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玉堂的壓迫之下,張輝對力量的渴望,就好像一個犯了毒癮的癮君子,不變強,就會死。


    就算是死,也要變強。


    “結嬰,一定要結嬰!”


    “我距離蕭玉堂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沒有時間耽誤在結嬰上。”吞下元嬰丹後,張輝立即閉上眼,進入內視狀態。真元催發,好似一雙無形的大手,迅速融化元嬰丹。


    滂湃的藥力恍如決堤的山洪,勢若猛虎般,在山林之間,激蕩開來。千年大樹被連根拔起,百萬噸的山體也被裹挾著,一路翻滾崩騰。放佛一頭沉睡千萬年的荒古兇獸,遽然蘇醒過來,它饑腸轆轆,要將眼前的一切全部吞噬,毀滅。


    沒錯,就是毀滅。


    天銅硫的特效就是毀滅,將一縷縷真元凝固的金丹摧毀,破而後立,然後再塑形。


    而那些理血,理氣的藥,其作用就是為了保護張輝的身體機能不被破壞,或者說,在被破壞時,迅速修複。


    一個破壞,一個修複,兩種截然不同的反作用,也正是元嬰丹容易爆丹的原因。


    天銅硫融化之後,恍如滾滾岩漿,觸碰到金丹之後,迅速粘附在金丹上。


    那一刹,仿佛有千萬隻的螞蟻在張輝身上蜿蜒爬行,從他的皮膚上一直鑽到了骨子裏。


    癢的讓人幾欲崩潰。


    沒等張輝適應,緊接著,一陣陣心如刀割般的疼痛,猛烈襲來。


    天銅硫在腐蝕他的金丹,將牢牢凝固在一起的真元固體,重新汽化。


    這個過程,無比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張輝額頭青筋暴起,麵孔猙獰可怖。


    就在不久前,蕭流結嬰了。


    比起張輝這般恐怖自殘的模式,蕭流結嬰的方式要溫柔的多,就像張輝強化細胞金丹一樣,控製著天銅硫,一點一點腐蝕金丹,溫柔到極點。


    寧願多浪費一兩顆元嬰丹,蕭流也不會冒死一搏。


    這可不是開玩笑,急攻冒進,搞不好會把自己毀了。


    修道者的金丹,如同人的第二顆心髒,是他們力量的源泉。金丹要毀了,又沒能塑嬰,基本上修道一途也就廢了。


    這種情況,在大世界比比皆是。


    絕大多數修道者沒有蕭流那麽幸運,沒有蕭玉堂那樣的爹,因此,他們所能消耗的資源極其有限。


    傾其所有,就那麽十七八顆的元嬰丹,如果全部失敗,下一次收到天銅硫和煉製元嬰丹的材料,然後在找一個煉丹大師煉丹,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


    因此,一些武者幹脆一咬牙,正如張輝現在所做的一樣,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一舉引導著天銅硫如如洪水般,頃刻之間將金丹吞沒,腐蝕的一幹二淨。


    這簡直就是一次豪賭。


    成則結嬰,失敗就徹底毀了。


    丹滅人亡。


    丹田處那些混亂的真元,會在瞬息間將張輝的機體衝撞的支離破碎,五髒六腑震蕩成肉泥。


    實際上,張輝還有二十幾顆元嬰丹,他完全沒必要這麽冒險。


    張輝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最起碼很刺激,不是嗎?”


    “是死是活,一個字——幹。”


    還是那句話,不變強,就去死!


    張輝臉上橫肉幾乎要痙攣了,牙關緊咬,目光如炬般,死死撐著,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


    一邊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邊控製著體內的真元,以免真元之力在天銅硫的腐蝕下,失去掌控。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個彈指,都是生不如死。


    張輝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腦中血管迅速膨脹,爆裂,再痛,再難,他都要高度保持理智,避免直接昏厥。“那樣纖弱的女人,連孩子都能生,就這點小痛,我會忍受不住嗎?”


    “不夠!”


    天銅硫的份量,太少了,即使張輝煉製的元嬰丹具有繁雜的丹紋,可以將藥效提高百分之三十,然而,依舊不夠,遠遠不夠。


    張輝體內的金丹,比之普通人要凝實十倍,百倍。


    何況除了金丹之外,旁邊還簇擁著九顆細胞金丹。


    光是一顆元嬰丹份量的天銅硫,根本無法將他的金丹全部腐蝕。


    “不夠,那就多吃點。”張輝立即從儲物戒中,將二十幾顆元嬰丹一股腦掏了出來,嘴巴大張著,一顆顆丟了進去。


    一口氣吞下二十幾顆元嬰丹……


    古往今來,恐怕也隻有他這樣的奇葩,敢這般瘋狂。


    若是有其他修道者在場,一定會說張輝是在找死。


    這是活膩了的節奏。


    二十幾顆元嬰丹迅速融化,仿佛二十幾座火山口一起噴薄出炙熱的岩漿。


    整片天,全部被火焰點燃,連天空都燒著了。


    經脈,肌肉,骨骼,通紅一片。


    朦朧的夜色之下,遙遙望去,張輝整個人就像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灼熱逼人,紅彤彤的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連體內的血管,經脈都看的真切。


    當岩漿全部噴薄出去後,緊接著,從地底冒出滾滾濃煙,蒸騰而起,遮天蔽日。


    “轟隆隆——”


    大地在震顫,天空在悲鳴。


    灰皚皚的火山灰,鋪天蓋地,仿佛一場千萬年罕見的暴雪驟然降臨。隻不過,這一次雪是從地底噴出來的,灑滿整片天空。


    之前噴出的滾滾岩漿,順著山隘斜坡滾滾而下,所過之處的一切,樹木,綠草,甚至連裸露的岩石,盡皆被吞噬。


    張輝體內的機能,迅速被破壞。


    伴隨著血肉內髒被腐蝕時,一陣陣透骨酸心的切膚之痛,在張輝的神經末梢怒綻。


    他的痛覺神經幾乎要炸了。


    血管如巨蛋般,迅速膨脹,收縮,膨脹,收縮。


    滾燙的血液如驚濤駭浪般,一波波撕開血管,衝擊著他的神經。


    一時間,張輝腦子裏麵反複強調著一個字——痛痛痛!


    縱然痛到想要咬斷舌頭來減輕這種痛苦,張輝仍舊分出一縷神念,穩固住丹田中紊亂的真元。


    當金丹徹底被腐蝕殆盡之後,接下來,就是塑形。


    不用張輝刻意的控製,體內的真元之力,在某種星力牽引的作用之下,自然而然的,圍繞著某種特定的規律開始旋轉起來。


    一圈又一圈。


    不知過去多久時間,一個三寸嬰兒的雛形漸次成型,在真元的繚繞之下,逐漸變得凝實起來,仿佛一個瓷娃娃般,溫潤,透著羊脂玉般的光澤。


    那是煥發出來的勃勃生機。


    某一個時刻,三寸元嬰睜開雙眼。


    張輝的背後,閃現出一尊金身虛影,擦亮整片天空,方圓千裏的臨淵城,都籠罩著霞光之下。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張輝背後的金身停在三十丈的高度,便不在拔高,與蕭流的金身高度相近,不同的是張輝的金身更加凝實,更加耀眼,恍如實質。


    就好像真的一尊高達三十丈的金身,屹立在臨淵城的上空,那麽多真實,似乎觸手可摸。


    而沉寂在夜色下的臨淵城,以及臨淵城周邊的那些宗門,再度炸開了鍋。


    “又一個人結嬰了,今天還真是結嬰的好日子啊!不知道此人是誰。”


    “嗬嗬!看起來也不怎樣,與蕭流相差無幾,未來極其有限啊!”


    薑太:“是張鎮天前輩嗎?不應該啊!”


    最近這段時間,整個臨淵城也隻有蕭流和張輝兩人在收購天銅硫,蕭流已經結嬰,那麽就隻有張輝了。


    可是薑太數來數去,那金身頭頂也隻有三圈旖旎雲層,金身僅有三十丈的高度,實在有些……不怎麽樣。


    與薑太心目中,張輝的形象完全不符。


    在薑太,董媛他們的印象當中,張輝殺蛇人如屠雞宰狗般輕鬆,甚至橫跨三個大境界,斬殺周台。


    那樣兇殘的一個猛人,怎可能金身的高度才僅僅隻有三十丈?


    “安哥,媛媛,你們覺得,會是張鎮天嗎?”薑太扭頭朝著董媛,淳於安看來。


    而就在這時,金光璀璨的天空再度泛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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