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驚出一身冷汗,“這老娘們兒太狠了,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方式迫害別人,防不勝防啊!”


    “也怪自己太嫩了。”


    “人說狡兔三窟,我這一天盡在這裏結嬰,老嫗不登門才怪。估摸著都不止老嫗一個打自己的注意,要不是那會兒陳少峰宰了原先的房東,這會兒怕是最少也有十七八個人登門了。”張輝心中暗忖。


    在今天之前,張輝一直沒把這些凡人太放在眼裏,萬萬沒想到,老嫗他們這些不起眼的凡人,竟也可以威脅到他們這些修道者的身家性命。


    如此可見,大世界真是沒有一處安身之所啊!


    且不說城外眾多的妖獸食人,就是在這城門之內,稍微不注意,都容易丟了性命。


    貧民窟,亦是一處兇險萬分的叢林。


    不同的是叢林當中,蟄伏著的是食人的妖獸,而在這臨淵城,卻充斥著吃人不吐骨頭的同類。


    “這幾天,太過安逸了。”張輝心中暗道。


    “陳少峰也不一定靠得住,連崔雲子雁行鶴他們都能隨時翻臉,何況陳少峰。”張輝不善權謀詭譎,但他看人還是很準的。厲遠這個人,就是一張白紙,一個天策府不起眼的普通弟子。


    自己隻要稍微籠絡一下,很長一段時間,厲遠絕不會背叛自己。別的不說,就衝自己懂得煉製丹藥,厲遠就不會背叛他。十顆元嬰丹結嬰的幾率也並非百分之百,往後他還得依仗張輝煉製丹藥。


    陳少峰就不同了。


    陳少峰的訴求是幻陣,隻要張輝幫他布置一個幻陣,陳少峰什麽事兒都能幫他幹,也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


    本身陳少峰這個人就很陰冷,詭譎,難以捉摸。


    張輝懷疑,陳少峰就是第三種人,他的眼神陰鷙,猶如食腐的禿鷲,陰森森的讓人頭皮發麻。


    為了幻陣,陳少峰可以幫他,同樣,為了幻陣,陳少峰也可以出賣他。


    畢竟,臨淵城可不止他一人懂得布置幻陣。


    “不行,我得自個兒找個地方呆著去。”丁南會不會找他麻煩,張輝不清楚,他對丁南完全不了解,但是龐興澗這個人,肯定會設法找到自己。


    比如通過厲遠,順藤摸瓜,然後找到這裏。


    “已經過去十多天,厲遠應該發現了我離開了天行峰,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已經滿世界的在找我了。”


    一念至此,張輝不再猶豫,立即著手收拾起來。


    丹爐,幹柴,大缸,七七八八的東西,全部收緊儲物戒指。完事兒之後,差不多婆娑花煙霧也漸次稀薄。


    隨後,就在庭院的老樹底下,盤膝打坐,進入修煉狀態。


    十顆元嬰丹迅速運轉起來,從天地間攝取真元之力,通達四肢百骸,周天運轉之後,變成最純潔霸道的真元,填充進元嬰體內。


    一顆,兩顆,三顆……


    填飽五顆元嬰丹之後,眼瞅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剩下幾顆元嬰丹,等找到新家之後,再攝入真元吧!”


    一個時辰之後,在貧民窟輾轉好幾圈,張輝找到了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巷子的深處,有那麽一處房舍,就跟原始人住的房子一樣。


    土坯房,房屋低矮,用泥巴跟枯草搭建而成。


    跟張輝家以前的房子差不多,還沒他家那麽寬敞,前麵用籬笆為圍了一院子,大概百八十個平方。


    牆壁都開裂了,不知道存在多少年,跟老古董似的,皸裂的如蛛網般,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跟旁邊那些石頭搭建的房屋較比,這茅草屋不要太寒酸。


    門口左右被人丟了一堆的生活垃圾,估計這屋主也 被人欺負的不行。垃圾扔他家門口了,都不敢言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刺鼻的惡臭味。


    張輝捏著鼻子左右掃了一眼,隨後做出決定,“就這了。”


    龐興澗他們應該想不到,昔日臨淵城最耀眼的違天之才,竟會藏身這樣一個破爛的地方吧!


    關鍵在於左右的那些羊腸小道,四通八達,一旦出現什麽變故的話,張輝可以立即選擇一條幽深的小道撤離。


    當然了,張輝不是陳少峰,無緣無故的去殺人,他做不到。


    張輝跨進籬笆,想著去敲門來的,亦在此時,屋門悄無聲息的敞開,一道黑影掠出。夜色籠罩之下,那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見著張輝,那人愣了一下,隨後堂而皇之的從張輝身邊走過,旁若無人般,就這麽消失在夜幕之中。


    “是他!”


    黑衣人一襲黑衣,臉上罩著一個猙獰的狼牙麵罩,正是那天在溺龍淵,張輝碰到的那個黑衣人。


    身形一樣,氣息一樣,最重要的是他那雙眼,那雙如毒蛇般狹長銳利的眸子,張輝記憶猶新。


    這個黑衣人是元嬰大後期境界,比張輝高兩個境界,就修為境界而言,如果張輝主元嬰修複了的話,一巴掌能唿死他。然而現在,與這個黑衣人對視,饒是張輝也不覺遍體生寒。


    在黑衣人的身上,張輝看到了雁南天的影子。


    “不是那個人。”


    “氣息不對,境界也不相當。”張輝依稀記得,在他與蕭玉堂搏命之時,身後突然間竄出來一個人,陡然間下了死手,要不然張輝也不至於受傷那麽慘重,昏迷了整整一周。


    蕭玉堂都沒有傷到,他身上的傷,多半是拜那人所賜。


    張輝是一個小人,他特別記仇,但凡傷害過他的人,一筆一劃,他全記在腦子裏麵。


    當時張輝忙著應對蕭玉堂,沒有看清雁南天的麵貌,隻覺脊背發涼,仿佛一條毒蛇猛地電射而出。


    昏迷的時候,張輝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香味。


    張輝詢問過陳少峰厲遠兩人,兩人似乎並不知情。


    厲遠就不說了,一個掃地的渣渣,他連圍觀的資格都沒有,陳少峰剛剛加入天行宗,接觸不到天行宗核心圈子。


    張輝又被剝奪了內門弟子的頭銜,也沒機會詢問崔雲子,雁行鶴他們,究竟是誰在背後中傷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黑衣人離去之後,張輝收迴目光,甭管那天在通天大道,在背後偷襲的那個人是誰,隻要他再出現,張輝一定能夠辨認出他的氣味。


    頓了頓,張輝拾步走進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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