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肯定不對,有問題!”


    韓魏陽臉色陰沉。


    按照他的預計,兩人持續了近五分鍾的高強度硬拚,張大川體內能使用的勁氣應該所剩不多了才對。


    想要證實這一點,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武者在戰鬥中外放的罡氣不夠凝實、防禦強度變弱。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從頭到尾,張大川施展武技時所外放的罡氣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初始有多凝實,現在就有多凝實。


    根本看不出有半分的虛弱!


    能表現出這樣的情況,隻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這場戰鬥打到現在,張大川所消耗的勁氣根本就不多!


    這意味著張大川體內還有足夠多的勁氣能夠支撐他繼續這樣戰鬥下去!


    可是,這怎麽可能?!


    韓魏陽心底凝重無比,無法理解這種事情。


    哪怕是他自己,戰鬥到現在,體內的勁氣也消耗了一大半。


    張大川施展的是更高品級的武技,在消耗上怎麽可能比他更少?


    思緒之間,韓魏陽仿佛是為了驗證什麽,一咬牙直接展現出了點蒼折梅手的最後一招——


    點蒼折梅手第一百零八式:


    折梅花落三千尺,


    指點蒼天試問仙!


    武鬥台上,韓魏陽猛然躍起,腳踏罡氣直入數丈虛空,而後雙手張開,護體罡氣瞬間在他的身前演化成了一枝惟妙惟肖的銀白寒梅。


    下一瞬,韓魏陽雙指拈花,一朵寒梅花瓣被他夾在指尖輕輕一彈。


    韓魏陽一手指天,一手撐掌壓地,伴隨著“花瓣”飄然而落。


    遠遠望去,就如同真實的花瓣凋零那樣,輕飄飄的,似乎給不了任何的殺傷力。


    可站在下方的張大川卻是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殺機迎頭壓下!


    張大川眼神一眯,立刻從混沌玉盤內釋放了幾滴靈液,補充己身勁氣的同時,催動體內所有的勁氣外放為護體罡氣,匯聚在雙手之上。


    他以攬雲手自下而上,正麵轟向了那一瓣“落梅”。


    隨著掌印與梅花接觸在一起的那一刻——


    轟!


    天地間猶如有一顆核彈爆響,兩股至強罡氣匯聚的中心點形成了可怕的能量潰散。


    氣浪伴隨音波,唿嘯著席卷向周圍。


    觀禮台上的人瞬間陷入了短暫的失聰,耳朵裏一片蜂鳴。


    足足兩秒鍾後,眾人才勉強適應過來。


    再定睛朝武鬥台上望去時,卻是人人變色。


    隻見張大川所站立的地方整體向下塌陷了一塊,以張大川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凹陷,周圍的地磚早就不翼而飛。


    而裸露出來的花崗岩基石更是蛛網密布,隨時都有可能崩碎。


    然而,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張大川站在原地,毫發無傷。


    反觀發起進攻的韓魏陽卻是倒退到了武鬥台的邊緣,臉色微微發白,兩條手臂都在輕輕顫抖著。


    顯然,在剛才這驚天一擊的對拚中,韓魏陽吃虧了!


    嘩!


    “怎麽會這樣?”


    “韓老宗師竟然吃虧了!”


    “是啊,不是拚積累的消耗戰嗎?這張大川怎麽反而占據上風了?”


    “就算是拳怕少壯,那也不至於越打越遊刃有餘吧?”


    觀禮台上瞬間嘩然一片。


    所有人都不理解眼前這一幕,望著武鬥台上那道昂首挺立的身影時,眼裏震驚不已。


    有人麵露狐疑地小聲說道:


    “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韓老宗師……好像後勁不足了?”


    周圍的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這還用說?


    張大川用著同樣的武技,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到現在擊退韓魏陽,誰後勁不足不是明擺著的情況嗎?


    武鬥台附近。


    坐在候補裁判席位上的顧辰安看見這一幕後,也是猛然瞪大了眼睛,滿臉驚疑和難以置信。


    張大川居然打著打著還占據了上風?


    這怎麽可能?!


    按理來說,他的勁氣不應該早就被消耗一空了嗎?


    一旁的丁芷宓卻是嘴角微翹,勾起了一縷笑意。


    多麽熟悉的場景啊!


    當初在東江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看著張大川在武鬥台上以弱勝強,周圍那些人也是如今天這般震驚。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不同的是,站在張大川對麵的人,從昔日東江的煉骨境武者變成了名震一方的武道宗師!


    此時,武鬥台上,韓魏陽的臉色就如同吃了一個死老鼠般,要多陰沉就有多陰沉。


    真的如他所推測的那樣,張大川體內還有著充足的勁氣,根本沒有被他消耗掉!


    而他自己卻是成為了被消耗的一方!


    明明是他精心策劃的無解陽謀,現在反倒是變成了對手用來反製他的手段!


    韓魏陽很難接受這一結果,卻又不得不接受。


    “該死,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難道他所修行的那一門高級武技可以不使用勁氣就能施展嗎?!”


    韓魏陽百思不得其解。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什麽,張大川忽然冷笑著開口:


    “老東西,就這點兒能耐嗎?”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你恐怕很難贏我啊,莫不是你這幾十年的時間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好歹也是淬髒境後期的武道宗師,怎麽打起來跟個腎虛患者似的,這才多長時間就後勁不足了,我才剛剛熱身呢!”


    韓魏陽聞言,氣得須發皆怒,幾乎七竅生煙。


    想他堂堂四大家族之一的創始人,身為武道宗師後期的老祖級人物,整個滬城,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


    如今對付一個乳臭未幹的後生仔,機關算盡沒能占據上風不說,反倒是被對方肆意嘲弄。


    今日若是不能以張大川的鮮血來洗刷此番羞辱,他日如何在滬城立足?


    想到這裏,韓魏陽眼中流露出一抹可怖的兇光。


    他從懷中摸出一個精美的絲綢小包,狠聲道:


    “小輩,你得意得太早了,真以為老夫沒有後手了嗎?”


    話音落下,韓魏陽手中罡氣猛震,當場便將那絲綢布包震成了粉末,露出裏麵裝著的器物:


    一雙暗金色的軟甲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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