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彩是真尿了。


    尿水沁透了褲管,淅淅瀝瀝的灑了一地。


    黃尿。


    “我我我……”


    梅彩快哭出來了,眼眶噙著淚花兒,腦袋全是漿糊,已經徹底喪失思考的能力。


    不隻是無法思考,還失聰。


    壓根沒聽到張輝說什麽。


    張輝隻是一個眼神瞟過來,也沒瞪他,嚇唬他什麽的。梅彩就嚇得肝膽欲裂。


    起初在麟川的時候,聽朋友說張輝多狂,多牛掰。梅彩還嗤之以鼻,尋思一小屁孩兒能橫到哪兒去,逗呢嘛!


    今天,梅彩算是見識了。


    “簡直太暴力了!”


    破戒魔僧莊壁,洪州第一惡人,在武道圈中聲名狼藉,無惡不作。


    剛進礦洞時,莊壁為了搶個位置,一掌就把人家給打死。就這麽囂張,為所欲為的一個人。到張輝跟前,還沒怎麽地,還沒囂張起來,張輝直接上手了。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三個大嘴巴子,直接把莊壁給唿死。


    打自己家孫子也沒這麽輕鬆愜意啊!


    破戒魔僧都沒怎樣,張輝就宰了他,何況自己剛剛還出言不遜,諷刺張輝不如狗。


    可想而知,這個時候,梅彩心裏有多崩潰。


    他以為張輝宰了莊壁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梅彩渾身直哆嗦,放佛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從九幽之地走來的死神。


    索他命來了。


    “你流汗了?腎不好啊?臉色這麽白。”張輝掌心一翻,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包紙巾,遞給梅彩。


    “謝,謝謝!”梅彩無比艱難的張開嘴。


    “甭客氣,我再問你一遍,看見我的狗了嗎?你要再不迴答,我可就當你是在挑釁我了。”張輝眼神一冷,氣氛頓時凝固下來。


    梅彩直接就癱了,眼神飄忽,不敢與張輝對視。“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塵土蔓延開後,眾人的視線受嚴重的幹擾,再加上對黑龍的恐懼,梅彩他們全趴在地上,恨不得鑽進地裏麵去。


    那個時候,誰還管他奧迪死活。


    等塵土落下,視線恢複之後,奧迪早不沒了蹤影。


    “說不定被黑龍叼走了。”梅彩心下想著。


    “不能夠啊!”張輝疑惑。


    硬撼黑龍的那一拳,張輝受到不小的重創,巨大的力量由手臂震顫他的肺腑,心髒。當時張輝胸口一門,兩眼一抹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吐了一口血,受了內傷。


    不過那條黑龍也不好受。


    張輝碩大的鐵拳正好砸在它的鼻子上邊,鼻血都給它幹出來了,頭顱也是受到重創,飛都飛不起來。


    “應該也暈乎了。”


    “哪兒去了呢?”


    “這狗東西,關鍵時候就給我掉鏈子。”張輝罵罵咧咧,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奔著溶洞方向走去。“別龍沒逮到,完了再搭進去一條狗,那就得不償失了。”


    右下角方向,有一個大的豁口,這裏就是溶洞的入口。


    腳下有一堆碎石,顯然煤礦工還沒來得及處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那些碎石上麵沾染著黑色斑駁的血跡。


    “應該是他們在這裏作業的時候,驚動裏那條黑龍。”


    “也不知道那畜生躲哪兒去了。”張輝俯下身、鑽進溶洞,他的背影漸次消失在入口。


    直到張輝走遠,王三喜那百八十個武者,仍舊呆愣在原地。


    “唿唿!”


    不知道過去多久,許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梅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胸腹起伏的厲害。放佛死去多年,從土裏爬出來,貪婪的唿吸著。“可算是撿迴一條命了。”


    “嘶!”


    不隻是梅彩,他身後的那些武者,也都狠狠吸了一口氣,噤若寒蟬。


    張輝實力太強橫了,宛如一座大山橫在他們麵前,不可逾越。


    眾所周知,莊壁是泰鬥境界層次的高手,在整個洪州,都是數一數二的巔峰高手。


    這樣的一個高手,在張輝麵前,卻如同繈褓中的嬰兒,毫無還手之力。


    尤其是張輝從岩壁中出來的那一刹,山崩地裂,地動山搖,那一幕畫麵實在是太震撼了。


    感覺就跟孫猴子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一樣,又是一逆天的妖孽。


    剛剛張輝一腳踩死莊壁時,鐵老關他們那些人,心裏也不好受,有種小命被張輝捏在手裏的錯覺。


    在七盤山山下七百米深處,可以說,他們的生死,完全取決於張輝一念間。


    除了王三喜。


    “王老前輩,咱們現在怎麽辦?”鐵老關扭頭問道。


    在場眾人,恐怕也隻有王三喜跟張輝有的一拚之力,其他人,包括謝雄,可能都不是張輝的對手。


    “麟川張輝。”王三喜嘴裏念了一句,這一刻,張輝兩字真正的烙進他的腦海。


    起初鎮西王府的人找上門來時,王三喜便動了貪念,但是他一點都不著急。那個時候,在王三喜眼中,張輝不過是他的囊中之物,隻要他想,隨時能宰了張輝奪寶。


    未曾想,這個年輕人竟是如此的逆天。


    這讓王三喜想到了一個人——漠北。


    當初漠北入宮時,還很年輕,也如張輝這般狂妄,連聖上都沒放在眼裏,孤傲不遜,藐視眾生。


    兩個人的眼神,同樣的淡漠,芸芸眾生,在他們眼中如同螻蟻。


    這不是自負,而是當實力達到一定的層次後,看待眾生的角度不同,心境有了變化。


    “此子,不可留。”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境,再加上他過人的天賦,隻怕假以時日,又一個漠北狂尊要問世了。”王三喜權衡再三,最終打定主意。


    “為了皇子皇孫,為了聖上先主,無論如何,培元丹歸元丹的配方,還有那頭龍,雜家都必須搶過來。”


    心下做出決定後,王三喜狹長的三角眼,射出一縷冷冽的寒芒。“既然來了,今天就埋在這兒吧!”


    “前輩?”謝雄也抬眼凝視著王三喜,等待王三喜的抉擇。


    七盤山,洪州的地界,他們一百多號巔峰強者雲集於此,總不能把龍拱手讓人,眼睜睜看著張輝搶走屬於他們的東西吧!


    傳出去,他們這些人的臉往哪兒擱?


    “嗬嗬!”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王三喜在這兒,豈容他一個小輩染指,哼!”


    謝雄鐵老關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爍著奇異的色彩。


    王三喜說的是‘豈容一個小輩染指’。


    一個小輩。


    王三喜自信滿滿,假以時日,或許他不會是張輝的對手,但是今天,王三喜有著十足的把握,殺張輝奪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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