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年人用手拎起五十斤重的物品,廢不了多大力氣,可要是用腳的話……五斤重的物品,撐不了多久就該累成狗了。


    最難的是在爬行的過程中,張輝須一隻手支撐著身體,然後再抽出一隻手來,再更高的地方轟出一個洞來。


    在這個過程當中,張輝雙臂不住的顫栗,放佛連一秒鍾都支撐不下去,渾身大汗淋漓,後背前胸早已被汗水浸透。


    “唿唿!”


    張輝喘著粗氣,身上的力氣早已經被榨幹了,他現在每維持一秒鍾,所需的力氣都是從靈魂之中榨取,靠著強韌的意誌力支撐著他向上爬。


    “噗通噗通——”


    張輝心中跳動的聲音強而有力,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際,震耳欲聾。


    “嗬…還不到一丈的高度,就這麽吃力,到了十丈的高度,我看他怎麽上去。”古寒忍不住諷刺了一句,聲音卻小的跟蚊蠅一般,大概隻有他自己聽得見。


    “慢著,那是什麽?”


    “他的腳上……”


    在張輝向上爬行時,上臂伸展的過程中,腳下的褲管隨之向上牽引,用密度極高的玄鐵重鋼鍛造而成的腳環,一下子暴露在人群視野當中。


    “快看,他腳上戴了東西。”


    “那是什麽?”


    “是腳環。”其他人不知,莫行之,古鋒他們焉能不知,張輝腳踝上戴著的那一雙腳環,霍然是他們古虛派獨有的腳環。


    “看那腳環的顏色,紋絡,那麽粗的……是十萬斤一隻的腳環。”一個古虛派內府弟子失聲驚覺道。


    “什,什麽?”荊川大跌眼鏡,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嘴裏呢喃著說道:“十萬斤……也就是說,他腳上拴著二十萬斤的腳環爬百丈山?”


    “嘶!”


    第五山猛地吸了一口涼氣,牙齒似乎凍的都直打顫,舌頭也打結了,“二十萬,他他他……他這是在做什麽?”


    “在修煉一種古老的身法武技,雷光幻影。”莫行之搭話道,眸中亦是驚駭欲絕,心中暗道:“古虛這是招進來怎樣的一個妖孽?”似乎要重新權衡他的價值了。


    薑太,董媛,以及在場之人無不大驚失色。


    比之那些外人,古虛派的弟子大多切身體會,更知曉二十萬斤是個什麽概念。


    “我道張鎮天不該如此不堪,原來……戴著二十萬斤重的腳環,虧得他還能行走自如,天呐!難以想象,遙想昔年,我不過是戴著兩個五百斤重的腳環,拴了不到半天,整個人就已經崩潰了,放棄了。”


    “千百年來,古虛修煉雷光幻影的人不計其數,大部分都以放棄告終,真正能突破第二重的能有幾人?突破三重的更屈指可數,在往上就是鳳毛麟角了。”


    “古寒師兄曆經十年這才剛突破三重,戴著僅僅隻是五千斤的腳環,張鎮天……我聽說他前兩天才剛剛修煉雷光幻影,這個瘋子,對自己可真夠狠。”


    古寒勃然色變,五千斤的腳環,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一件事,這會兒卻成了他的恥辱。


    再一次被張輝踩在腳下,古虛派第一人的頭銜,怕是保不住了。也是第一次,古寒心中生出“自愧不如”之感,深深的挫敗感,讓他感到羞愧,繼而憤怒,因為他就算竭盡全力,也不可能承載的了二十萬斤的重量。


    “為什麽?”


    “天下宗門多如牛毛,為什麽你偏偏要來我古虛?”古寒對張輝的切骨之恨,多半源自蘇瑾。


    男人在心儀的女人麵前,尤為在意自己的臉麵。


    本想在蘇瑾麵前好好表現一下,與張輝爭個高低,將他踩在自己腳下,好讓蘇瑾知道自己才更適合他,張鎮天,不配……


    在頹喪了片刻後,古寒突然灰白的雙眸重新煥發出光彩,“不可能,我不信他戴著二十萬斤重的還能爬過三十丈的高度。你的行為不過是嘩眾取寵,待你從上麵摔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你有多可笑了。”


    古寒抬起高傲的頭顱,不久前他切身體會過百丈山的難度,所以可以斷定張輝絕對不會超過三十丈。


    說三十丈,這都是古寒的最大限度,在他看來,張輝顫顫巍巍的樣子,恐怕連十丈都上不去就會跌下來。


    “跳梁小醜,哼哼!”古寒雙臂抱胸,好整以暇,靜待張輝出糗。


    張輝雖極力克製,讓腳步和平常人沒什麽區別,他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北冥玄尊。早上出門的時候,北冥玄尊就發現了異常,沒想到在這百丈山他依舊戴著沒有取下來,更沒想到的是張輝會以這種方式來衝擊百丈山。


    “此子天賦一般,亦資質平平,然而他的韌性,卻如那千錘百煉的精鋼,越捶打越是堅韌皮實。這一點,便是在北地也萬中無一。”北冥玄尊渾濁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許讚賞。


    不難看出,這個時候張輝的狀態,幾乎已經達到極致了。


    渾身如篩糠般顫栗不止,已經到枯竭的狀態了。


    這個時候最容易消磨人的意誌,腦子裏麵會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說:“放棄吧!沒什麽大不了的,何必那麽拚命呢!就算上不去也不會怎樣,天又不會塌,日子照樣能過得下去。”


    其實往往就差那麽一點點,在堅持一下下,成功就在眼前。


    好比說跑步,剛開始跑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跑了個百八十米的時候,大多數普通人這個時候瀕臨崩潰的狀態。


    氣喘籲籲,心髒跳的厲害,感覺胸膛要炸了,在跑下去非得死在跑道上不可。


    放棄很簡單,而堅持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再多撐上一會兒,十秒鍾,十秒就好了。”


    “既然已經跑了十秒鍾,何不再來十秒。”


    一個十秒,兩個十秒,再跑上一會兒身體漸漸適應了相應的難度,調整好唿吸,隻要不出狀況的話,到終點時,你會突然發現,其實挺輕鬆。


    張輝感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已經撕裂了,那種令人顫抖的酥麻感遍布兩條胳膊,放佛有成千上萬隻的螞蟻,從皮膚鑽到骨頭裏麵去了,既酸脹又麻癢。


    張輝記得有人說過這麽一句話,“最難的時候,就是最接近成功的時候!”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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