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曲義並非平白無故的找事兒,隻是張大海壞了規矩,所以老頭心裏很不高興。


    幹玄學其實就跟當醫生一樣,張大海把張瑩瑩這個病患送個他方曲義治療,那就是對他方曲義的信任。方曲義既然接下這個病患,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治療好她,不然會影響自己的名聲。


    但方曲義才問過張瑩瑩的情況,剛接手準備治療,突然,張大海又給張瑩瑩找來另外一個醫生。


    那麽方曲義試問,張大海將他置於何地?


    當初要不是張大海夫婦兩人長跪他門前,方曲義根本不會到內地來。


    “人,從古至今都有著等級之分,就跟螞蟻一樣。”


    方曲義不急不緩,徐徐道來。“在過去,人有奴役,富農,員外之外。時至今日,也有窮人,中產階級以及富豪之分。”


    自打新華夏城裏以後,妖怪就不讓成精了,玄學一度沒落,但仍舊有著水平的劃分,隻是沒武道圈子武者的等級劃分那麽細致罷了。


    “我就跟你詳細說一下,什麽叫做大師。”方曲義說道,在說話的過程中,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去看張輝一眼。


    玄學這東西十分玄奧,不像詩詞作賦有著天分一說。


    沒有。


    玄學沒有天才,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鑽研,去曆練,有一定的沉澱,慢慢的積累,方能成就為玄學大師。


    “為什麽現在很多人不信玄學方術?就因為這個圈子的外圍,有那麽一群騙子,這些人自詡玄學大師,三五十塊錢就給人測字算命,看相摸骨。”


    “這一類人,跟大眾接觸的最多,偏偏不學無術,什麽也不懂,算命冊子全憑一張嘴。”在方曲義看來,張輝差不多就是這一類人。


    即使這樣,方曲義仍舊覺得張輝太過年輕,哪怕那些個騙子也沒張輝這麽年輕。


    街頭上的那些所謂的瞎子算命,年紀多半都在五六十歲上下,張輝才幾歲。


    “這些個騙子,甭看他們處事圓滑,嘴巴特別能說會道,實際上,他們連玄學門檻都沒摸到。”


    這些人既然掛著玄學的旗號坑蒙拐騙,也算是玄學外圍中人。“其次就是確有本事的一類人,但道行並不高,在圈中小有名望。這一類人,在我們圈中無論年齡大小,統稱為小輩。”


    “因為學無前後,達者為師!”


    說話的時候,方曲義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倨傲。“之後才是大師。真正的玄學大師,有著神鬼莫測之能,玄學五術,山醫命相卜的命、相、卜、這三門學術中,必定精通一門。”


    說到這,方曲義捋了捋三寸銀須,擺出一副高人的姿態。“老朽今年九十有七,八歲開蒙後便隨恩師鑽研龜甲算術,至今已有九十一個年頭,方敢自詡玄學大師。”


    言畢,方曲義話鋒一轉,目光盯著張輝上下瞟了一眼,拱手說道:“敢問這位張大師,學的是哪一派?師從何人?精的又是哪一門方術?”


    張輝還是頭一迴接觸玄學中人,正聽得津津有味,卻沒想到老頭突然會將矛頭刺向自己,且一口氣提出三個問題。


    張輝頓時啞口無言。


    他腦子裏麵的金篆玉函就是玄學五術,包羅萬象,世間之奇,無所不包。張輝不敢說精通五門方術,但也相差無幾,山醫命相卜都有涉獵,尤為精通最為玄妙的山之方術。


    那是張輝修煉的根本。


    但總不能跟老頭說自個兒五門精通吧?


    別說老頭不信,連張輝自己都不信。


    看方曲義的確不凡,應該是有本事的人,而且據他所言,應該在玄門當中有著頗高的地位。所以張輝挺好奇,倒是想通過老頭,對華夏傳承五千多年的玄門,稍微了解一二。


    見老頭拱手,張輝也拱了拱手,謙虛道:“前輩說笑了,在下比較擅長山之方術,不敢說精通,隻能說有涉略一二。”


    “山之方術?”


    “嗬嗬!”


    一聽張輝說山之方術,老頭忍不住笑出聲來。


    通過這句話,方曲義便可斷定,張輝絕對是個騙子,一個不學無術,啥也不懂,就靠著一雙嘴皮子忽悠人的騙子。“這位大師還真是大言不慚啊!”


    玄學五術,山醫命相卜,這五門秘術之中,最神秘的就是山之方術。


    何為山之方術,說白了就是長生之道。


    上下五千年來,幾人修得長生之道?


    甚至當下很多玄學中的大師,一度認為山之方術根本不存在世間,不過是古人對於長生的一種美好遐想罷了。


    說白了就是做夢。


    拋開難不難不說,誰又會浪費時間精力去做一個不存在的‘夢’。


    “還涉略一二,真是逗趣,哈哈哈!”方曲義大笑不止,隨後站起身來,衝著張大海拱手說道:“既然張總已然找到張大師,老朽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告辭!”


    言畢,方曲義拂袖走人。


    看老頭那咋咋唿唿的樣子,似乎很生氣。


    “方大師,稍等片刻,您這是……”張大海臉上笑容一僵,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方曲義生的哪門子氣。


    張輝也糊塗了,抓撓著頭皮,心道自個兒沒得罪他吧?“不是,這老頭怎麽了這是?咋那麽大脾氣呢!”


    “腦子抽了吧?這麽大脾氣。”張輝心中抱怨著。


    本來他一進屋,啥也沒說,就老頭一人在那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說完就翻臉。


    “特麽屬狗的呢?”


    很尷尬的好吧!


    走你唄!


    張輝一點也不在乎,反倒巴不得老頭麻溜的走,脾氣那麽大,萬一死這兒可咋整。


    就是有些可惜,還想通過老頭對玄門稍微多點了解。


    張大海可不敢這麽想,方曲義可是他抓到的救命稻草,磕了整整三天的頭,才把人從港台那邊請到東襄縣來,說什麽也不能就這麽讓他給走了。


    張大海求爺爺告奶奶,好一頓勸說,這才把老頭又給勸了迴來。


    方曲義拉長個臉,手指著張輝,也不正眼看。


    說道:“要老朽留下來也行,把他轟走。”


    華夏古老的傳承,不管玄學也好,煮菜也罷,或者木匠等等多半源於家族式的傳承。


    代代相傳,一脈傳承。


    香火斷了,傳承也就斷了。


    何況更加神秘的玄學。


    為了避免別人偷學,在玄門之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人診治,同門繞道。


    這裏的同門,自然指的是玄門同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曲義才會見張大海請來張輝之後,他便爭鋒相對,惱怒成羞,到最後的拂袖離去。


    “什麽?”張輝眼珠子一瞪,以為自己聽錯了。


    把我轟出去?不是,你這老東西未免太不講理了吧?我好端端的招你惹你了。


    張輝腹誹不已,剛還敬他一聲老前輩呢!這會兒張輝指著他腦殼罵娘的心都有。“敢問老師傅,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


    張大海也很尷尬!一方麵他希望方曲義能夠留下來,固然張輝有本事,但他畢竟太過年輕,很難讓人信服。而且這次張瑩瑩的問題,很嚴重,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好的。


    但他不至於真把張輝轟出去吧!


    真要這麽做的話,隻怕他跟張輝的關係會徹底鬧掰。“是啊大師,您這,整的我都有糊塗了。”


    無緣無故的,發的這是哪門子的火?


    好不容易請來的,說走就走。


    跟哄小孩兒似的。


    要不是還指著他救命,張大海把他轟出去的心都有。


    方曲義幹脆不言語了,腦袋一揚,擺出一副二選一的架勢。要麽轟走張輝,要麽他走人。


    噯!就這麽拽。


    怎麽地吧!


    “我特麽也是醉了。”張輝實在受不了老頭嘚瑟那樣兒,大手一揮,幫著張大海做出決定。“海哥,你把心放肚子,瑩瑩的事兒我能搞定。至於這老頭……哪兒來的,你讓他迴哪兒去吧!”


    看著特麽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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