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是一個好脾氣,卻也是一個倔強性子,很多事她可以不在意,可一旦觸碰她到她的逆鱗,那麽她便絕不退讓。


    這一點,夜靈可謂是有些體會,餘光掃過一言不發,散發著陰沉氣息的背影,心中不由微怔,似有所悟,卻又道不清明。


    看窗外天色,約為未時,如此算來,此人已經這般與她僵持兩個時辰,不由扶額蹙眉,此人何謂君子,竟這般計較,若是往常,她絕不會在意,可如今,她要借助此人之力離開這無罔森林,這般僵持不過白白耗費時間,於她,時間卻是貴如金。


    夜靈深知,與人相處,一旦落於被動,便會被人牽著鼻子走,亂了自己的步調,是以,她需要借助玄雲之力,卻也不點明,欲擒故縱,讓他產生一種她可以獨自離開,帶上他不過善心之舉的錯覺,變相施以恩惠。


    可是,睿智如夜靈,卻也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結果,如今,倒是讓她騎虎難下,想到前番激怒他的結果這般讓她意外。不由輕歎,此人總是讓她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你究竟可要出去!”她不能再這樣耗下去,隻得先開口。若是夜淩軒知道,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她家一向運籌帷幄,掌控一切的三妹,竟會失算,最後不得不退一步,放下身段。


    “什麽?”


    玄雲應聲迴頭,一臉苦瓜相,眸中氤氳著將她淹沒的委屈,活活一個閨中怨婦的模樣。


    夜靈額前化下三道黑線,自己怎就馬失前蹄,栽在這貨手中,有損她夜國顏麵!


    見夜靈精致麵上,不加掩飾的嫌棄,玄雲趕忙糾正表情,酣然一笑,順勢說道“三公主,你帶我一起出去了。”


    殊不知,這一笑在夜靈眼中卻是傻氣十足。


    夜靈沒有迴答,玄雲知道這是默認,其實她早就不氣了,她知道夜靈與她不同,生活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自小便接受尊卑有序的教育,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而她……不過來自異世的一抹幽魂。


    想通這一切時,她倒不似開始那般憤怒,可心中總有一個疙瘩,就是開不了口。不過,夜靈率先開口,讓她著實受寵若驚。


    “你若助本宮一臂之力,屆時自然攜你一同出去。”撩眉看一眼玄雲,不溫不火,明明是有求與人,生生被她說出一種勉為其難的感覺。


    “當然,你說,你要我做什麽。”玄雲抱著萬分感激的心情,心甘情願的做起了跑腿。


    “以此屋為一個重心點,方圓百裏為圈,你隻需出門,行至百於裏之外,然後沿著此圈轉一周,最為重要的是,記住每個方為你覺得最為奇特的風景。”夜靈擔心玄雲不甚理解,撿起一個樹枝,於地上大致描繪起來。


    “就這麽簡單,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玄雲一見就是跑跑路,看看風景。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你且記住,不可跑遠,這個交於你,它會帶你迴來。”見玄雲如此掉以輕心,心中不禁有些擔憂,此人,真的行嗎?可是,不行又能如何,如今她這模樣,也隻能相信他了,說罷,芊芊蔥白玉指,如下右手食指上無形的戒指,交給發愣的人兒。


    玄雲半晌迴不過神,變魔術?明明食指上什麽都沒有,怎麽一下子就憑空出現一枚戒指!顫顫巍巍的接過,這枚神奇的戒指,仔細端詳,看不出任何異常。尋思著,這要是放在現在,估計是天價啊!


    “記住,天黑之前定要趕迴來。”清冷的聲音,不由帶上一分鄭重。


    “恩!”神色,隨著這話,也變得認真。“保證完成任務。”


    說罷挺直身軀,一個不太標注的敬禮就這樣出現了。


    夜靈被玄雲這一奇怪舉動,搞得甚是迷惑。卻不待她多問,玄雲一遛煙的跑了。


    其實,玄雲不是張揚的性格,可是在夜靈麵前,她自己就是有些不受控製的想要多表現一點,果然,這些都是為了取的那人的好感,方麵日後盜取血勾玉。然而不知道的是,血勾玉,此刻正在她懷中……


    草屋之中,夜靈閉目盤坐,冥神修養,精美的修眉輕輕蹙起,倏地睜開雙目,眸心化不開的迷惑,低首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不知想些什麽。


    真氣果真被壓製了,莫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料!


    看來,隻得等那人迴來,方能確定,思及此,目光飄至門口,已經過了大約四個時辰,天色亦是不晚,為何還不見此人迴來,莫要出了意外才好。


    這想法剛落,由遠即近陣陣雜亂的腳步聲,與急促的喘息聲,隻見玄雲氣喘籲籲,剛進門便不顧形象的癱坐地上,揚起一層灰霧。


    雖看不慣這人邋遢模樣,不過轉念思之,他這模樣應該是沒有遇到什麽意外,心中不由一鬆,畢竟想要出去,還得借助這人的力量。


    玄雲不說,夜靈也沒有問,小屋中,隻剩下玄雲的深重的喘息聲,片刻後,玄雲才緩過來,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層,掏出一枚戒指,遞給夜靈。


    “真是一個好東西,要不是它引路,我怕早就迷失方向了,有了這個,害怕深山迷路嗎。”


    看著沾著灰層的血勾玉,不由蹙眉,也僅僅是刹那間,很快便恢複一貫麵無表情的模樣,接過戒指,淡淡道“血勾玉不是引路的!”


    “啊,原來叫……血勾玉……什麽!血勾玉!”玄雲不可置信的看著清冷的人兒。


    “有問題?”


    “不不……咳咳,就是有些驚訝。”眼睜睜看那人將血勾玉套在纖長的食指上,然後化為無形。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爪子,多好的機會啊!!同時也在抱怨木惜兒,為何不和她說清楚,血勾玉不是玉,而是一枚玉戒指!


    “可以將你所看到的,告知與我了吧。”


    玄雲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呢,立刻正色道“這麽說吧,這裏的植物都特別幹燥,仿佛冬季的深山,特別容易引起火災!”玄雲指著地上簡略示意圖中草屋三點鍾方向,隨即又將手移至草屋九點鍾的方位。“這裏剛好與之相反,這裏有一方彎月水潭,潭水清澈見底。而這一塊……感覺沒什麽特別的,可是總覺得那兒不對勁。”


    玄雲手指摩擦著兩點中間的地段,表情迷惑。


    夜靈一旁,將這一切攬入眼底,似乎已經了然於心。這般說來,是對上號咯。


    “這片森林被人設了陣法,而今我們便被困於這陣法之中。”


    “不會吧!”猛然看向眼前散發著睿智氣息的女子,陣法,她高雲怎就這麽走運啊!


    “怎就不會!此乃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相生相克化為五行之力,在借助陰陽之法平衡,使之相鋪相成構成的五行陣,可這又不是簡單的五行陣。”


    “為什麽?”玄雲聽得稀裏糊塗,覺得越來越複雜。


    夜靈提手,察覺不到絲毫真氣,嘴角輕揚一抹了然的弧度,繼續說道“這五行陣是困陣,主要就是將人困死,可是,你曾說過,這外麵數裏的殘木一夜縫春,另外,本宮體內真氣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而這遠不是一個小小的五行陣可以做到!”


    這一次玄雲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腦中努力運轉,試圖跟上夜靈的節奏。


    “而五行之力合乎大地,一旦加入外力,稍有不妥,便落得個不倫不類,反倒有削弱之向。可本宮觀此五行陣契合完美,所以,這後加入的外力,應該為與其同氣連枝,以攻而出上古陣法,靈獸駐。【奇陣錄】上有記載,靈獸駐,攻之餘,以壓製著名,這也能解釋本宮如今的狀況。”話雖這般說來,可有些地方,夜靈還是不慎清楚,如外圍時,體內真氣的異動又是何故?


    “那要如何才能破陣出去啊?”


    從思緒中醒來,夜靈看一眼愁眉不展的玄雲,難得倜儻道“你不是不怕死?”


    “啊?”


    “這方圓百裏樹木,一夜恢複,這說明,此處為木,在加上屬性相同的白虎助陣,適才有這般奇象。”夜靈見玄雲麵露迷茫,神色呆滯,好不癡傻。勉唇輕笑,隨即將注意力繼續投入講解陣法之中。


    “從你剛才所訴,想必此陣南為水,青龍震之,北為火是為朱雀,中間為之金,金屬幻,適以你有那說不清道不明之感,而我們所處之處為木,以虎壓製,左為虎,所以這金之右側為土,是為玄武。”


    夜靈說話間,手隨意動,在地上畫了起來。


    “本來,南屬火,當駐之以朱雀,而北屬水,駐之以青龍,可布陣之人卻將之對調,以水克火,以火治水,此番一來南北相克,東西相生,卻契合了五行陣的相生相克!攻守自如,妙哉,妙哉!”


    看著地上的陣圖,竟能將兩個陣法,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夜靈不由敬佩布陣之人的才智!可是,此處是怎樣處理的呢,夜靈看著中間的金字,思索許久。


    “是了,此陣以陰陽之氣調之,重在一個衡字!一旦失了平衡,此陣不複存在。金坐落於中,四麵是與四獸契合的木,水,火,土,為之聚氣,此為地利。木,水,火,土有四神獸助之,是以應該強於中之金,可若是這般此陣平衡便會被迫壞,又怎會呈現如今這般狀態,所以,這金之處,定有強物坐鎮!此為人和,這樣,此處占了地利,人和,卻仍與其餘四門維持著平衡,如此不難看出,這裏便是此陣唯一生門之所在!”


    夜靈食指搭在金字上,枯井般深邃的眸中迸發出異樣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何止她的眼,此刻她的人,都散發著讓人沉迷的氣息。


    起初玄雲聽得倒也認真,不過期間的偶然抬眸,便再也迴不了神,那人認真時,少了往常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周身散發著與身具來的高脫俗氣質。


    她的聲音婉轉悠揚,如空穀幽蘭,讓人如癡如幻。


    “你可動了?”


    看著一臉癡迷模樣的玄雲,夜靈修眉一蹙,這人可能靠譜點。


    “知道了……金是生門嗎……”趕忙恢複狀態,麵上一熱,低頭不敢在看。


    “好生休息,明日,我們便出發。”說罷夜靈也不看玄雲,徑直閉上雙目,想必明日之行,兇險異常,也不知是否可以安全度過。


    偷瞟一眼閉目之人,輕唿一口濁氣,還好還好,高雲啊,你能不能在在有點出氣,暗自懊惱一番也去休息了,有些事她不敢深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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