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延臉色驟變,額頭冷汗涔涔,指著那壯漢怒斥道:“一派胡言!”


    “你是個什麽東西,竟敢誣陷我。”


    斯圖延真的嚇尿了,括約肌劇烈收縮,多年的老痔瘡都縮迴肛裏去了。


    顧不上擦拭額頭冷汗,趕緊跟張輝解釋道:“張鎮天,你不要聽他滿口謊言,我和你往來無怨,近來無仇,我殺他們做什麽?”


    即便在這樣的一個狀況下,斯圖延依舊保持著理智。說出的這句話,可以堵住張輝的嘴,如此一來,張輝就沒有刁難他的理由。


    當著十萬修道者的麵,張輝總不好承認,自己派陳少峰偷竊他鐵血髓吧!


    然而下一秒鍾,斯圖延兩個眼珠子瞪的滾圓,傻了。


    張輝直言不諱,“你可真能裝犢子,一個月前,我殺了蕭玉堂,不過我也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的元嬰破損了,出現了裂縫,你別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我隻能設法煉製一枚天地造化丹。”


    “其他的材料好搜集,市場上就能買得到,獨獨鐵血髓,價值連城,有價無市。”


    “我讓陳少峰四處打聽,得知,整個臨淵城就隻有你大商盟有。”


    張輝步步前行,每說出一句話,便向前踏出一步,步步緊逼。


    “鐵血髓這等至寶,我想,你斯圖延肯定不願意拿出來等價交換。既然這樣,那就能隻能偷了。”


    “現在,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沒有任何的淵源嗎?”張輝冷笑連連,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讓陳少峰去偷竊鐵血髓,並未覺得自己有任何道德喪失。


    也就是實力受損,不然張輝何須讓陳少峰去偷,明目張膽的去搶就是了。


    大世界連法律都沒有,更別說道德羞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怎麽舒坦怎麽來。


    “還不承認嗎?”


    斯圖延臉上的喜色,漸漸凝固,狹長的三角眼閃過一道寒芒,沉聲說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要鐵血髓嘛!我給你便是,何須說那麽些廢話。”


    斯圖延從隨身的儲物戒指裏麵取出鐵血髓,拋給了張輝。


    一副忍痛割愛,特別心痛的做派。


    到現在,斯圖延仍舊不肯承認。


    “其實,一個月前,你完全可以來大商盟找我,或者派一人送信予我,斯圖延斷然不會有其他的歪念,必然會雙手將鐵血髓奉上。”


    “我大商盟能在五洲立足,不是沒有緣由的。”


    “生意想要做大,前期肯定得先投資。”


    “大商盟將投資分為上下三等。”


    “下等期貨,中等看人,上等時間。”


    “走夫卒子也是一門文化。”


    “期貨最簡單,低進高出,賺取差價。難得是投資人,要看準一個人是否具有投資的潛力,很難。”


    “人是多變的,自古大恩如大仇!要投資一個人,不但要了解他的天賦,秉性,而且還要掐準時機。”


    “很複雜,我就不一一鼇述了。”


    上等,時間,連斯圖延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麽投資方式。


    “大商盟能在大世界有一席之地,離不開各方霸主支撐著。”


    “你張鎮天想要資源,別說一塊小小的鐵血髓,就是臨淵城整個大商盟分部庫存所有,我們也會雙手奉上。”


    斯圖延說一千道一萬,無非就是想要迷惑張輝,他沒有殺厲遠和陳少峰的理由。


    “如果陳少峰,厲遠來我大商盟盜竊鐵血髓,我斯圖延若知曉緣由,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將鐵血髓送到貴府,負荊請罪,與你打下良好的關係。”


    “怎麽可能殺了他們。”


    “商人奸詐,卻也睿智,絕不會這麽愚蠢到自毀長城。”


    誠如斯圖延所言,大商盟的確不會,但他斯圖延不是大商盟,他是個個體。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張輝元嬰破損,廢了之後,他最大的價值,就是他的機緣傳承。


    斯圖延,也有野心,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有了張輝的機緣傳承,他斯圖延的家族實力,必然會蒸蒸日上。


    能一家做大,誰願意寄人籬下。


    斯圖延話說的很滿,的確讓張輝有些迷惑。


    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在古代,不乏一些世家門閥,富豪巨賈傾家蕩產投資人的事情。


    比如唐高祖李淵,一個典型的草根,娶了那個時代的白富美竇氏。


    比如漢高祖劉邦,前期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痞子,卻娶了白富美呂雉。


    一個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千金大小姐,當然不願意嫁給一個好吃懶做的窮鬼。


    乃不知呂雉的父親一瞅劉邦,覺得他不是池中物,硬逼著呂雉嫁給他,最後一躍成為一國之母。


    還有乞丐和富家女,謝仁貴,柳銀環……


    華夏古代,草根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的史事,比比皆是。


    所以,斯圖延說大商盟投資人,張輝還真信了。


    一時躊躇不決。


    張輝身後,那個壯漢似乎有些不滿,目光透著陰騭,牙縫中擠出寒意。


    “蠢貨,別人幾句話你就信。”


    “他殺了厲遠,陳少峰則被他搜魂搜成了白癡,現在就扔在臨淵城大商盟分部附近。”


    搖了搖頭,那壯漢說道:“你這小輩,倒是器宇不凡,有兩把刷子,本想再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沒想到你這般愚昧。罷了,天色不早,你也該上路了。”


    那壯漢自後背取下一麵磨盤大小的重錘,腳步躍空一踏,虛空的空間在他腳下如玻璃般一寸寸皸裂。


    “大,大蒼……”雁行鶴嘴裏喊著半個字,沒吐出來。


    北雁南飛,倍道而行。


    雁南天是南字輩的小輩,雁行鶴是行字輩的老前輩,真真是老前輩,活了得有個七八百年來。


    不過雁行鶴是行字輩中,最廢的一個,再有個百八十年,他就該蹬腿嗝屁了。


    眼前的這個壯漢,則是行字輩中,聲名赫赫的一個雁家旁係,素有錘神、雁王之美譽的雁行蒼。


    大乘強者。


    雁行鶴不知道雁行蒼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臨淵城,更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張鎮天。


    殺了還好,殺不了,麻煩就大了。


    不過很快,雁行鶴懸著的一顆心落迴肚子,雁行蒼大乘期,實力滔天,成名已久。


    在雁行鶴眼中,張鎮天不可敵。但在雁行蒼眼裏,張鎮天和繈褓中的嬰兒,沒有區別。


    一隻手就能掐死他。


    雁行鶴還是想不明白,雁行蒼這尊千年前的遠古大神,怎麽突然跑到臨淵城殺張鎮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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