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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夫這麽說了,雷媚和師無愧自然迴去迴報了這個消息。


    給狄飛驚治傷這個理由原本隻是雷媚隨口瞎扯的,不過沒想到玉聽風當了真,雷損聽了以後也表示可以一試,倒是真的提上了日程。


    所以狄飛驚和蘇夢枕一前一後地過來了——玉聽風原本還以為狄飛驚會過來的晚一點,畢竟不熟,要稍微猶豫一番。沒想到雷損確實極為重視他這位副手,二話不說便強硬地把各種雜務從他手裏接過來,趕著他過來看看。狄飛驚可不信自家老大能老老實實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他又覺得自己的這個病估計玉聽風也治不好,過來看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蘇夢枕畢竟是金風細雨樓的一把手,若是玉聽風過去,絲毫不影響他處理事情,要過來這邊,還有可能遇上狄飛驚,就隻能先把手頭的緊急事情先處理一番。


    玉聽風剛看到狄飛驚的時候,著實給驚豔了一把——不同於蘇夢枕被病痛折磨得幾乎沒了人形的樣子,狄飛驚仍然是個非常好看的人,除了臉色過分蒼白,俊秀文雅,飄逸出塵,很難想像是個權勢滔天的江湖黑道二把手,身上一絲一毫的匪氣煞氣都不見。這點倒是同蘇樓主很像,不過蘇樓主比他多了幾分雷厲風行的霸氣。


    等玉聽風同他聊過幾句以後,對這個人更加有好感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無不讓人心裏極為熨帖,幾乎要引為知己了。


    如果說玉聽風之前還隻是抱著挑戰自我的念頭才想要治好狄飛驚,這個時候就是真真切切地想要把這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治好——殘缺的美固然很美,但若是毫無殘缺的完美豈非更加吸引人?


    不過狄飛驚折斷了的頸骨確實很不好處理,玉聽風看了看,好半天沒說話,一直在琢磨治療方案。


    蘇夢枕就是這個時候過來了。


    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的針鋒相對玉聽風這兩天已經從雷媚和師無愧兩個人身上窺得一二了,當下便有些緊張起來——不管什麽病,生氣總是沒有好處的。


    然而這兩個都是極有氣度的人,碰麵以後,非但沒有冷嘲熱諷,相反,還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若非玉聽風要給蘇夢枕切脈複診,兩個人一時半會兒還聊不夠呢。


    頸部的傷玉聽風也看過了,暫時沒什麽好的治療法子,狄飛驚就先迴去了。


    玉聽風便請蘇夢枕坐好,待切過脈後,她終於能鬆了口氣——蘇夢枕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尤其是肺病處理好了以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臉上找了點肉,也略微有了血色,隻是仍舊很瘦,而且……


    “蘇樓主近來心情不太好?有點上火,是心裏鬱結?”玉聽風根據方才的診脈結果,一邊在紙上塗塗抹抹接下來的治療方案,一邊隨口問著。


    蘇夢枕怔了一下,微微苦笑道:“還是瞞不過小神醫——是蘇某的一點私事,若是對姑娘的治療添了麻煩,還請多多擔待。”


    “不麻煩。”玉聽風說到這裏,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蘇夢枕,眨了眨眼:“蘇樓主是為雷小姐的事情而鬱結於心的嗎?”


    蘇夢枕避開了玉聽風的目光,撇開臉看向在一旁自娛自樂的檀書,微笑著轉了話題:“姑娘的這隻鬆鼠寵物出門轉了一圈是不是胖了?”


    “誒,有嗎?”玉聽風立刻被引走了注意力,把檀書抓到手裏掂了掂,猶豫道:“好像真的有點——大概是路上吃得太好,看來得給它減肥了。”


    蘇夢枕順勢把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哦對了,姑娘前陣子托人送來的肉粽確實非常美味,還沒謝過姑娘。不過看起來,姑娘這半年來大概還吃到了更多美味的食物?”


    提到美食,玉聽風的注意力更加分散,立刻喋喋不休地開始給蘇夢枕講這一路的經曆——花家的珍饈、江南的點心、田間的野果、肉粽和素齋……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動聽,就算說個不停也不顯得吵鬧,相反,她迴憶起那段旅行時語氣裏盈滿了開心和喜悅,仿佛是什麽動人的樂曲,讓人聽了也會隨之心情愉悅起來。


    蘇夢枕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懶洋洋地靠進椅背,單手支頤,靜靜地傾聽著。


    玉聽風一邊說著,手裏也一直未曾停下,看著墨色的筆尖在紙上極為流暢地塗抹著,蘇夢枕仿佛能看到對方對自己病情的成竹在胸。


    初夏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子懶洋洋地照射進來,灼人的溫度仿佛能夠浸透骨髓,把他身體裏沉鬱了二十年的陰冷病痛一掃而光。


    蘇夢枕慢慢合上眼睛。


    察覺到對方變得均勻平穩的唿吸聲,玉聽風慢慢止住話音,待轉過頭看到對方一臉平靜的睡著,不由翹了翹嘴角,拎起檀書扔到肩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守在門外的茶花還有沃夫子立刻看向她。


    不等他們問出來,玉聽風先豎起食指壓在唇上,輕聲道:“蘇樓主睡啦——他應該好幾天沒休息好了吧?你們去守著他吧。”


    *


    路上遇到了管事,托他給蘇樓主找條薄毯送過去,玉聽風直接去了後花園。


    園中芍藥花開得正盛——自從她年初來過以後,管事的就把後花園的名貴花草盡數移走,換上各種既可以入藥,也可以觀賞的花卉。


    對於玉聽風來說,比起那些純觀賞的花卉,這種具有藥用價值的花卉確實更加好看,對於管事的這份好意她也十分感動。


    此時西門吹雪正在花園中練劍,臨近正午的陽光下,劍刃折射了日光,愈發璀璨起來,不過也是因為日光,瞧著並沒有往常那麽冷冽。


    就連檀書都站在玉聽風的肩頭饒有興趣的看著。


    玉聽風找了個樹蔭坐下,手裏一邊轉著笛子,一邊在心裏琢磨狄飛驚的那個傷該怎麽治。


    頸骨折斷想要徹底治愈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怎麽讓他重新抬起頭呢?唔,不隻是抬頭,還要讓他的脖頸能夠自由轉動——前者還好說,後者就……


    正想著,身旁白影一閃,卻是西門吹雪坐到了她身邊,手裏拿了塊帕子,正在擦拭劍身。


    玉聽風不由仰起頭,盯著他的脖子瞧啊瞧。


    作為年少成名的劍客,西門吹雪出門在外的時候沒少被人盯著瞧,可往日就算被再多的人盯著看,他也能淡定自若地做自己的事情。偏偏此時被玉聽風這樣盯著瞧,他卻莫名有些不自在。


    硬撐著一臉淡定地把劍擦完,西門吹雪這才轉頭看向玉聽風:“怎麽……”


    小姑娘卻突然一收笛子,站到身,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伸過來,摸向他的後頸。


    明明是這麽危險的動作,身體卻沒有給出相應的戒備,任由她撫摸過來。


    她的手就像是她的人,小小的,綿綿的,帶著恰到好處的暖人溫度,西門吹雪不由僵住了身子。


    玉聽風完全沒留意西門吹雪的反應,還拿身子撞了撞他,道:“你別不動呀——你轉轉頭,讓我摸摸這裏。”


    溫熱的唿吸打在耳際,仿佛還帶著甜甜的糕點味,混著她身上常帶著的淡淡藥香,西門吹雪整個人僵得更厲害了,木頭人似的一點一點僵硬地轉著腦袋。


    “嗯……”玉聽風摸了摸下巴,保持著這個姿勢陷入了沉思。


    而這一會兒的時間,西門吹雪也想到了她大概還在想狄飛驚的傷,摸他的後頸也隻是在找治療方法,慢慢便放鬆了下來,靈活地再次轉了轉腦袋:“怎麽樣?有想法了麽?”


    玉聽風的一隻手還放在他後頸上,此時眼睛突然一亮:“有辦法啦!”過了一會兒又問道:“對了阿雪有認識什麽特別聰明的能工巧匠嗎?”


    “能工巧匠?”西門吹雪想了想,“陸小鳳認識。”


    *


    西門吹雪所說的能工巧匠,自然就是“妙手老板”朱停。


    不過要請他來,還要經過陸小鳳,玉聽風隻能等著消息慢慢傳過去,趁著這個時候,她和樹大夫繼續給蘇夢枕治療。


    隻是這一次,蘇夢枕遠沒有上次那麽配合。


    有蔡京在,皇帝果然考慮將雷純封為了公主,不日便要送去海島同史天王完婚。一時之間,整個江湖暗潮洶湧,一部分人在阻止雷純出嫁,一部分又在促成此事,蘇夢枕自然也不可能完全從此事中抽身,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情請他拿決定,有無數的消息等他確認。


    狄飛驚也是同樣——也就是尚未聯係上朱停,不知道她的想法究竟可不可行,要不然就算現在能治,他大約也是要推遲治療時間的。


    人在局中,身不由己。該勸的勸過了,玉聽風也沒別的可說的,能做的也就是努力盡一個醫者該盡的本分。


    等徹底結束了蘇夢枕的第二個療程、從天泉山迴來的時候,玉聽風卻看到家門口停了一輛低調又奢華的馬車。


    趕車的人雖然改作了普通人家的打扮,不過憑玉聽風的眼力仍舊一眼就辨認出這人應該是個太監——再結合這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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