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梓馨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張輝的生死存亡,會在她一念之間。


    張輝殺杭卓時,關梓馨,蒙丘他們都在場,杭卓是不是普通人,他們一目了然。


    在崔雲子,荊川,斯圖延以及蕭玉堂等人的注視之下,關梓馨搖了搖頭,說道:“被殺的那個人,應該是練氣期的修道者。”


    蒙丘很詫異,顯然關梓馨撒了謊。“沒錯,我也看到了,那個人是練氣期的修道者。”


    “胡說八道。”


    蕭流雙眼怒瞪,瞳孔之中布滿血絲,放佛擇人而噬的野獸。“你們,你們一簧兩舌,胡說八道,我我我……”


    “不重要了。”


    蕭玉堂徹底死心,滿臉陰霾,冷眼盯著崔雲子,荊川,斯圖延幾人,沉聲喝道:“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讓不讓?”


    不等崔雲子他們迴答,蕭玉堂與丁南說道:“去,將三千衛軍全部調過來,今天,蕭某人就算與天行宗,大商盟,水雲坊開戰,也必殺此獠!”


    左右都是死,隻有殺了張輝,興許還能有一條生路。


    蕭玉堂固然不是崔雲子,荊川,斯圖延他們三人的對手,但他有三千衛軍。


    三千衛軍全是修道者,練氣到元嬰之境都有。


    當然,憑三千衛軍就想殺了崔雲子,斯圖延,荊川他們幾人斷無可能。蕭玉堂的目的是召集一些精銳,牽製著崔雲子,斯圖延和荊川,然後再派一些人殺了張輝。


    隻要有人能夠牽製著張輝,給他幾個彈指間的時間,他便有十足的把握殺了張輝。


    張輝一死,一切就都塵埃落定。


    不管張輝生前天賦有多逆天,死後,又有誰為他搏命?


    荊川眯起了眼睛,怒斥道:“蕭玉堂,你瘋了?”


    “殺我?”


    荊川話音剛落,其身後專注結嬰許久的張輝突然睜開眼,雙眼之間爆射出如箭矢般銳利的血色寒芒。


    雙眼睜開的那一刹,張輝的道心,渾然天成。


    長空之上,第十尊金身再度拔高一丈,一百零一丈的高度,徹底顛覆崔雲子,斯圖延他們的認知。


    三觀盡毀。


    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金身的高度最多隻有一百丈,能夠達到一百丈的高度,亦是千萬年的傳說。


    可是現在,他們分明看到張輝頭頂第十尊金身徒然增高一丈。


    百尺竿頭,更上一樓。


    與此同時,在金身心腹之間,一點漆黑如墨的小點,出現在金身上麵。


    就好像一滴墨水灑在衛生紙上,頃刻間,整張衛生紙都被墨水浸染。


    流光溢彩的第十尊金身轉眼間,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黑到極致時,連周圍九尊金身折射出來的金芒,亦被那黑色金身吞噬。


    “道心!”


    “是道心。”


    蕭玉堂,崔雲子,等人紛紛色變。


    斯圖延嘴唇噏動著,喃喃自語道:“傳聞,先締道心,乃成真嬰!”


    一個嬰兒誕生下來,沒有心,那就是一個死嬰。


    心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亦是元嬰最大的動力來源。


    沒有締結道心的元嬰,就好比一個沒有心髒的嬰兒,成長極其有限。


    而一顆締結道心的元嬰,他的未來無可限量。


    這下,崔雲子,蕭玉堂,斯圖延等人是真的震驚了。


    饒是張輝金身百丈時,他們也沒有如此震驚,一個個瞠目結舌,看著張輝的眼神仿佛看著一頭史前巨獸,滿臉的驚駭,豔羨。


    張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洋溢著自信的色彩,即便麵對臨淵城之主,張輝悍然不懼。


    盯著蕭玉堂父子二人,張輝眼中折射出一縷瘋狂之色,他已經不是幾天前那個被蕭玉堂逼進溺龍淵深處,毫無反手之力的胎息後期的廢物。有了九顆細胞元嬰,張輝有足夠的信心,正麵麵對蕭玉堂。


    “我的道心,是殘暴嗜殺之心,誰惹我,誰死。”


    “所以……你去死吧!”


    就這麽直接,就這麽幹脆。


    在斯圖延,崔雲子等人驚詫,愕然的目光之中,張輝忽然化作一抹流光,瞬息間掠至蕭玉堂麵前,猛地一掌拍出。


    崔雲子,斯圖延,荊川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還處在張輝締結道心的震驚之下,張輝就已經衝到蕭玉堂麵前了。


    蕭玉堂目光一怔,他也沒想到張輝會如此粗暴,二話不說,見麵就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如果換做是他蕭玉堂,他絕對不會這麽做,而是利用自己未來的無限潛力,讓崔雲子,斯圖延他們幫忙,根本用不著自己以身涉險。亦或者,借助崔雲子,斯圖延他們,先保住自己性命度過今天再說。


    等日後接觸到百宗聯盟,完全可以借助百宗聯盟的手,殺了他蕭玉堂全家。


    不管怎樣,蕭玉堂絕不會像張輝這般愚蠢。


    “你想死,老夫成全你。”蕭玉堂眉目之間掠過一抹喜色,就怕張輝會龜縮在崔雲子他們背後,要那樣,蕭玉堂還真拿他沒辦法。


    來得正好,難不成這個白癡以為突破元嬰之後,就可以戰勝自己了嗎?


    蕭玉堂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子,難道你不知道老夫是大乘期的傳世強者嗎?”


    縱然張輝突破元嬰,距離大乘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在蕭玉堂眼中,張輝不過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不足為懼。


    就憑他,也想殺自己?


    貽笑大方罷了。


    “天賦的確很強,可惜,你的腦子不好使。”


    “看來,上次老夫跟你說的那些話,你並沒有記在心頭啊!那麽,老夫再說一遍,下輩子投胎,記得夾著尾巴做人。”


    “縱然你天賦再強,在老夫眼中,現在的你,依舊是個廢物。”言語間,蕭玉堂出手如電,氤氳之氣縈繞的飄渺劍送入張輝胸膛。


    殺他,一劍足以!


    “壞了!”崔雲子神色一凜,立即朝著張輝,蕭玉堂兩人激射而來。


    與此同時,荊川,斯圖延也在同一時間衝了上來。“張鎮天快退開,你不是他的對手。”


    “是嗎?”


    “嗬嗬!”


    張輝嘴角勾勒出一抹陰冷嗜血的笑容,五指一攤,剛剛結嬰的一顆細胞元嬰赫然出現在他掌心之上,且迅速膨脹開。


    澎湃的真元,霸道,混亂,攜帶著致命的氣息,放佛一顆即將爆炸的洲際導彈,被張輝送入蕭玉堂懷中。


    那一刹,蕭玉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忌憚之色。“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蕭玉堂臉色巨變,立即收迴飄渺劍,抽身暴退。


    天底下哪有這般瘋狂的修道者,剛結成的嬰,竟然就要拿出來自爆——


    便是崔雲子,斯圖延,荊川三人,亦是戛然而止,繼而紛紛暴退。


    的確,如蕭玉堂所言,這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饒是崔雲子他們,這會兒看著張輝的背影,眼中都有著一絲絲忌憚。“這是個亡命之徒!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轟隆隆——”


    當細胞元嬰膨脹到一定程度時,浩瀚的真元噴薄而出,宛如星辰爆炸,霸道無匹的真元吞噬眼前一切。


    “臥槽!這個瘋子!”蒙丘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別人家結嬰,一顆元嬰不知道幾珍惜,深怕出現一道裂縫,毀了他們的修道一途。沒見過張輝這般兇殘的,不對,應該說敗家的玩意兒。


    剛結的嬰就拿出來玩自爆,太奢侈了。


    “退退退!”


    關梓馨臉色有些慌亂,心頭湧出強烈的危機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著旁邊退去。


    連大乘期的蕭玉堂都一臉驚慌失措,何況她。


    蕭流自然也不傻,身形一度暴退,然而,晚了。


    張輝早在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短短幾個唿吸的時間,計算力飆到極致,腦細胞不知道炸裂多少。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蕭流,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殺蕭玉堂談何容易,但用一顆細胞元嬰足以逼退蕭玉堂,爭取五個彈指的時間。


    “五個彈指,足夠了。”張輝雙眼半眯,鋒芒畢露,他早就計算好蕭流逃竄的路線,隻等他身形一動,張輝立即欺身逼近,揮手間,七尺長刃一刀斬下。


    蕭流瞪大雙眼,充斥著絕望和悔恨,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心想著離開細胞元嬰爆炸的中心,卻不想這個時候張輝會突然殺過來。


    蕭玉堂瞳孔暴突,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怒喝道:“住手!”


    晚了。


    哢嚓一聲,蕭流鬥大顆腦袋滾了下來,一捧熱血瓢潑而出,從碗口大的血口中噴了出來。


    蕭流,享年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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