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隻留下若華和斯年。


    若華忽然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剛剛自在洗澡,現在身上就裹了一層布,還濕了大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忽然就被斯年緊緊地擁在懷中。


    兩人也曾擁抱過許多次,斯年似是一直小心翼翼地,每每隻是用雙臂將他環住。


    但這次斯年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將若華緊緊的抱住,若華甚至覺得自己的雙臂被勒得有些發疼,但許是這微微的痛感,卻讓若華覺得更加真實。


    這個人,果然來了。


    若華從一開始就沒有太擔心,或許就是深深相信著斯年一定會找到自己的。


    斯年久久沒有放開,若華也伸出手,攬住斯年的脖頸,往他身上貼了貼。似乎這樣能讓這個匆匆而來的人安心一些。


    若華感覺到斯年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後將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細碎的頭發蹭得若華有些癢,剛想將這個巨大的熱源稍稍推開一些,卻感覺到肩頭有了些許濕意。


    斯年竟是哭了?


    若華一時間也愣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斯年。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人永遠都是那般嚴肅而從容的樣子,偶爾興趣來了逗弄他幾句卻也是適可而止,就連上一次說起從前的事情,也隻是感覺到斯年有些落寞之感,卻未曾想這樣的人竟會抱著自己而落淚。


    斯年沒有說話,若華而不曾多語,隻是將手向上伸了伸,輕輕撫著斯年的頭發。


    原來這個人,也會有這樣的一麵……


    想到上一世自己獨自在深宮中的日日夜夜,最開始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想落淚,可都要硬生生地忍住。斯年許是也曾如此吧,被自己的兄長如此猜忌,生母也早早就過世了。雖說備受先皇寵愛,可怕是那樣的寵愛在這皇宮之宮反而是枷鎖,隻會引得周圍一片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不過即使如此,這個人卻始終願意忠守這片土地,不貪得也不卑弱。


    能遇到這樣的人,或許真的是幸事吧。


    過了許久,久到若華的肩膀都有些發麻,斯年將額頭抵在若華的肩膀,低聲說:


    “若是我得了那個位置,是不是就可護你一生周全。”


    斯年之前確實從未想過那個位置,可這次他卻發現,許多事,若是他不去爭那個皇位,自己連做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是北堂雲澤有意支持太子所以自己不能插手北堂家之事,因為太子有意徹查朝中勢力所以自己不可大肆派手下找人,而這一切隻因為他們要爭那個位置而自己置身事外。


    這些年他一直在隱忍退讓,因為他並未想要得到什麽,更不想因自己之由挑起紛亂惹得楚平有何異動。


    但是這次得知若華可能有危險時,他一次覺得那麽恐慌。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懷中這個人真的出了什麽意外,自己會怎樣。


    他一直也在想,若華究竟哪裏如此吸引自己。


    後來他了解了許多夏擎之事後漸漸有些想清,若華和自己相似卻又不同。十二歲登基,麵對種種他獨自隱忍多年,即使幾次麵臨大難卻從未有過放棄之心。


    甚於重獲一次一次生命,依舊信誓旦旦地說要搶迴天下。明明曾是帝王,卻還是如此不懂人心。可也正是這樣,這個人的眼中永遠熠熠生輝如星辰璀璨,那是自己所不曾有的。


    明明還是孩子心性,卻早早為帝,用自己的力量守住那個屬於他屬於夏姓的天下屬於百姓的天下。


    從一而終,都信守著腳下的山河。


    許是那樣的若華讓斯年欽佩卻也讓他心疼。那份重任,獨自撐了八年,卻因一杯毒酒終了。換做別人,許久已經癲狂了,可這個人即使知道夏元已是不在了卻依舊不曾過分消沉,想奪迴天下卻依舊萬分顧忌百姓。


    若華終究是心軟的,雖然那顆柔軟的心許是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被層層包裹起來。可是斯年卻知道,這個人始終都留有那份赤子之心。


    這世間最難得的不是未曾得到,而是堅守最初。


    每每看到少年帶著些狡黠卻明媚的眸子,斯年都覺得心中一片柔軟。這樣的人,讓他如何放得下。


    若華聽到斯年的一下子愣住了,這個從未想登大位的人,竟隻是因為自己一次意外被劫,說出這樣的話。


    他知道,斯年這個話絕不隻是嘴上說一說,既已出口,證明他確實動了這個心思。


    雖說他自己也曾希望,斯年登上那個位置。至少他自己看來,若華比齊光煜月都要更適合為帝。可他也知道,這個人是不願的。


    他已被這皇室爭□□勢之事束縛了許多年,若是真要去爭,怕是下半生都要被禁錮在此。


    以斯年的性格定是不願的,這人,或許喜歡策馬千裏或許喜歡扁舟水上,但唯獨不喜大權加身。也更不願因為他自己而亂了這楚平天下。


    可就是這樣的人,竟會想因自己而為帝,隻為守他一聲周全。


    說無觸動是不可能的,若華的雙手在斯年的脖頸後交叉,緊緊地圈住這有些狼狽的人,鼻子忍不住地一陣泛酸。


    若華也曾自滿而傲,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可以讓這個人為自己做及至此。


    那些恐懼不安猜忌,在這個人麵前都轟然崩塌。


    明明看起來是個再嚴肅不過的人,可怎麽就在自己麵前露出這樣的情緒呢。這個人也會懦弱也會恐懼也會貪得,可這一切都因為自己。


    若華幾乎可以肯定,若是自己點頭,這個人真的會去奪得這天下。他也肯依肯定,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與他兵戎相見,即使自己手執□□,這個人依舊會脫下盔甲來擁抱自己。


    自己是他的軟肋,隻需輕輕一刺,就能讓這個人受傷。


    可是——


    自己又怎麽舍得呢。


    斯年說,自己是他的微光。他又何嚐不是自己的救贖。


    若華貼在斯年耳側輕笑了一下,而後說:


    “你若是為帝,那我豈不是要與一群女人爭寵了。”


    斯年怔了一下,而後微微抬起頭,兩人的臉離得很近,唿吸交錯間似是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微動。


    若華微微向後靠了靠,而後伸手挑著斯年的下巴:


    “不過我若是為帝,縱使後宮佳麗三千,也隻寵你一人,如何?”


    “你說你隻向天下許我與你,我是不願的。因為這天下與你,都是我的。”


    “楚斯年,你今生無後我便陪你無子無女,你好龍陽我便是你分桃斷袖之人,縱有一日我要奪這天下,也要依舊冠於二人之姓,我會讓你甘願踩著我們的天下。”


    斯年先是怔住,而後臉上慢慢有了笑意。


    這個少年,永遠都能出乎他的意料。


    卻也永遠如他預料之中那般光彩熠熠。


    斯年輕輕握住那挑著自己下巴的手,放下唇邊吻了吻,而後眼裏含著笑意說:


    “你可是在說,你也心悅於我?”


    明明剛剛那樣的話都說出口了,可承認心悅這兩個字,卻還是讓若華臉紅地扭過頭。


    斯年看著眼前之人因為羞惱,連耳尖都渡上淺淺的紅色。搭在身上的布早就大敞開來,露出少年獨有的白皙胸膛。


    而向下看去,白色的襯褲背水浸濕呈半透明狀,緊緊地貼著下半、身旖旎的線條,就連那處也勾勒出些許形狀。


    斯年看著若華似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嘴唇還輕微地嘟起,眼底不由得更暗了。


    於是他棲身上前,將若華又輕攬入自己的懷中,貼著他的耳側卻沒有親吻上去,隻是將唿吸間的熱氣都灑在那敏感的耳垂上,而後開口說:


    “我的陛下,想要怎樣寵幸於我呢?嗯?”


    最後一個尾音拉得很長,裏麵的意味不說自情,若華硬是被弄得抖了一個激靈。


    男子歡、愛之事,他也有些許了解……隻是現在這個情景來看,怎麽想都是自己吃虧啊。


    但若華剛剛想往後挪一下來逃出斯年的範圍,卻可悲地發現,身後已是抵著床邊了。若華忍受著斯年用唇際與自己的耳朵廝、磨的癢意,輕咳了一聲說:


    “你……”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說完,斯年的唇就覆了上來,甚至舌頭還鑽入了他口腔之中。太過強烈地侵襲之感讓若華有些承受不住,隻得緊緊抵著斯年的胸膛。


    而斯年則是感受到懷中人青稚慌亂地反應,心中那股躁動更加明顯。於是手上也順著少年的光滑的肩頭,向下滑去,摸過那一節一節的脊骨,指尖在上麵打著轉兒。


    似是在撫摸擦拭一件珍寶般的小心翼翼,帶著些試探和虔誠,耐心地摩挲著少年一寸一寸的肌膚。


    而若華也是第一次被這麽對待,有些受不住地顫抖著,甚至眼眶都泛起了紅意,好不可憐。


    過了許久,斯年結束了這個問,但嘴唇依舊沒有離開若華,貼在他的唇上開口問:


    “陛下可還滿意?”


    若華羞惱得幾乎想打人,這個人怎麽在這種時候這麽沒皮沒臉的。


    斯年看到若華那被吻得發紅的柔軟唇瓣,從床上拉過一席薄被,將若華緊緊地裹在裏麵,而後橫抱起來,向門口走去。


    若華驚慌地蹬著腿:


    “你做什麽?”


    “這裏的門剛剛闖入時弄壞了,你也不想一會有人闖入房內吧?”


    若華臉一紅,有些自暴自棄地將臉捂上。


    在門口守了大半天的煙六看到主子出來,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至少不用站在門口聽一夜活春、宮了。以及沒想到自家主子有時候還真是……挺……不要臉的。


    斯年將若華帶到了另一件房中,鎖上房門,將人抱到床上扯下薄被,而後輕輕咬住若華的耳朵,舌頭也舔著他的耳廓,帶著寫笑意喊了一句:


    “陛下。”


    若華伸手想斯年推開,有些羞惱地說:


    “你喊我陛下,那……那自然是,我要為上位。”


    斯年聽到若華的話笑出聲,這個人怎麽這麽可愛。


    而後伸手放下床簾,有力的腿擠進若華兩腿之間,俯身挑起他的下巴:


    “陛下,陛下,您自然是要在下麵的。”


    而後一夜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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