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訕訕的瞧了趙絢一眼,“姐姐們太熱情,我有些受之有愧。”


    趙絢眼帶笑意的瞥了她一眼,笑笑不說話,隻摸了摸她的腦袋,“行了,趕緊幹活,一會兒太陽下山今兒又種不成了,白忙活一場。”


    含珠是一個有著極度潔癖的人,今日被他汗濕並且帶著泥土芬芳的大掌荼毒了多次,敢怒不敢言,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笑嘻嘻的拎起釘耙子跟在趙絢屁股後麵把他叨起來的土疙瘩弄散弄軟了,“王爺,你剛剛不該那樣說陶夫人的,她該不高興了。”


    應霜也不知該說自己主子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還是就是吃定了王爺不跟她計較,敢於這麽直直的說王爺做的不對,她真的有些無言以對。


    偏偏趙絢不跟她計較,“那以後人人陶夫人陶夫人的叫,誰知道是叫你呢還是叫她呢。”


    含珠笑嘻嘻的,“那也不該是她迴避的,我是新來的,那也該是我。以後我就叫珠夫人就是了,不行不行,不好聽,那就叫小陶夫人罷。”


    趙絢好笑,逗著她玩兒,“什麽小陶夫人大陶夫人的,就叫豬夫人算了。”


    含珠噘嘴不高興,“不行,這個不就鬧笑話了麽,就叫小陶夫人。”


    趙絢不再理她,傻丫頭,這是簡簡單單改名字的事兒麽,這是給她在府裏做臉呢。


    陶青那個人心思簡單,雖然整天蹦蹦噠噠的,卻是沒什麽壞心思。以前他看中她這點,加上陶青作為一個女人長得確實美豔,遂多給了幾分寵愛。


    可是以後他肯定是更疼愛他自己看著長大的小丫頭的,陶青說不得被人躥騰幾句就來找小丫頭的麻煩。這時候他先把態度擺出來,提前給她們敲個警鍾,省的一個個的欺負小丫頭麵軟心善。


    他不是那懦弱沒用的男人,才不會說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就要把她藏在人後。他寵愛的小丫頭就是要高高的坐在頂端俯視眾人,讓所有人都知道小丫頭的背後有他撐腰,讓別人就算想欺負她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含珠見勸他不動,也不再言語。


    算了,反正這風頭也出了,再怎麽想低調都還是成了出頭鳥。不過看在眼下趙絢頗為寵愛她的份上,隻要她不出醉花軒的大門,總不會輕易出事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發愁也沒有用。隻希望趙絢這個人靠譜點,然後王府後宅的女人不要那麽瘋狂就好了。


    等二人把葫蘆種好,天已經模模糊糊的變黑了,花匠娘子在一旁看了一天了,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一天真是看得揪心,她本是個利索性急的爽利娘子,看著兩個主子在那磨磨唧唧的心裏急的都要長草了。但主子興致好,又不要人幫忙,她也不敢走,隻能生生的看的眼睛裏冒火星子。


    也不敢再提醒兩位主子,這培土澆水還不算完,還得施肥呢。隻巴望著這兩個活祖宗趕緊離開。


    含珠是個老司機,她之前可是種過的,見趙絢拍拍手想走,扭頭問花匠,“是不是還要施肥呢,草木灰準備好了麽。”


    花匠娘子滿頭大汗,“迴夫人,要是想葫蘆種的好,這會兒還是施點肥水最好,草木灰之後再上也不遲。”


    含珠呆住,肥水?不是她想的那樣罷!


    “不要肥水,隻要草木灰就好了。”


    “可是……”


    趙絢拉著含珠的手,瞪了花匠娘子一眼,“夫人怎麽說就怎麽做,草木灰就行了,之後你去廚房每日要淘米水,足夠了。”


    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花匠娘子點頭如搗蒜,連連應是。


    趙絢拉著含珠往迴走,“天不早了,先迴去洗漱換身衣裳,你也該用膳了,小小年紀要按時吃飯才長得高。”


    跟說小孩子似得,含珠腹誹。


    不過看了看他筆直修潤的大長腿,再看看自己寒磣人的小短腿,終是把話咽迴了肚子裏。


    確實是矮了些,她前世光著腳都有一米六五呢,這會兒卻是一米六都沒有。不過幸虧年紀還小,多吃飯多鍛煉多睡覺,應該可以再往上長點。


    又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除了第一天晚上趙絢禽-獸了一把,這幾天兩人每天就是純純的睡覺,含珠適應能力很強,已經可以容忍自己的床上多出一個長手長腳還總愛抱著她的男人了。


    今日幹了一天農活,賣了一天苦力,吃了個小肚子溜兒圓,漱了漱口眼皮子就開始往一塊兒粘。


    因為用膳之前洗了澡,她圖省事兒,裏麵隻穿了粉紫色立領中衣,頭發也隻編了個麻花。此時踢了繡鞋,把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繡交領長襖,撅著小屁股就往床上爬。抱著白日才曬過的香香的棉被打了個滾,蹭了蹭就要睡過去。


    剛剛貼身太監寶鏡找過來,趙絢出去了一下。迴來就見屋子裏燈火已經暗淡下來了,昏昏暗暗的,讓人心生溫暖。


    輕手輕腳的撩開臥房的簾子,就見小丫頭抱著被子打了個滾,粉嘟嘟的小臉蛋在柔滑的緞麵上蹭了蹭,不動了。


    真美,真可愛。


    趙絢看的心頭一片柔軟,慢慢的走進幾步,小丫頭長長的眼睫毛彎彎上翹,在臉上投出一片陰影,粉嫩水嫩的唇角上翹,麵無表情也像是在微微笑著,小臉蛋上帶著嬰兒肥,紅潤可愛。那身段雖然在被褥裏藏著看不到,但……親手一寸寸丈量過的他腦海裏輕易就勾畫出了畫麵。


    這麽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躺在淩亂的床榻上,趙絢覺著,這時候還如老僧入定不動如山的男人不是斷袖就是不行。


    趙絢不是斷袖,而且身強體壯很是能行。


    所以他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


    含珠第二天趴在床上不肯去起身,嗚嗚哭著喊疼。


    趙絢一臉疼惜的坐在床沿上哄著,“好乖乖,本王錯了還不行麽,不起來不起來,咱們不起來,可你得吃東西啊,餓著肚子本王多心疼啊。”


    含珠是個嬌氣的性子,最擅長得理不饒人,昨晚上遭了大罪,這會兒哪有這麽容易被哄好。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趙絢此時一夜誌得意滿得逞風流,對她心中有虧欠有愛意,不鬧鬧脾氣讓他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苦頭,他下次隻有變本加厲更過分的。


    為了自己以後的身心健康成長,含珠一邊哭一邊抱怨。


    “人家都說了疼了,你也不聽,嗚嗚,不就是欺負我人微言輕麽,嗚嗚,就算是王爺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趙絢被她哭的一個頭兩個大,見應霜拿著個小瓷瓶過來,接到手上把人趕出去,“心肝寶貝兒誒,你可別哭了,心都讓你給哭成八瓣碎的稀巴爛了,乖乖的,上藥就不疼了啊。聽話,手撒開,上藥哈。”


    含珠整個人縮在被子裏趴著,不肯起來,“我不,我不起來,我要睡覺,你走。嗚嗚,我想我娘,我要迴家……”


    趙絢見她跟個小烏龜似得翻著重重的殼趴著耍賴皮,眼皮哭的都腫了,哭急了小腿兒還在卷成蠶蛹的被窩裏撲騰。不時地還偷偷的瞄他一眼。


    不知為何突然想笑,而且一個沒忍住笑出來聲。


    含珠聽見笑聲呆了一呆,傻乎乎的抬起亂糟糟的小腦袋看了他一眼,眼裏都是控訴與哀怨,哭的越發起勁兒了。


    趙絢笑的手都在抖,不再由著她胡來,整個把被筒撈起來抱在懷裏,一層一層的把被子打開,露出裏麵嬌嫩嫩的小姑娘,吧唧在滿臉淚水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跟個孩子似得,你這耍賴的功夫可是長進不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都打哪兒學的,你小時候可沒這麽機靈。”


    “我給小乖乖賠禮道歉,今兒就罰我伺候咱們小祖宗穿衣洗漱。讓人給你打一套寶石頭麵好不好,再多做幾身新衣裳,要不,本王帶著出去玩兒,帶著去全聚德吃烤鴨?”


    含珠聽到出去玩兒哭聲一停,斜著眼睛瞪他,“真的?”


    趙絢親了親她紅腫的眼皮兒,“真的,比真金還真。”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我娘,我想她了。”


    趙絢是知道含珠的姨娘自請出府的事兒的,那也是個果敢堅毅的女人。見小丫頭問的小心翼翼的,小臉上忐忑不安,生怕他不高興拒絕,心裏就發疼,“行,聽說你娘住的莊子上還有溫泉,反正也沒事兒,咱們可以多住幾天。”


    含珠聞言哦嗚一聲歡唿起來,抱著趙絢的大腦袋吧唧吧唧就親了好幾口帶響的,“王爺你真好,你怎麽就這麽好呢!”


    見他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又開始蹬鼻子上臉,“那,那我不做新衣裳,也不要新頭麵,你得給我金元寶,多多的金元寶,我帶去給我娘花。”


    貼補娘家貼補的如此理直氣壯,也隻有懷裏的小東西了。


    趙絢摟著人哈哈大笑,“真是個嬌嬌,行,給你,本王別的沒有,就是金元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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