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館長很是大放的承認了。


    他挺直了身子,一如一個騎士,長槍般刺穿蒼穹,雙眸睜開,道:“真中。窪田,都是一丘之貉。


    我以為他是個好人,可惜,他不是,他在得手之後就利用了文字陷阱,撕毀了前任老板轉交美術館的條件,為的就是把這些藝術品都販賣掉,賺一大筆錢。”


    “所以你就要陷害窪田?”目暮警官喝聲道。


    “沒錯。”落合館長歎一口氣,“冒犯了藝術的窪田,以之賺錢的他,我也要賜予懲罰。反正,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月夜見右手一點左眼,紫色彌漫,如同紫水晶雕琢的瞳珠,神性牽引下的醫神神力,賦予他看穿他人健康的能力。


    他皺起眉頭:“你做了什麽?本來還有三年的生命的,現在隻剩下三天?就為了親自殺人嗎?”


    什麽?


    所有人一驚,他們難以置信。


    這個人,難不成是拿生命換取現在的力量嗎?


    值得嗎?


    答案是——


    “這就是代價。”落合館長看著那名為《天罰》的油畫,“屠龍者終為惡龍,騎士殺死了惡魔,沐浴了惡魔的血,自然也就成為新的惡魔。


    三年的生命,對我來講又有什麽意義呢?”


    “屠龍者終為惡龍,是因為他本就是潛在的惡龍,沒有自製力的廢物!”


    月夜見譏笑著:“你覺得自己很高尚嗎?笑死人了!”


    “絕對的力量就在手中,絕對的權力就在手中,絕對的財富就在手中,全部都無人可與之匹敵。”月夜見一步又一步的向前,如同踏在人心當中,“問,義人會因此而腐化嗎?”


    絕對的力量。


    絕對的權力。


    絕對的財富。


    人生在世的三大要素,可以解決九成九煩惱的決定性因素。


    如果一個義人掌握了這一切,那麽他會腐化嗎?會成為惡龍嗎?


    “答,並不會。”


    月夜見已經到了舞台的正中央,昏暗的燈光,將之襯托成從棺材中走出的德古拉伯爵,有些慘白的臉蛋散發著病弱美感,讓人從心底為之心醉。


    “是因為他是義人嗎?不是!


    是因為他能夠約束自己,用道德為韁繩,用人性為枷鎖,用情感為牢籠,把自己這頭咆哮星河的怪物給鎖了起來。所以他才是義人,他才不會腐化,成為什麽惡龍。”


    喂喂喂!


    你說的這套自己不是都在嘲諷嗎?


    柯南幾人狂翻白眼,看著月夜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將道德視為韁繩,將人性視為枷鎖,將情感視為牢籠……拜托,這些正麵情感在你眼裏到底是多麽的可笑啊!


    “你……”


    “你什麽你?”月夜見拄著黑傘,臉上笑容燦爛,森白的牙齒似乎掛有血絲,“我在這裏,隻是為你講述一種可能,至於我……


    抱歉,我可不是義人。”


    道德?


    人性?


    善良的情感?


    月夜見說著這些,自己都感到了作嘔,如同一個強暴犯在說自己冰清玉潔,一個殺人魔說自己從不殺人。


    他什麽時候有過這些了!


    掌握了複活他人的儀式之後,哪怕那隻是個假的,月夜見也將世人的生命量化為籌碼,是與地府對賭,拯救家人的道具。


    能力越大,越是放肆,他沒有多麽常人的道德觀念。


    月夜見注視著落合館長的雙眸,瞳孔中並非倒影人的影,而是火燒雲一般的雲煙,有魔鬼的形在其中顯化。


    “現在,告訴我,與你合作的那些人是誰?他們如何找到你的?”


    從確定這就是預告函的一部分開始,柯南腦海中蹦出的第二個問題,便是此了,月夜見已經問出口。


    落合館長苦笑了一聲,整個人似乎都鬆軟下來。


    能夠強殺他人的怪力從他體內被抽調出去,但生命的消耗卻無法迴歸,他的的確確是燃盡了最後三年的生命,隻餘下三天的時光。


    “月夜偵探,你跟他們講的不太一樣。”


    他伸出手,在掌心,是一根空的針筒,裏麵幹幹淨淨,一滴藥水都沒有留下。


    “魔鬼唿吸,這是他們贈與我的,負責在此刻完成一切的物品。”


    “魔鬼唿吸?”月夜見眉頭皺起,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卡珊德拉的魔鬼唿吸,你們怎麽可能會有?”


    前世,主角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學習期間,有一位來自於美利堅卡珊德拉的學弟,在他的口中得知了一段發生在二十一世紀處的,如同神話一般的故事。


    而其中,有一樣類似成癮藥物的,其名便是魔鬼唿吸!


    落合館長沒有想到月夜見竟然知道這種藥物:“月夜偵探知道?這種來自於二十世紀末便停產的藥物,就是我現在的根本。”


    “嗬嗬嗬……哈哈哈……”


    月夜見笑了,手覆臉,仰麵狂笑,如同聽到了什麽讓人發笑的好笑笑話。


    “實在是……太有趣了。”他心裏如此想著。


    灰原哀瞳孔一縮,她覺得眼熟,這個狀態下的月夜見,似乎……


    “很好!”


    月夜見打了個響指,像是從英倫走來的貴族:“那麽高木與佐藤警官,你們兩人可以將兇手帶走了。


    而你們兩位,跟著一起去做筆錄吧。”


    後者說的正是另外兩位案件嫌疑人,不過現在已經證實無罪了。


    極為警察開始收拾現場,證據、屍體,都要帶走,卻叫月夜見瞧見了,對方連連揮手:“等等,屍體給我留下,別忘了,這個案件可是分成了兩起的。”


    “誒?”


    收斂屍體的警察小哥愣了愣,不過最後還是將屍體留下了,甚至還貼心的衝農信布置成了兇殺現場的原貌。


    很好,這個警察也差不多瘋了。


    過了一段時間,整個空間內都空曠了。


    目暮警官上前一步,誰成想,還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灰原哀走了過去,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月夜見握了握拳,紅流之霧在變換,在眾人不識的層麵上,已經化作密密麻麻的肉芽觸須,從小臂上垂落,發出顫悚的蟲鳴。


    “現在,開始進入第二迴合吧,也正是分屍案的推理與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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