾結妖魔,妄議大元,公眾之下,發表顛覆朝政言論,詆毀鎮魔司,開槍謀殺鎮守使,你說哪一條能饒你性命?”


    百裏飛鴻嘴角輕翹,露出一絲不屑。


    本可以不跟這小角色一般見識。


    但他太長本事了,將百裏飛鴻激怒。


    冥府東侯軍主他對付不了,還對付不了鎮南水師?


    聽說,鎮南水師的都督尚未踏入神通境。


    “你胡說,這裏是飛元島,這是鎮南水師的地盤,你鎮魔司想要殺我,不怕我們都督大人剝了你的皮?!!”


    水師總旗驚慌之下,反而威脅起百裏飛鴻來。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按理說,你鎮南水師的都督大人倒是比我這鎮守使官高一等。”


    百裏飛鴻一步步上前,聲音開始高昂:“但鎮魔司,皇權特許,見官大一級,更有監察天下百官之能,除了當今聖上,無人能幹預鎮魔司辦案。”


    “你,罪該萬死。”


    舉起手臂,食指指著對方,輕輕顫抖。


    “手下留情。”


    勁力一發,腦袋炸裂,血漿與腦漿散落一地。


    一隊騎兵策馬狂奔而來。


    為首者,身穿銀色鎧甲,乘坐駿馬,好不威風。


    “本將叫你手下留情,為何還殺害我水師之人?”


    “你想死嗎?”


    馬上的將領,麵色陰沉,眼中殺機畢露。


    其身後騎兵,手持火槍,瞄準百裏飛鴻。


    隻要上官一聲令下,百槍齊發。


    “其罪一、勾結妖魔。”


    百裏飛鴻笑了。


    “其罪二、發表顛覆朝政言論,飛元島可是大元領土,而非鎮南水師自留地。”


    “其罪三、開槍射擊本鎮守使,此乃滔天大罪。”


    駿馬上的將領冷哼一聲:“鎮魔司好大的本事,好大的威風。一言自說,就殺死我鎮南水師的總旗。本將軍看你這黃毛小子,毛發都未長齊,必定是冒牌貨。來人,抓其他。”


    百裏飛鴻一直保持著笑容。


    下一刻,他抬手橫空一掌。


    將馬背上的將領擊飛百丈,胯下的駿馬,直接被打爆。


    “囂張慣了,在海外慣了。難道你們已經忘記我們鎮魔司,才是享受特權的老祖宗?”


    張白海吐著血,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死亡是如此之近。


    砰砰砰~~~


    槍聲響起。


    血肉橫流。


    死的,卻是他帶來的士兵。


    沒一全屍。


    百裏飛鴻背負雙手,漫步在血肉中,鞋底卻不沾血。


    竟是踏空而行。


    “走吧,帶我到鎮魔司。”


    看了眼接他的老頭,神色冷漠。


    老頭哆嗦,渾身顫抖,不敢多言。


    “都督大人,不會饒你了。”


    張白海撐著身子。


    “按照大元律法,鎮魔司的規矩,你本應是死人。我饒你一命,是讓你給燕都督帶一句話。三日之內,我享受不到本屬於我鎮守使的特權,我就將今日所見所聞上奏聖上,舉報你家都督有叛逆之心,鎮南水師有不臣之心。”


    百裏飛鴻沒有掩飾自己的話語。


    “屆時,來的可不是我鎮魔司的人,而是天守將。”


    “相信我,鎮南水師未來不會有大敗之局,因為整個鎮南水師都會覆滅。”


    百裏飛鴻和顏悅色與這位傷者說道。


    “你......莫要胡說。”


    “這可是學你們鎮南水師總旗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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