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托比亞斯認為,他的高燒在下一場對陣摩爾根小學的決賽中就能夠痊愈,但是卻不曾想到,和薩拉多的麵前一戰似乎已經透支了他所有的力量,讓他的身體狀況更為不好,高燒反反複複,而且全身的關節酸疼,下床都很勉強。


    這樣的狀態,就算是被成為省內第一的榮譽衝昏頭腦的校長,也不敢冒著出事的風險讓托比亞斯拖著這樣的身體上場。不然就算是他拿到了進入全國24強的資格,校長位置也做到頭了。


    托比亞斯暫時住在了醫院裏,但是因蘇亞夫妻卻沒有辦法長時間陪護照顧兒子,在一天的假期結束之後,就又迴去工作了。


    托比亞斯的兩個馬虎又叛逆的哥哥指望不上,他們根本不會照顧人,於是在醫院裏照顧托比亞斯的人變成了阿貝托,牛大花已經找到了工作,現在他是兩個家庭裏最空閑的人,所以在發現因蘇亞家的難處之後,阿貝托就自告奮勇的過來幫忙了,當初也是他在賽後忙著將托比亞斯送到醫院的。


    阿貝托沒有什麽照顧人的經驗,但幸好,托比亞斯並不是難伺候的病人,為了更快恢複,他很聽話,而且因為治療的藥物中含有一些安眠成分的關係,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雖然說是阿貝托在照顧托比亞斯,但實際上在大部分時候,他都插不上手,因為蒂朵特地請假來醫院裏陪伴他。這個時候,蒂朵的學霸身份就起了作用,老師們很幹脆的準了她的假條。


    自從托比亞斯從學校被送到醫院之後,一天都沒有清醒過來,蒂朵很擔心,她幾乎每半個小時都會跑去問醫生,折騰的醫護人員哭笑不得。幸好在下午的時候,已經沉睡了一天一夜的托比亞斯終於睜開了眼睛。


    這讓一隻關注著他的蒂朵和阿貝托欣喜若狂,她正要說話,但病床上的托比亞斯已經忽然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詢問道:“下麵的比賽……”身體上的酸痛讓他的眉心出現了個疙瘩,他意識到身體上的不適,將接下來的問話咽了下去。


    等了那麽久才等到他醒來,結果第一件事就是先問比賽,蒂朵滿腔的喜悅像紮破了的氣球一樣沒了,她哼了哼不想理他,但是在聽到他用虛弱的聲音喊她的名字時,又忍不住心軟道:“別指望我告訴你別的,就算是我們贏了薩拉多小學,下一場你也不能上。”


    托比亞斯也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態,可是過兩天才是和摩爾根小學的比賽,他又忍不住抱了些僥幸道:“我現在感覺還好,或許在那之前就能痊……”托比亞斯的話還沒說完,蒂朵就已經用橘子堵住了他的嘴巴,惡狠狠道:“閉嘴,好好休息。”


    托比亞斯的嘴巴裏塞了個橘子,橘子皮的苦味和尖銳果香流入口腔,讓他混沌的大腦變得清醒了許多。蒂朵板著臉將裝著粥的保溫提鍋拎了過來,裏麵有牛大花上班之前煮好的粥,蒂朵現在不開心,不想和托比亞斯說話,擺好碗後,沉默的擰著提鍋的蓋子,但是,蓋子被吸住了,她怎麽使勁都擰不下來。


    見狀,托比亞斯將橘子放在一邊,笑道:“要我幫忙嗎?”


    蒂朵重重的哼了哼,轉頭不理他,她卷起袖子,摩拳擦掌,再次按住提鍋的蓋子使勁的往一邊擰。可縱然她看上去像是使了吃奶勁,卻依然沒有將蓋頭擰下來。


    “……”破鍋!


    蒂朵原地糾結了幾分鍾,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抱著鍋走到托比亞斯麵前,直接塞進他手裏。


    托比亞斯忍不住笑出聲,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生病的關係,他的手使不上勁來,擰了半天也沒有將蓋子弄下來。對麵蒂朵的表情從不忿變成幸災樂禍,最後嘴裏噗噗兩聲,又將提鍋收了迴去。她拿出一個盆子,將提鍋放進去,在外麵灌入熱水,不一會兒,提鍋的外麵變得燙手,她隔著毛巾擰了一擰,這一次先前還被牢牢係住的鍋蓋很輕鬆的被拿了下來。


    蒂朵猛迴頭看向床上的托比亞斯,滿臉的得意掩都掩不住。


    “我認輸。”托比亞斯立刻攤手道,這讓蒂朵得意的露出笑容,總算是不再像剛才那樣不理他了。


    將粥盛入碗裏,蒂朵坐到托比亞斯的床沿,挖了一勺粥遞到他的嘴,邊,他們平時的相處裏也經常分享食物,因此托比亞斯自然而然的張嘴,將粥咽了下去。


    在蒂朵低頭挖粥的時候,托比亞斯背靠在豎起的枕頭上望著她,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蒂朵的眼睛下麵有著明顯的青痕,她眨眼的頻率很高,似乎是想借此來緩解困乏。托比亞斯伸出手,摸了摸她眼底的痕跡。他手指上的熱度讓蒂朵下意識的退了下,接著又像是在安慰一樣,用臉蹭了蹭他的手指。


    小花瘦了,臉沒有以前好摸了……托比亞斯有點失落的想著,然後在吞下一勺粥後,幹脆咬著勺子不放,又接過蒂朵手裏的碗,他挪動了下身子讓出一半床位,拍了拍暖暖的被褥,示意蒂朵上來。


    小花見狀便直接將碗給他,然後蹬掉鞋子,熟門熟路的爬到鑽進一邊被窩坐好。托比亞斯將勺子扔進碗裏,才對她道:“睡一會兒。”不等她反對,托比亞斯又道:“我吃完就陪你。”說著他將粥放在一邊的床頭桌上,掀開被子將她按進去。


    蒂朵確實是困了,雖然理智上在抗拒,但是一進入溫暖的被窩,本來就酸澀的眼皮就開始打架。旁邊傳來托比亞斯吃東西的聲音,但很快就結束了。蒂朵等了一會兒都沒有見托比亞斯躺下休息,她揉了揉眼睛,抬頭往上看去,就見他手裏拿著碗勺正在發呆,目光透過半拉開的窗簾,似乎是在遙望著什麽。


    大概又想著球隊的事情了吧……


    蒂朵拉起被子整個人埋進被窩裏。


    但是可以理解啊,托比亞斯好不容易將球隊帶到省內決賽……


    蒂朵掀開被子又從被窩裏探出頭,道:“摩爾根小學和省內幾個俱樂部都有合作關係,出過好多國腳,他們校隊很多人都是職業俱樂部的階隊,或許他們沒有誰有你的個人能力高,但是他們的平均能力和戰術執行能力很好。”豈止是很好,簡直是完爆。


    托比亞斯迴過神來,他收迴放在窗外的視線,伸手順了順蒂朵的頭發,道:“嗯……”他猶豫了下,雖然知道利波塔德的勝算幾乎為零,但卻還是忍不住抱有一些期待道:“有什麽辦法嗎?”


    蒂朵翻個身趴在床上,下巴放在手背上,她的眼神有些閃爍,盡量用輕鬆的語氣道:“安心打防守反擊唄,別擔心,防反我們還是很有經驗的。”


    她終究是不想看到托比亞斯失望的表情,因此盡量的將事情往簡單的說。但是實際上呢,摩爾根小學是鮮少沒有盲目推崇阿根廷普遍認為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小學,後防人員個人能力一般,但卻憑著戰術執行能力造就了嚴密的體係防守,就算是一些俱樂部的階隊都難說能夠穩贏他們。


    兩個學校的實力差距這麽大,就算是有托比亞斯也很難勝利。蒂朵對托比亞斯說讓他們安心打防守反擊就可能得到機會,但是事實上,蒂朵在和教練商量的時候,其實是建議龜縮防守。兩者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沒有托比亞斯根本就反擊不出來。


    所以在理智上,無論是蒂朵多不忿,他們都應該整體向後迴撤,盡量利用縮短中後場間的距離來壓縮摩爾根小學的的進攻空間,拖到最後平局進入點球大戰,然後聽天由命吧。這樣的安排,隻是希望利波塔德能夠輸的不那麽難看。


    崇尚美麗足球的蒂朵,是最不屑這種毫無鬥誌的龜縮的,以前的她就算是擺大巴也會加強搶斷,但是為了托比亞斯,她隻能改變了自己的原則。之前對陣摩爾根小學的比賽托比亞斯注定不能參賽,醫院裏沒有直播,起碼在他痊愈之前就隻能知道一個結果,看不到比賽錄像。起碼,蒂朵希望能拖到平局,就算是點球大戰輸掉,起碼也讓托比亞斯不那麽難受。


    但是事情卻沒有蒂朵所想的那麽簡單,教練是支持蒂朵的想法的,可是校長卻並不這麽認為,他覺得教練被一個小孩影響的有些嚴重。阿根廷人最喜歡看的是什麽?是勇士精神,戰都要給我站著死!要是龜縮防守,那看球的人都會瞧不起他們學校的。


    於是校長找到教練,語重心長的表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我們的國家隊戰術不就是這樣嗎,就算輸球也要上前鋒!


    教練被校長說的熱血沸騰,他們決定像個勇士一樣舍棄死守,擺出433單後腰陣型,正麵和摩爾根小學對攻!


    ……


    兩天後,托比亞斯在病房收到了利波塔德以0-11大比分慘敗給摩爾根的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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