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從地平線躍起,擠破了星星點點的黑暗,帶點枯黃葉子的植物們振奮精神,努力的伸展身軀吸收著能量,而枝頭上掛著的果實則是它們一個季節辛勤勞作的成果。


    有田七之助推開木門走出房間,感受著空氣中的新鮮和些許刺鼻的寒冷,他知道秋季正在以一種張揚的形式降臨。


    遠處的稻田中,早早起來的農民一邊家長裏短的談論一邊收割著莊稼,蜿蜒的鄉間小路上幾名懂事的孩子拎著做好的早飯行走著,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和真實。


    這是霜之國最東側邊境線,人口稀少但民風樸實,耕地不多但生活平靜,千百年來人們已經在一代代拚搏下開墾出了山地,在一塊塊堅硬的土地上討口飯吃。


    有田七之助時年四十八歲,隸屬木葉忍村駐外部隊,在霜之國已經有五個年頭了。他們的據點修建在一個小山包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不遠處的雷之國,每逢初一十五會有後勤運輸隊伍送來補給,生活物資倒也充足,至少比那些在地裏耕作的農民強了倍許。


    “早上好隊長。”


    有田七之助輕微點點頭結束問候,拿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仔細的查看布置好的陷阱有無異樣,這是他每日的工作之一,風雨無阻從無間斷。


    “雷之國那幫人還老實吧?”


    一名年輕的木葉忍者端著碗蹲在地上大口吃飯,聞言迴道:“老實,昨夜他們甚至連偵察小隊都沒往我們這邊靠近。隊長,你就放心吧,如今火影大人坐鎮村子,他們除了當縮頭烏龜還能做什麽?要我看呐,這場演習純粹是雷影閑的蛋疼搞的幺蛾子,我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沒必要搭理他們。”


    年輕木葉忍者夾起一小塊豬肉吞下,滿足的笑了笑道:“後勤竟然送來了新鮮豬肉,往日裏他們可都是拿凍肉來糊弄我們的,迴頭次郎那小子來了我要誇他幾句。不過話說迴來,隊長你不抓緊點去食堂豬肉肯定就沒了。”


    有田七之助皺皺眉:“你去給我打些飯來,不看著我不放心。”


    年輕木葉忍者嘟嘟囔囔離去,片刻後端來一碗飯,上麵蓋了兩大片肥肉:“知道你喜歡吃肥的,趁熱吃吧。”


    有田七之助放下望遠鏡接過鋁製的飯盒,一口吞下油膩的肥肉,趕緊又連扒了幾大口飯,複又拿起望遠鏡看來看去。


    年輕忍者撇撇嘴道:“要我說幹脆向上麵申請派感知忍者得了,省的隊長你每日拿著望遠鏡看來看去。”


    有田七之助咽下嘴中的食物,輕聲道:“你懂什麽,感知忍者都是村子的寶貝蛋子,又怎麽會派來到我們這裏喝西北風?”


    過了一陣子,等隊長吃完飯後,年輕木葉忍者從腰後忍具包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扁嘴壺,笑嘻嘻的遞了過去。有田七之助打開聞了聞也不多說,小口小口抿起了高度烈酒。


    “隊長,講講你的故事唄,蹲在這裏幹看著太無聊了。”


    有田七之助唿了口氣道:“就知道你小子的酒不能白喝,平日裏扣的像隻鐵公雞一毛不拔,今天突然大方起來了,原來是想聽故事。”


    “嘿嘿嘿。”


    年輕木葉忍者興許是蹲著不舒服,索性一屁股坐在掛著白霜的地上,眼睛裏充滿了興趣。


    “你們呐太年輕,第三次忍界大戰村子贏的又很輕鬆,對於戰爭的殘酷不甚了解,我跟你說...”


    在這個安靜寧和的早上,山丘上的小小據點迴響起一名老兵毫無波瀾的講話聲,一段段飄蕩著血腥氣的故事也隨之而來。


    “木葉二十六年,我在田之國被岩忍包圍...”


    “木葉二十八年,我曾有幸跟隨三代火影大人執行機密任務...”


    時間接近中午,有田七之助的講話聲戛然而止,他臉色不太好的舉著望遠鏡,年輕木葉忍者聽著正在興頭上,疑惑的抬頭望去,心中頓時一緊。


    “集合!”


    尖銳的竹哨聲在山丘上響起,正在各自忙碌的小隊成員急匆匆趕來,有田七之助頭也不迴的命令道:“九點鍾方向發現敵人蹤跡,拉響警報警告他們越界了。”


    “嗚嗚嗚嗚嗚”


    如風嗚咽,警報聲頗為刺耳,許多正在勞作的農民疑惑的停下來手裏的農活,目光不約同時的聚集在了山丘上。


    年輕木葉忍者舉目望去,卻沒有發現任何敵人蹤跡,隻看到絲絲許許的薄霧掛在空氣中。


    有田七之助摘下望遠鏡扔給他,年輕木葉忍者這才通過它看到五名忍者矗立在另一座山丘上,而那裏已經屬於霜之國領土了。


    “需要過去驅逐嗎?”年輕木葉忍者問道。


    有田七之助想了想,搖搖頭道:“沉住氣,敵人的動機不明,我們隻需將情況如實上報即可。”


    “可是...”


    “聽我的!”有田七之助不容置疑道:“敵眾我寡,起了衝突沒有任何好處。那群峽穀蠻子向來霸道慣了,這次無緣無故舉辦軍事演習不排除伺機挑起糾紛的念頭。不過他們越界反而是件好事情,假如他們一直安安分分演習才是怪事。”


    見四名部下麵露疑惑有田七之助解釋道:“前幾日中隊長大人巡查時曾言,現階段要以穩為先,說明村子近期有重大事情發生。盡管我不清楚到底會有什麽事,但村子既然緊迫到從邊境駐防部隊中抽人迴防,可見其嚴重性。”


    “你們幾個再去多布置陷阱,將剩下的忍具和起爆符都用上。”


    有人遲疑道:“非戰時動用庫存忍具和起爆符,一旦上麵追究下來又是一件麻煩事,我們幾個多加巡邏便是了,那些物資還是別用了。”


    有田七之助意味深長道:“忍具可以再申請下撥,可小命隻有一條,我是據點的負責人,上麵追究下來報告我來寫。”


    “是!”


    三人離去,年輕木葉忍者咽咽口水,有田七之助走上前朝著他後腦勺拍了下沒好氣道:“把望遠鏡給我。”


    “哦”


    不情不願遞過去,年輕木葉忍者道:“隊長,現在忍界風平浪靜的,不可能真打起來吧?”


    “鬼知道!”有田七之助看了看遠處的敵人,嘴中說道:“每次忍界大戰前都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尤以上次為最。當時火影大人正在桔梗城執行任務,當天砂忍大軍就兵臨城下了,直接圍城開打,連一丁點征兆都沒有。小心無大錯,我活了幾十年可不想死的稀裏糊塗。”


    年輕木葉忍者縮縮脖子道:“希望忍界和平,再有一個月我的任務期限就到了。”


    正午的太陽有些毒辣,有田七之助眉頭緊蹙盯著敵人,年輕忍者問道:“隊長你為什麽不迴村休整啊?按照規定你早就不用守在這裏了。”


    有田七之助聲音淡淡道:“家人都死絕了我迴去也沒事幹,趁著沒退休多看看風景挺好。”


    說著,他放下望遠鏡,臉上罕見的擠出一絲笑容道:“你小子長的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沒遭過罪的雛兒,老實說害不害怕打起來?”


    “怕死了”


    這樣的念頭在年輕人心頭一閃而逝,他挺了挺腰杆豪邁道:“怕個球!那群蠻子來了正好,我殺幾個也能順利晉升精英中忍,到時候補貼又能漲一大截。”


    有田七之助搖搖頭,一眼丁真道:“色厲內荏花花枕頭,你們年輕人就是受過得罪太少,村子將來交到你們手上未免缺少了點鐵血強硬。”


    “如果現在敵人嗷嗷叫衝過來,你小子頭也別迴的就跑,跑的越遠越好,千萬別稀裏糊塗的死了。”


    年輕忍者抿抿嘴:“隊長瞧不起人,我好歹是村子的中忍,就算敵人打過來了,殺他幾個不成問題。”


    有田七之助一瞪眼:“你小子機靈點,戰爭不是兒戲,敵人不會一對一衝過來,到時候我們這個據點或許將麵臨數百人圍攻,撐不過幾分鍾就全得死。我知道你速度快,擅長土遁術,真到那一步我命令你逃跑,至少給中隊報個信。”


    “我們不是有忍鴿嗎?”年輕木葉忍者梗著脖子道。


    “那玩意就是活靶子,敵人早就盯著它,百分之百遞不了信。”


    年輕木葉忍者想了想,莫名的心發慌:“你別嚇唬我,有火影大人在,雲忍們肯定不敢挑起紛爭,百分之百不敢!”


    有田七之助不願多言,轉而道:“你小子好像很缺錢的樣子,怎麽,一大家子都指望你難點補貼過日子呢?”


    “父親臥病在床,每日都需要一大筆錢治病。”


    “錢的問題不用操心,我幾十年攢了不少,等迴去後你去村子銀行取,算是我借你的。”


    年輕木葉忍者撇撇嘴:“算了吧,隊長一件襯衣穿了幾年了也不見換,肯定是個窮光蛋。”


    隨後,他又笑著補充道:“是個又醜又老的窮光蛋。”


    有田七之助笑罵:“滾你的蛋,老子可是實打實的千萬富翁,足夠你小子眼饞的。”


    麵對緊張的敵情,經驗豐富的有田七之助罕見的開起玩笑,對於他而言,這條命早就活夠了,年輕時該享受的都享受了,當然該受的罪也一點沒落下。雖說忍者隨時都有可能死亡,但他還是希望身後那個膽子小卻依舊釘在第一線的小子活下去,至少撐過這個即將到來的秋天。


    可世上的事情不會以個人意願改變,至少不會因為小人物的意願改變。有田七之助攢下的千萬巨款最終沒被取出,成為了銀行眾多爛賬中的一筆。年輕木葉忍者也沒能如願迴到朝思暮想的村子,沒能再看一看牽腸掛肚的親人。


    木葉四十八年十月八日,屯集在邊境的數千名雲忍悍然越境,僅僅十分鍾不到,這個處於最前方的木葉忍村神經末梢被一衝而垮,五名木葉忍者戰死當場。


    忍界大震,一場焚天大禍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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