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樹葉做好了離家漂流的準備,小草努力的挺直腰板汲取養分,似乎在於生老病死的鐵律做最後的鬥爭。


    其實,木葉的秋天很美麗也很短暫,幾乎隻需要一兩場秋雨降下,翠綠了一整個夏季的植物們都會染上枯黃色。再有一場從北方吹來的寒潮,那麽就意味著村子即將變的銀裝素裹。而秋雨和寒潮之間的間隔很短,短到許多忙碌的人們沒時間去體味便匆匆溜走。


    小西角榮麵色陰沉的站在道路上,路上都是特意栽種的楓樹,楓樹葉猶如一團團火焰隨著秋風上下起伏,遠遠看去給人的視網膜帶來一場視覺盛宴。可小西角榮沒心情去欣賞新雨之國難得一見的美景,他的眼睛不知何時充滿了血絲,死死的盯著前方的那道曾經熟悉的身影。


    本該永眠地下的忍者現身了,當小西角榮接到前沿部隊反饋時,他內心一萬個不相信。旗木朔茂死了,死在了自己的臥室內,這是無數人都親眼目睹的事情,甚至他還為其最後一次擦拭身體,那種冰冷的觸覺絕對做不了假,所以小西角榮篤定有人說謊。


    但當自己的眼睛真正看到那人時,小西角榮毫不猶豫的雙手結印釋放了忍術,他堅信這是敵人的幻術。


    “你是...小西角榮麽?看到你我才對時間有個模糊的概念...你也已經老了...”


    小西角榮雙手豎在胸前,隨著男人的話語傳來心間劇烈抖動,他嘴唇蠕動幾下,卻道:“你現在是敵人嗎,危害木葉忍村的敵人。”


    旗木朔茂的表情很單一,身上一丁點生氣都沒有,反而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腐朽味,甚至就連眼睛都變成了漆黑色——分不清瞳孔和眼白。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就在剛剛,已經有一支小隊死在了我的手中...他們的戰鬥意誌不錯,戰術配合也無可挑剔,唯一不足的地方在於他們太年輕了,他們應該第一時間逃跑的。”


    小西角榮眼神悲痛,不知是為了那支全滅的小隊還是為了身前的男人:“你死了,能請你迴到該去的地方去麽?”


    “恐怕不行”旗木朔茂伸手拔出身後的短刀:“我的身體被施術者控製了,雖然我從未放棄掙紮,可術的力量很強,不是我能掙脫的。”


    “這樣啊...”小西角榮眼神低垂,慢慢握緊樣式幾乎相同的短刀:“你是我曾經的隊長,為了村子我要向你進攻了。”


    一直站在小西角榮身側的感知忍者出聲道:“等等!”


    他抬起頭,眾人視線跟著他投到半空中,隻見一道背後扇動著水之翼的人影猶如流星一般飛速趕來,很快從一個小黑點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葉山是從火影辦公室內急匆匆飛來的,為此他甚至得到了宇智波啟治的咒罵阻攔,可他依舊趕來了。於葉山而言,旗木朔茂是一個嚴師也是一個兄長,是為數不多將他當成一個平等的人看待的兄長,他無論如何都要來看一眼,即使中了敵人的圈套也在所不惜。


    埋伏在暗處的忍者悉數走出,幾十人堵在葉山身前,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們沒死,輪不到火影大人親自上陣對敵。


    小西角榮拉住葉山的衣袖,臉上沒了剛剛的淡漠,反而罕見的焦急起來:“你不該到這裏來。”


    葉山拍了拍對方的手,輕笑道:“別擔心,我就說幾句話看一看,不會動手的。”


    由於人牆堵著,葉山看不到旗木朔茂的麵容,他稍微提高了些音量道:“你們站到我的身後,放心不會出事的。”


    片刻後,葉山終於看到了時常會出現在夢鄉中的人,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一雙眼睛眯了眯:“既然你站在這裏,說明施術者就在不遠處,極有可能看到現在這裏的一切。給我聽好了,不管你是大蛇丸還是什麽妖魔鬼怪,你都進了木葉必殺名單。褻瀆先輩英雄們的靈魂者,我必殺之而後快!”


    旗木朔茂眼睛猛的一縮,似乎奪迴了自主權,臉上的表情生動了些:“你是葉山麽?”


    “我是白雲葉山,你...是他嗎?”


    “目前我是旗木朔茂,而不是被敵人操控的傀儡。”


    葉山麵無表情,可微微顫動的手暴露了他內心不平靜:“你...在那邊過的怎麽樣。”


    “不是很好,整日枯坐在篝火旁,連一個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雖然我不喜喧鬧,可若是太安靜也不喜。最要命的一點是,我失去了做為人的一切樂趣,我不會感到饑餓、口渴、疲憊、快樂、傷心、痛苦等等,仿佛變成了一個會思考的人體標本。所以當察覺到有人在召喚我時,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現在想想,還是活著舒服一點,雖然人都會死。”


    葉山抿了抿嘴:“我印象中的旗木朔茂話沒這麽多。”


    旗木朔茂怔了怔,盤膝坐在地上,伸手撿起一片楓葉道:“一個人寂寞太久了,遇到熟人忍不住多講了幾句。葉山,他們稱唿你火影,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嗎?”


    葉山同樣盤膝坐下:“在你死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在村子同伴的擁護下當上了火影,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有很多,你火影當的怎麽樣?”


    “湊活吧,至少比猿飛日斬強。我搞了一個新雨之國,用來驗證一些思想是否可行,將來會給整個忍界帶來徹頭徹尾的變革。”


    “變革?”


    “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或者說至少一兩百年內沒有戰爭的世界。一個富強的世界,人人吃得起飯上的起學的世界。一個科技蒸蒸日上的世界,查克拉被廣泛用於生產生活的世界。”


    葉山認真的講著,一如每次掃墓時:“之前我們都錯了,查克拉是絕對清潔無汙染的能源,它可以推動忍界科技飛速發展,大大提高生產力,將來會有數倍人口幸福的生活下去。這是我的夢想,更是無數飽受戰爭之苦的忍者共同夢想。未來我們的孩子可以健康快樂的成長,不必再像我們一樣拿起刀踏進修羅場。”


    “真是了不起的夢想,雖然我注定無緣親自參與,但是葉山,我真誠的祝願你成功。”


    “謝謝。”


    二人停止對話,幾片火紅的楓葉乘著秋風調皮的落在了空地上,點綴出一絲絲秋意。


    旗木朔茂躊躇一番,終於滿含歉意問道:“卡卡西還好嗎?”


    “很好,卡卡西天賦在同齡人中獨樹一幟,更難得是他的情商很高,現在被我派到新雨之國搞新政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將來會被我推到副火影職位上,大概率分管組織人事工作。”


    葉山在眾人麵前沒有掩飾自己的私心,他就是偏愛卡卡西,恨不得將火影的位子都讓他做,但可惜的是這不是一個最好的安排。卡卡西的頂點在準影級,這樣的實力不足以駕馭桀驁不馴的宇智波一族,德不配位隻能帶來嚴重的後果。


    旗木朔茂麵色複雜:“我想知道的是他每日吃什麽喝什麽,有沒有多穿衣服,有沒有交到知心的朋友,有沒有早戀、酗酒、賭博...”


    “但是葉山,我很感激你。在我死前的幾年裏,確實刻意的冷落你,認為你不值得托付一切。”


    葉山揮揮手打斷了旗木朔茂的話,輕笑道:“這些往事不必多言,你有你的難處和苦衷,即使再來一次我也不會去怪你。”


    “還有什麽想問的麽?村子不平靜,我要即使趕迴去處理公務了。”


    旗木朔茂一隻手撐著地站起身子,手裏捏著那片火紅色的楓葉,搖搖頭道:“我很滿足了,死後還能迴到現世看一看,聽一聽故人的聲音。”


    葉山心中傷感,眼睛悄然濕潤起來,看著對麵模糊的麵容,聲音顫抖:“你知道麽,你走之後,整個世界就像期待黎明的黑夜,我被自己封鎖在迷陣中,像一隻被剪下翅膀的蝴蝶,隻能選擇告別。你死了,辰死了,你們一死了之,留下我獨自活在黑暗的世界裏,我的心明明暗暗零零散散缺氧擱淺...”


    “我時常去南賀河邊、陵園中去看看你們的相片,我甚至不敢將相片擺在臥室內,因為在內心裏我就是一個隻會逃跑的懦夫。”


    旗木朔茂死死的捏著楓葉,聲音平淡:“你已經成為了火影,村子無數人指望著你領導,你不能再有這些多餘的情感了。”


    葉山抹了抹眼淚:“是啊,我已經是火影了,無數人需要我去領導,國家大事需要我去做決定...可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不是什麽機器,我也有心也有肝,我也有七情六欲...”


    “可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能在再見時輕輕的問一句好?哪怕就一句問好啊...我也想被人關心,我也想被人愛,為什麽上天要一個個奪去關心我愛我的人!”


    旗木朔茂將楓葉塞進護額後,繼續強調:“你是火影!”


    葉山緘默不語,點點頭後背上生出雙翼就要離去,旗木朔茂深深的盯著他消瘦的臉,在其即將飛走時,用為不可聞的聲音道:“你還好嗎葉山,我希望你一直很好...可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啊!假如我向你噓寒問暖,你會不會心軟?”


    “或許,等你死後,我們可以在篝火旁像個親人一樣高談闊論,我非常期待那個場景...”


    幾分鍾後,小西角榮在無線電裏收到了進攻的命令...


    十月的楓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它將全部的心血輸送到了葉子上,一片片楓葉紅似火。


    一刻鍾後,所有木葉忍者收到了火影大人下達的禁令,嚴禁任何人心慈手軟,一旦敵人出現,不管是誰生前是什麽身份,一律以最強硬的手段斬殺。


    木葉忍村這張弓在葉山的拉動下逐漸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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