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蒼茫的夜色之中,響起了那發動機的一聲轟鳴。宋崇明氣急敗壞的駕駛著一輛不起眼的雪弗蘭科魯茲,迅速的向著那沿江市而去。


    老書記的那一棟老房子裏,點著一盞小燈。


    趙興十年如一日,陪同在老書記身旁。往常像一根老樹樁一樣的趙興,這會兒欲言又止猶豫好久之後。終於是咬了咬牙,開口低聲的道:“老書記,沿江市今晚出大事了。聽說,有聲響起。並且,蕭先生好像是摻上這事了。”


    正在書房練習毛筆字的老書記張為民,忽然是懸筆在空中。眉頭皺起,那懸在空中的毛筆,頓時墨汁滴落沁入在了那一張宣紙之上。


    剛剛練好的一行字“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馬上變成了一團看不清的墨漬。


    “聲響起,蕭先生摻上這事了?”那毛筆字在空中顫了一下,老書記張為民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了那趙興。


    “是的。據說,今晚這省內的黑社會全部雲集在沿江市聚會,不知道為何,這江海的宋紹倫和蕭先生全部參入了進去。最後,那宋紹倫趁著蕭先生出門的一瞬間,在門口偷偷的放了冷。意外的是,沒有打中蕭逸,卻是打中了一個不幸的年輕人。”


    趙興雖然隻是這老書記張為民身旁陪伴的一個人,但是對於這省內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老書記看似在這老房子裏,安享晚年。但是,實際上卻依舊是腹中有乾坤,對於如今這省內的情況局勢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趙興,其實相當於是老書記張為民的耳朵。發生了這種大事情,這趙興第一時間告訴了這老書記張為民。


    “你所說的蕭先生,是哪一個蕭先生?”老書記張為民沉默了半響,而後開口問道。


    趙興微微一愣,而後開口低聲的迴答道:“是您的兄弟蕭逸。”


    “剛剛得到的消息全部屬實嗎?”老書記張為民看向趙興,一字一頓語氣格外沉重。


    “**不離十。”趙興一般是不會妄傳消息,這會兒坦然的看向了那老書記張為民道:“據說,現在宋家的宋崇明已經徹夜驅車趕去了沿江市。”


    聽到了趙興的敘說,老書記抬起頭來。像是有所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然後開口低聲的吩咐了起來:“備車,去沿江市。順道,把牛書記給我叫上。”


    “是。”趙興彎腰退了出去,依舊臉色平和。


    不過,老書記這會兒那渾濁的雙眼之中,忽然迸發出一道精芒。看著那深深的夜色,開口說道:“宋家,養了一個好兒子。這件事情,我越看越有意思了。”


    ……


    整個江海,都是徹底的騷動了起來。一輛輛車,在深夜裏,向著那沿江市而去。


    車裏,都是坐著尋常任何人相見都見不了的江海權貴。有書記,由市長,更有秘書長。大家雖然不坐在同一個車上,但是卻是向著一個目標前進,那就是沿江市警局。


    偌大的江海,瞬間變成了一座空城。夏薇在蕭逸的別墅之中,慵懶的躺在了沙發上。還是穿著那一身睡袍,還是依舊清新動人。短發的幹練,肌膚的白皙,還有臉蛋的絕色。從任何一個方麵看上去,都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大美人。


    在大廳之中,等到星星都是躲進了雲層之中。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俏臉之上浮現出幾絲哀婉之色。


    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劇,那就是不知道今晚自己的男人宿在何方?


    夏薇不知道蕭逸在哪,拿起了電話撥了幾次。通了,但是無人接聽。那手心的一個手機,被她捏出了汗。生生的等待著,電話鈴聲的響起。


    但是,等待的隻是徒勞,隻不過讓她俏臉之上的哀婉之色更加濃鬱了幾分。


    “要想留住自己的男人,要留住他的胃,要留住他的。”夏薇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嬌豔欲滴的紅唇,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然後開口小聲的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看來,我還得再主動點。既然選擇了這個男人,那麽我必須得傾盡全心守候好這個男人。”


    隨即,夏薇輕輕的解開了自己睡袍的扣子。看著自己高聳的雙芬,俏臉之上浮起了一絲自信的笑容,開口輕聲的道:“等你迴來,我就用我這一對兇器,壓住你那一顆騷動的心。”


    這**,多少悲歡都沒入了那蒼茫的夜色裏。


    蕭逸經過了簡單的審訊之後,深夜被帶入了那看守所裏麵。


    看守所裏,一大群兇神惡煞的漢子擁擠在之中。


    當然,還有蕭逸熟悉的一張麵孔,沉著臉的宋紹倫。


    這沿江市警局,看守所空房並不多。這蕭逸很榮幸的和宋紹倫分在了一起,真是狹路相逢。


    看守所裏,向來充滿著各種虐待以及暴打。蕭逸走進看守所的時候,宋紹倫整個人蜷縮在**上。睜著眼睛,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怨憤之色。


    對於這次的行動,他並不後悔。他隻是遺憾,遺憾那一沒有命中蕭逸的腦門。


    並且,這進入了這一間看守所。他作為一個堂堂的宋家大少爺,卻是被這看守所的一群兇神惡煞的漢子給欺負了。那**上的被褥,已經被這一間看守所的老大鄒八刀給搶奪了。


    在看守所裏,這是規矩。新人進來,必定被老人欺負。他宋紹倫雖然是一代相撲高手,但是在這狹窄的看守所裏,他不認為自己施展的開。他更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雙拳鬥過這一群不好命的漢子。


    能關在這看守所裏的犯罪嫌疑人,多少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宋紹倫清楚的知道這些事情,所以他隻是安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隻不過,這初冬已到。這看守所的夜裏,還是有著幾分冷意。他整個人蜷縮在那一張光禿禿的**上,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


    蕭逸被帶入了這一間看守所之後,掃了一眼整個情況之後。而後,徑直走向了那老大鄒八刀的麵前。


    對於這看守所的老大,蕭逸還是一眼可以看出來。因為,從被褥的厚度,以及被子的重量,都可以看得出來,那宋紹倫的被褥和自己的被褥已經被這個人搶走了。


    看守所裏鬧出的一點兒動靜,讓那蜷縮在光禿禿大**之上的宋紹倫所感覺到。他抬起頭來,正好是看到了那走向老大鄒八刀**前的蕭逸。


    看到這一幕,這宋紹倫譏諷的笑了笑,在心底暗道:“真是個傻帽,不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看一場好戲。”


    “喂,家夥,把被子還給我。”蕭逸走過去,衝著那**上的鄒八刀開口吼道。


    隻是,那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裏的鄒八刀,依舊是睡得安安穩穩。似乎,壓根都沒有聽到蕭逸這句話。


    “把被子還給我,不然我自己動手了。”蕭逸打心底是懶得和這種人多廢話,對付什麽樣的人,他有什麽手段。對於這種人,往往以暴製暴更有效。


    丟下這句話之後,蕭逸伸出手去死命的拉了拉鄒八刀蓋在身上的被子。


    隻不過,這被子被鄒八刀死死的壓在身上。蕭逸這輕輕伸手去拉了一下,卻是紋絲不動。這一下,蕭逸搖了搖頭,開口道:“看來,還是有幾分本領的。不過,這樣可不足奪走我的被子。”


    然後,蕭逸準備用力直接把自己的被子撤迴來。


    但是,這個時候,其餘**鋪的漢子們,全部齊刷刷的起**,站在蕭逸的周圍,把蕭逸圍在了中間。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要把蕭逸生吞活剝了似的。


    “小子,既然來這裏,那麽就得遵循這裏的規矩。老實點,滾到**上去。不然,耽誤了我們八哥睡覺,明天你一天都沒得吃的。”


    這是實話,有些最開始進入者看守所的年輕人,常常有著幾分的血性。不服從這裏的規矩,不服從這鄒八刀的調養。鬧得嚴重的,好幾日都沒有吃食。因為,發下來的食物都是被鄒八刀一群人給搶走了。


    在這種地方,向來都是實力為尊。誰的拳頭夠大,誰的拳頭夠硬。那麽,就能在這看守所裏,吃最好的,喝最好的,睡最暖的。


    “尼瑪,你們敢情還愛上這個鬼地方了,準備在這裏長住的?還明天,天一亮我就得出去。”蕭逸搖了搖頭道,對於這種地方他實在是無愛。


    “哈哈……”這一群漢子之中,有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這會看著蕭逸笑道:“我們每一個人最開始進來的時候,都是以為自己第二天可以出去。但是,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既然有這麽多的明日,你知道你出去是在哪一個明日?別做夢了,進這裏來的,那麽就給我老實點。”


    蕭逸懶得和這一群繼續糾纏下去,他自信他馬上就可以從這裏出去。


    看著氣勢洶洶把自己圍在中間的一群人,蕭逸幹脆靠在了鄒八刀**片邊,聳了聳肩,開口道:“不想和你們多說,但是今晚我的被子我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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