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尖深沉的棗紅;亭柱古老的墨綠;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組成一副美麗的圖畫。亭旁綠樹掩映,流水潺潺,月牙拱橋,蜂歌蝶舞,好一副美輪美奐的仙境兒!


    水榭小道上,一個玄青的身影漫步其中,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映出健康的光澤,嘴角微微勉起,清澈的眸激起一抹憂色。


    自她醒來,便在這片庭園,如今已有數十天了,這裏的仆人待她也是禮數周全,卻不曾讓她踏出這裏半步,變相的將她軟禁起來。


    思前想後,也得不出個結果,隻是隱約知道這是夜國境內,而這些人也是受命與某人。


    玄雲迴到布局擺設優雅的客室,有些自暴自棄的將身體摔在柔軟的床榻之上。


    眸中散不去的疑惑焦慮,她是怎麽出了無罔森林,出現在這裏?三公主如今又在哪裏?又是誰將她軟禁!


    那些下人,步伐輕逸,氣息微弱,顯然不是普通人。剛醒來的幾天,她總是有意接近,探探口風,卻總是碰了一鼻子灰,掃興而歸。


    心中盤算著若是打起來,她可有勝算,畢竟,她不能這樣耗下去,沫猗還在等著她救命,必須趕緊離開這裏,找到三公主,拿到血勾玉。


    玄雲將渴望見到那人的心情自然而然的找到合理的理由。


    “公子?”


    門口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她一驚,趕忙收拾收拾自己的情緒,掛上看不出異樣的笑容,打開木門,“何事?”


    “我家主人有請。”


    說罷小廝便在前麵帶路,絲毫不擔心玄雲會不跟上。


    短暫的錯愕後,玄雲趕緊跟上,眼角輕揚,寫著期待。


    總算出現了!


    看到客廳那熟悉的清冷身影,腳下的步伐,不由慢了下來,帶著驚訝和一絲不可置信,“三公主?!”


    女子聞聲悠悠迴頭,那絕世無雙的容顏,絕代風華的氣質,遺世獨立的孤傲,世界又豈會有第二個人!


    “太好了,你沒事!”


    玄雲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那人,聲音微顫,雖然心裏總是告訴自己,她不會有事,可如今親眼見那人平安,心中還是不住湧出滿滿的開心。


    “放肆!”


    耳邊渾厚的怒斥,隨即被一個粗魯的力道拉開。


    玄雲這才發現夜靈身旁還筆直站立一黑衣男子,男子五官俊朗,體型健碩,不失為一個帥哥。


    而此時這位帥哥斂眉緊蹙,目露殺氣,腰間的佩刀被他緊緊握住,似乎下一刻就要斬了眼前玄青身影。


    “川……”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可忤逆的氣勢。


    “屬下知錯,殿下責罰!”男子周身一震,猛地跪倒在地,他竟然在殿下麵前動了殺氣!


    “下不為例,下去吧。”


    “是!”殿下的命令隻有服從。


    男子起身離開,經過玄雲身邊,留下一個不明深意的眼神。


    玄雲不由一愣,再看那冷冽散發著鳳威的女子,忽地明白,是了,她是夜國三公主。唇角揚起苦澀的笑意,上前學著古人,做輯“三公主貴安…”


    “罷了。”見到那人恭敬疏遠的模樣,修長的葉眉,微微一蹙,心中莫名一絲不滿,語氣也不由帶上情緒。說罷,揮手轉身端坐上位。


    玄雲也聽出了語氣的不滿,越發不知說些什麽,如今已經不是森林時她二人相依為命,處於一個平等的位置!


    而今,她是夜國人人敬仰的三公主,而她是玄國人人唾棄的淫王,她是血勾玉的主人,而她是盜取血勾玉心懷不軌的賊人……


    “你就沒有什麽與本……我說的嗎?”


    見那人神遊天外的模樣,夜靈無奈的一聲輕歎。這人還是一樣的木勒,周身的氣息微不可察的變化著,她有意的避開“本宮”,內心裏她並不希望,那人變得與其他人一樣,與她隻剩下敬畏。


    “當然有!”


    下意識的迴道,此刻的夜靈是她熟悉的,是以言語中那抹變扭的恭敬全然散去,“我們是怎麽出來的?你沒有受傷吧?這裏又是哪裏?……”


    見那人恢複一貫“無禮”的模樣,麵色緩和,嘴角噙著輕笑,也不嫌那人聒噪,靜靜聽著,待那人說完,薄唇輕啟,有條不紊的為其解惑。


    其實,夜靈也不清楚如何出了無罔森林,她清醒時,已經在無罔森林外圍,而玄雲也昏睡與她身側。


    腦中有一片空白,她相信這段空白就藏著她們離開無罔的經過!為何,會這樣?!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不容多想,周遭的暗衛便尋到他們,得知宮中的突變,她立即下令迴國,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將那人安置在名下一所宅子內,命人看守,一則讓其修養,二則,她也想看看,這人來到夜國的目的到底為何。


    同時,這半月時間,她也著實忙碌,父皇在她離宮時間遭遇行刺,四皇子夜淩誌封鎖一切消息,將太子至於孤立無援之地,僵持一天之後,其帶兵逼宮,若不是二皇兄及時趕迴救援,後果不堪設想。


    當夜將夜淩誌控製,□□宮內,秘密封鎖消息,以免引得民心動蕩,同時也在等待夜靈歸來,共同商討後續事宜。


    是以,她剛剛迴府,安置好玄雲後簡單洗漱便徑直前往皇宮。


    夜淩誌雖說野心勃勃,卻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此番,支開身為太子左膀右臂的二皇兄與她,行刺,封鎖消息,逼宮,環環相扣,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若不是她直覺有異,事先有所安排,恐怕待他們迴宮之時一切皆成定局。


    所以,她斷定,他身後定有人為之出謀劃策,慫恿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能在夜淩誌出事以後,全身而退,這背後之人定不簡單!


    與此同時,赤國傳來消息,一直主和的赤國常勝將軍楚飛突然一改常態,主動提出攻打玄國。


    雖說赤國攻打玄國早已在她預料之中,可是如此突然卻是不曾料想,牽一發而動全身,而且她總覺得這兩件事之間必有聯係!


    是以這段時間,她忙碌不已,一直沒有時間看望那人,不過,閑暇之餘,不時問起那人近狀,其名曰看清那人目的。


    在這個敏感的時間內,理智告訴夜靈不能完全信任玄雲,可是,情感上卻是不由偏向那人一側,然則夜靈從來就不是個被情感左右的人,將那一份莫名情緒壓製心底。


    玄雲覺得,就這般靜靜聽著那人天籟般的聲音也是一種享受。


    “你有恩與我……是以,且說出你所尋求之物,本宮定會為你找出。”夜靈眸中劃過深意,輕緩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異樣。


    “啊……這……我自己可以的。”


    眸中倏地劃過冷冽,她沒有錯過那人眸中的閃躲,心髒猛地刺痛,果然他的目的不純!


    “既然如此,本宮倒是自作多情了!”


    周身氣息轉瞬將至零度,揮袖帶起一陣冷風,就要離開。


    下意識拉住那人芊芊玉手,柔軟的掌心,一片冰冷,如同那人內心一般。


    “你手怎麽這麽冷!?難道就不知道多穿點衣服,難道是學豔,要風度不要溫度?”玄雲被手心的溫度嚇一跳,趕緊雙手合掌,喝著暖氣,似要去溫暖那雙如玉般的柔夷。


    豔,是一個極為講究的女人,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她的手總是被凍著通紅,而她每次看見都會忍不住去給她溫暖溫暖,嘴上說著抱怨的話。


    夜靈看著那人輕薄的行為,短暫的失神,隨即抽出雙手,背過身去,臉色染上一抹可疑的紅色,清冷睿智的眸,出現難得一見的慌亂,轉而變為羞赧,慢慢平複內心的錯亂,故作冷靜,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異常,“本宮先行迴去了。”


    夜靈似乎逃離般的離開,玄雲傻傻的看著那人匆匆離開的冷清背影,心中失落異常,才見麵……就這樣離開?


    自那以後,玄雲不曾見過夜靈,雖說放不下,可事情也有個輕重緩急,沫猗還等著她救了,心中盤算著所想拿到血勾玉,必先接近那人,當下喚住一人。


    “告訴你家主人,今夜在下生辰,想要邀她一同賞月。”


    下定決心,拋卻所有的糾結,待她救迴沫猗,便將血勾玉完璧歸趙,而且,經過那幾天的相處,她知道三公主人並不似看上去那般冰冷!


    夜幕悄然降臨,寒風瑟瑟,帶來深秋的冷意,庭院小榭,玄雲自斟自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今天確實是她生日,高雲的生日。


    看著天際的孤寂明月,散發著冷峻的光芒,玄雲腦中想到了一抹白色清冷的身影,那人就如那輪圓月,絕美,孤寂……遙不可及。


    她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按著現代換算,大約有四個小時了……心中失落夾雜著苦澀,高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你在她眼中亦不過路人,別真的將自己當個人物了。


    看著自懷中掏出淡黃色的信封,嘴角扯出一抹諷刺,隨即仰頭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隨著一陣清風,鼻息間劃過清冷暗香,熟悉的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直直看向不遠處的女子,今夜她似乎有些不一樣。


    身穿是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這是何物?”


    醉眼迷蒙,如癡如醉,直至那人從側身而過,抽出手中的信封,玄雲如驚弓之鳥,行雲流水般拿迴信封,動作一氣嗬成。


    “這個……現在還不能看。”心虛不敢去看那人,這裏麵可是她的“認罪書”,準備盜取血勾玉成功後,留下信封。


    她不敢拿沫猗的性命做賭注,提前告訴那人真相。


    “是嗎……罷了,今日是你生辰,本宮且不與你計較。”夜靈轉身坐在石凳之上,自斟自酌,悠然悠哉。


    看著那人毫不猶豫的飲盡杯中清酒,眸中一閃而過的愧疚。


    “謝謝……還有對不起……”


    “什麽……你!”


    見那人突變的冷冽氣息,玄雲知道,她知道酒中有異……不敢去看那人憤恨失望的眸,顫顫巍巍的過去,良久,堅定眸心,“對不起,時間不多了,我必須救沫猗,我欠她太多了!血勾玉,我會物歸原主的……三公主……”


    夜靈隻覺得自己眸心越發沉重,耳邊是那人滿帶歉意的聲音,具體什麽,她也聽不清楚。


    心生疼生疼,帶著滿天的恨意,難道第一次相信人,就換迴這般結果嗎?


    今夜她本是參加皇家盛宴,卻為那人第一次違背聖願,早早離開,卻不想等著她的會是一陰謀!


    她最恨別人的背叛!特別是那她視之為特殊的人!


    玄雲俯看著昏睡過去的人兒,心中慢慢的痛苦掙紮。


    “王爺您沒事吧,那酒?”


    黑暗中竄出一個挺拔的身影,對著念念不舍的人恭敬說道,語氣不乏一絲擔心。


    “無礙。”


    來人是傲風,一個星期前,傲風出現在她眼前,也是令她一驚,她不曾料想,他會來,心中一陣感動。


    每次見他,她都不由想起一個可憐的人影。她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這次的計劃,也是二人共同商討得出,那酒水之中的藥物,便是傲風拿與她,說是專門對付夜靈這種內力身後的絕世高人。


    “太好了,不過王爺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雖然心中疑惑王爺為何喝那酒無事,傲風卻也不多問。


    “我知道了!”痛苦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有些疲倦的開口。彎腰摘下那人指間無形的玉戒。


    將身上的衣衫脫下,披在那人肩上,手上的信封,用酒杯壓住,眼中帶著不舍,轉身離去。


    二人離開不就,小榭之中忽地出現一個黑衣人。


    挺拔的身影,不難看出此人是一名壯碩男子,隻見他雙拳緊握,掌背青筋暴露。


    那人竟敢如此無禮!可是,更令他瘋狂的是,殿下竟然如此信任他!是的,若不是信任,殿下怎會如此大意!


    他夜川,守護殿下已有十年,對殿下性情了如指掌,她冷若冰霜,傲視群雄,是天際的一輪彎月,絕美,讓人隻可遠觀,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在她身邊,她眼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誰!


    這一點認知,讓他喜悅卻又落寞,可是至少他能夠陪在那人身邊,隻有他一個人。


    可是,自從殿下從無罔森林出來,帶迴來那人之後,他發現,那個冷傲無雙的人兒有了細微的改變,如同天上縹緲的仙人,沾染一絲凡塵氣息,具有了人氣,而這些皆那個人而發生的改變,這讓他心中的嫉妒,瘋狂的蔓延,仿佛一條毒蛇,纏繞著他的心髒,讓他窒息。


    那個人,那裏配的上天人般的殿下!!他決不允許那人玷汙殿下的聖潔!努力克製住體內的殺氣,揚手輕輕將女子身上的玄青長袍撤去,以內力震為虛沫。


    冷眸拿起桌上的信封,拆開,看著白色紙張上不知用何物書寫的文字,清秀利落。


    嘴角勾勒出一抹血色笑意,將信封收入黑衣衣袖之中,“好一個玄國銀王,玄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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