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山。


    陳小女已經定好日子,明天就進房子辦酒席,已經都通知過親朋好友了。


    為了明天的酒席,陳小女早先好幾天就開始張羅著,買酒買煙,買菜,買家具。


    一邊通知那些親朋好友,一邊算計著會有多少人來,好擺多少張桌椅,準備多少碗筷。


    要殺豬,要磨豆腐,各種繁瑣事兒,盡是她一個人操勞。


    家裏的活計,全交給丫頭處理了。


    明天就要搬家到大別墅住了,張慧一早起來,就把新老房子都打掃的幹幹淨淨。然後,再把被單枕套什麽的,全部拿到小河邊去洗刷幹淨,等搬進新房子也好有幹淨的被窩睡。


    忙活好半天,可算是把被子洗刷好了,剛放到外麵去晾曬,天突然就黑了。


    黑壓壓的雲層,從山頂掠過,幾乎就壓在他們頭頂,也就百米的高空,瞅著怪不嚇人。


    “這什麽鬼天氣啊!”


    張慧嘟囔著。“剛還晴空萬裏呢!一眨眼,就要打雷下雨了。真是的,現在的天氣預報還有沒有個準啊!”


    “媽,現在怎麽辦呐!要下大雨的話,晚上可沒被子睡了。”


    陳小女蹲在小河邊上撕雞,聞言抬頭一看,這才發覺天突然黑了下來。


    隨著黑色雲團不斷的匯聚過來,一轉眼,天就黑了。


    這天黑的好不詭異,不同於正常的黑夜,就像是被浸泡在墨水裏麵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像這樣的天,大中午的,突然天色暗沉下來,陳小女在小的時候也見過一次。


    時間如梭,白駒過隙般,轉迴身的功夫,匆匆幾十年過去。陳小女已然記不清是什麽時候了,大概五六歲吧!陳小女隨張輝他外婆走親戚。


    路過幸福水庫的時候,突聞一聲巨響,就好像山崩地裂一樣,整個地麵都在震顫,陳小女沒站穩,一下子跌倒在地,疼的她直掉眼淚。


    陳小女當時哇哇的大哭,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捂住她的嘴巴。


    是張輝外婆。


    一把將陳小女抱起來,手捂著她的嘴,不讓她哭出聲。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小女看到了一幕讓她今生也難忘的畫麵。


    挨著水庫邊上有一處懸崖峭壁,就在那懸崖峭壁之上,有巨石不斷的崩碎,滾落懸崖。


    片刻後,懸崖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在那黑洞中,一顆碩大如車頭般巨大的舌頭露了出來。


    頭頂著一雙犄角,掙紮著爬出山洞,順著懸崖峭壁爬上山頂,在那山頂盤成一圈,猶如一座墳起的小山包,仰頭凝望著天空。


    就像現在一樣,起風了,驟然間,雲層漆黑如墨,電閃雷鳴間。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那頭巨蛇吐出猩紅的舌尖,瞪著銅鈴大小的眼珠子,突然猛地彈射了起來,就像那展翅翱翔的蒼鷹,迎著狂風閃電,扶搖直上九萬裏。


    那條巨蛇竟然飛上天。


    雷電也在這一刻劃破天際,擊打著巨蛇的身子,至於那條巨蛇後來去了哪兒……陳小女記不清,興許是時隔太久,已經忘了,也可能是當時天太黑,根本看不清狀況。


    但是那一幕,已經深深的烙在陳小女腦海,這輩子她都忘不了。


    而現在,這天氣就跟當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陳小女哪兒敢耽擱,連忙拽著張慧就往屋子裏跑。


    進了屋,不知怎麽,陳小女眼皮子依舊跳的厲害,胸口就像是堵了一個大石頭,快要喘不過氣來。


    總覺得要出事兒。


    “媽,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張慧關心道。


    陳小女的一張老臉,白的嚇人,一點血色都沒有。


    陳小女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說,心裏沉甸甸的,怪不難受。“有田,有田快到屋子裏麵來,別管牛了。”


    至於張輝,陳小女倒並不擔心,張輝說是去麟川參加別人的壽宴去了,那是大城市,都有避雷針的,就算雷電再猛烈,也不會落到城裏。


    想到這兒,陳小女稍稍的安下心來,壓低嗓門,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丫頭,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麽?”


    陳小女特別好奇,但不敢去看。


    聽老人家說,那是萬年的蛟龍在跨龍門,跨過去就蛻變為真龍,跨不過去的話,就會被天雷轟殺,灰飛煙滅。


    不能打攪的。


    “沒有啊!什麽東西啊?”


    頓了頓,張慧有些怯怯的說道:“媽,會不會出什麽事兒啊?我心裏空落落的,就好像要窒息了一樣。”


    “興許是沒見過這麽可怕的天氣吧!”


    “感覺天要塌了一樣,太嚇人了。”張輝小聲嘀咕著。


    東襄縣隸屬豫章郡的一個小縣城,在近代曆史上,曾有兩個大人物三度下野豫章郡,大概認為這地方不祥,導致豫章郡沒能發展起來,白瞎了第一槍在這兒打響。


    總之,豫章郡窮是窮了點,但向來沒什麽大災大難,距離最近的地震也是幾百年前的事兒,還是輕微的地震。縱是九八年洪水,對東襄縣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可是現在,不知道怎麽,張慧隻覺得末日蒞臨,心裏緊張的不行,小手全是冷汗。


    張慧不說還好,她這麽一說,陳小女一顆心立即墜了下來。


    “丫,丫頭,快,快給你哥打電話,問問他在哪兒?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個屋子躲起來,千萬別在外麵。”


    這天氣變化無常,肯定是大妖在渡劫,張輝可別衝撞了大妖才是。


    不隻是張家山受到影響,整個麟川地區的天空,全部黑了下來。


    一時間,世界放佛被黑暗包圍。


    繁華的城市,在這正午時分便是升起霓虹燈,萬家燈火,璀璨如點點繁星。


    馬路上的行車,全部停靠在兩邊,打起應急燈,不敢再動彈。


    這天色,比起京城的霧霾還要濃鬱百倍,根本看不清前行的道路。


    可把大明星佘曼萱著急壞了。


    “這什麽鬼天氣啊!”


    “急死我了。”


    “啊啊啊!這下可怎麽辦呐?”


    本來飛機就晚點,佘曼萱已經很內疚了,緊趕慢趕,結果變了天。這天黑的,車子根本不敢開,遠光燈的光線都照不透,隻能照亮前方三五米的位置,在往前,燈光放佛被無盡的黑暗給吞噬了一般,消弭無蹤。


    佘曼萱是當紅大明星,又是麟川本地人,封一寒老爺子過大壽,小輩的人發邀請函邀請佘曼萱參加宴會,並且支付了一筆不菲的訂金,讓佘曼萱到會場幫忙主持,且即興表演一段。


    佘曼萱人在外地劇場拍戲,日程安排的很滿,那邊剛忙完,立馬搭飛機飛迴麟川。


    中途飛機晚點一個鍾,按照麟川本地的習俗,佘曼萱已經錯過開宴的時間,現在又突然變天,車子耽擱在這路上,佘曼萱能不著急嘛!


    女人那張精致,堪稱完美的小臉,此時滿是焦急,佘曼萱撅著小嘴唉聲歎氣道:“哎!這下子可怎麽辦呀?迴頭老爺子該說我耍大牌了,嗚嗚嗚!真的好鬱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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