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山神情專注趴伏在辦工作前,熟練的在一份份文件上寫上自己的意見與命令,奈良鹿久時不時走進來添茶倒水順道將批示好的文件送給走廊外等候著的眾人。


    時間如白駒飛逝,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葉山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伸了個懶腰,舒緩一下疲憊的身軀。


    奈良鹿久適時端來一個木製托盤,托盤裏放置的是今日的午飯,與之前不同的是賣相不太好。


    “這是綱手送來的?”葉山遲疑的問道,他就沒吃過綱手做的飯,那位公主哪裏是會做飯的主,能少輸點錢葉山就謝天謝地了,做飯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果然,奈良鹿久含笑搖搖頭說道:“是山城星送來的,她說這是謝禮,感謝大人您近年來的照顧。”


    葉山愈發摸不著頭腦,搞不清山城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開口說道:“她人呢?沒走的話叫她進來一塊吃飯。”


    “她已經走了,說是下午預約了醫生要去換藥。”


    葉山咂咂嘴,交代道:“卡卡西小隊幾人你多關注一下,有什麽事及時匯報。宇智波帶土的事情過去沒幾天,我擔心他們還沒走出來。”


    奈良鹿久點點頭道:“火影大人,該吃飯了,待會您還要去參加忍術研究協會那邊的會議。”


    說著,他把托盤裏飯菜端出放到桌子上,葉山洗洗手重新坐下,舉起筷子夾了塊魚肉,遲疑一下還是放進了嘴裏。


    入嘴的魚肉很嫩,味道相對來說還可以,就是有股子淡淡的腥味,估計是沒放料酒去腥,但總歸是能吃。


    葉山逐一品嚐一番,最後給出了結論:“味道一般,是個新手該有的水平。”


    奈良鹿久看了看火影大人的臉色,輕聲問道:“那我給您換一份工作餐?”


    別看火影工作餐僅是三菜一湯,但全是知名廚師所做,味道遠不是山城星這種新手能比,而且食材都是精挑細選的,安全問題絕對達標。


    葉山搖搖頭說道:“不必了,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況且算不上難吃,我沒那麽嬌生慣養。昔年在前線,我什麽食物沒吃過?最艱難的一次,我和山城辰誤食了毒蘑菇,好家夥眼前綠油油一片,看什麽都是綠的,好在沒遇到敵人,不然眼前全是綠的哭都沒地方哭。”


    奈良鹿久興致勃勃聽著火影大人講述往事,這也是他每日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因為火影大人的故事總是別樣新穎,讓人樂在其中。


    “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前線都被打穿了,甚至宇智波鏡那種人物都死了,我們小隊三人撒丫子就跑,頭都不敢迴。結果就是身上帶的幹糧僅能湊合一頓,又不敢生火烤小動物吃,最後被逼的沒辦法,隻能撿些蘑菇充饑。”


    葉山扒拉著米飯,一邊吃一邊繼續說:“為了一點蘑菇,我們差點沒跟另一隻小隊幹起來。但光吃蘑菇又不抗餓,眼前又是綠油油一片,隻能躲在樹洞裏祈禱敵人沒追上來。”


    奈良鹿久忍不住問道:“那您是怎麽活著迴來的?”


    葉山喝了口湯,聞言笑道:“全靠運氣好唄,大熊杜夫他們四個走在我們前麵,碰到了敵人被全殲,致使我們三個撿了大便宜,不然真得栽。”


    清淡的笑容裏隱藏著深深無奈,如果能選擇的話,葉山希望大熊杜夫不要走在自己小隊前頭,但天不遂人願,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又能怎麽樣?


    “現在想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竟然有些懷念,我還以為自己會選擇遺忘掉的。”


    “我聽族內老人提起過,您這叫憶苦思甜不忘來時路。”奈良鹿久神色輕鬆拍著馬屁。


    葉山咽下最後一口飯,慢慢搖搖頭端起茶杯吹了吹道:“你也甭拍馬屁,我是什麽人自己心裏有數。”說著,他淺飲一口茶水繼續道:“我就是個普通人,僥幸成功罷了,坐在這個位置上全靠陰差陽錯,若是能有所作為就算燒高香嘍。”


    “瞧您說的,火影大人已經超越了先代,村子也在您的帶領下越來越好了。”奈良鹿久陪笑道。


    “哪裏變好了?背地裏不少人可沒少罵我,說我是什麽菩薩火影、慈悲忍者,根部的人整天正事不幹聽別人牆角倒是厲害。”葉山半拉著眼皮淡淡說道。


    “這是下麵的人不明白您的真實目的與宏偉計劃,我會讓人多注意的。”


    “注意什麽?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葉山抬起頭,放下手裏茶杯認真說道:“木葉忍村成立幾十年,火影都換了四個,也沒聽說有誰因為說幾句話受到懲罰的。”


    “我提這件事不是為了讓你堵上他們的嘴,而是告誡你要實事求是,少說好聽的話。要腳踏實地做事情,更要指出我的不足,端茶倒水的活需要你來幹?”


    奈良鹿久神色凝重點點頭,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幹了兩年多了,早已不是當初純粹的他了。葉山的話說的很直白,就差直接罵出聲了,引起了奈良鹿久的高度重視。


    為什麽葉山會批評自己的工作作風問題?奈良鹿久捫心自問,自己兩年多來勤勤懇懇,處事也從不偏袒誰,怎麽就是幹事不踏實了?


    葉山暼了對方一眼,淡淡說道:“你是聰明人,即便我不明說也懂我話中意思。忍者做事情不要老是盯著有什麽好處方麵,有時候太機靈反而是壞事。”


    奈良鹿久心裏一突,頓時明白了火影大人的意思,張嘴就要變態,卻被打斷:“你什麽都不用說,這件事到此為止。”


    “待會的忍術研究協會大會你不用陪同,豬鹿蝶那邊需要一個代言人,你就作為代表出席吧。”


    “萬分抱歉火影大人,我會引以為戒。”


    葉山站起身子,背對著對方,透過窗戶打量著村內景色,言語間仿佛帶上了寒冰:“山中一族抽調直係忍者一名加入根部,秋道一族扣除本年度三成經費,奈良一族我給你個麵子就不罰了。”


    奈良鹿久額頭上冷汗岑岑,頭一迴覺得冬日如此炎熱,單膝跪地低著頭,恭敬聽著火影大人的吩咐。


    “聽著,我最後再強調一遍:我從來不是唯我獨尊的人,也不是任人唯親的火影。猿飛日斬一係也好,宇智波一脈也罷,隻要用心做事的忍者,我一概大用特用!但若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


    葉山擺擺手說道:“滾下去好好做事!”


    奈良鹿久神色慌張的走了,在絕對權利麵前,他隻有唯唯諾諾的份,根本沒有反抗餘地。


    真不怪葉山這個火影難伺候,而是豬鹿蝶純粹把他當傻子糊弄。這麽重要的大會,就連三位火影都擠出時間參與,他們倒好,派幾個小魚小蝦糊弄,換誰不生氣?


    葉山輕輕拍拍手,一名辦公室忍者瞬身出現,等候著吩咐。


    “把飯菜撤下去,順道請兩位副火影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情相商。”


    “是!”


    沒幾分鍾,宇智波富嶽和波風水門聯袂而來,見葉山臉色不太好,好奇問道:“是誰不開眼惹到你了?”


    葉山掏出香煙,一人丟了一根說道:“沒什麽大事,會議馬上開始了,你們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你這位火影親自到場檢查了。”波風水門開玩笑說道。


    葉山吸了口煙,神色淡淡說道:“這次會議召開時間緊促但意義重大,務必不能出現紕漏。”


    “我知道,你放心吧,所有事項都準備好了。”波風水門收斂笑意迴道。


    宇智波富嶽點燃手中香煙,在煙霧升騰中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準備準備前往會場了。”


    葉山點點頭,從牆上衣服架上取下火影羽織,三下五除二穿好,自顧自打量打量發現沒問題後道:“我們走吧。”


    三人一前兩後走在街上,頓時成為最耀眼的存在,不少忍者群眾停下手裏事情上前問好。自打木葉忍村成立以來,葉山還是第一個允許其他人穿上白色羽織的火影,盡管兩位副火影羽織與正火影的相差不小,但乍一看去沒什麽大區別,就好似村子內有三位火影一樣。


    不多時,位於火影大樓正東方向一公裏左右的大型會議室到了。這裏原本就是召開上忍會議場所,可以一次性容納兩百人的大場所,但今天仍然人滿為患位置不夠坐,不少人站著開會。


    甫一進入會議室,正對著入口處的是主席台後麵牆壁上巨大鮮豔的木葉忍村標識,數百個忍者家族族徽伴隨左右,其中最顯眼的當屬千手一族族徽和宇智波一族族徽,被放置在了忍村標識中間,隱喻二者相生相依不可分割。主席台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張長方形桌子,桌子上鋪著紅綢布,再搭配上土之國名匠親自燒出的青花瓷茶杯,簡約卻不簡單。


    會議室內采用最新研製出的led燈泡照明,成百上千模樣相同的燈泡被人巧妙擺放成木葉標識,從下麵望去震撼人心。


    幾百名身著木葉製式馬甲的忍者整齊劃一的坐著,當然還有不少記錄者與各個大國的記者站著,讓會議室顯得很擁擠。


    當葉山在兩位副火影陪同下出現在會議室入口時,所有忍者齊刷刷站起來,沒有任何多餘動作,隻是目送他們一步步走到主席台上。


    葉山摘下戴在頭上的火影鬥笠,微微笑了笑說道:“都坐吧。”


    除了沒位置的人,所有人立刻坐下,整齊劃一的就像個機器人。


    “大家不用太拘束,我們這次開會不是競選火影,笑一笑不會扣分。”葉山開了個小玩笑。


    “嗬嗬嗬”


    “嗬嗬嗬”


    下麵人繼續正襟危坐,倒是波風水門和宇智波富嶽笑了起來。


    這也與葉山的性格有關,他平日裏總是板著臉工作,久而久之村裏的忍者都不敢太隨意。


    “首先,在會議正式開始前,請允許我代表火之國、代表木葉忍村對你們送上誠摯的恭喜!恭喜你們成功活到了大戰結束,也恭喜你們被協會選中!”


    “嘩啦啦”


    這次沒冷場,所有人都鼓掌,葉山笑了笑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召開會議,為的就是選出忍術研究協會的領導層,希望大家積極踴躍參與,盡可能公平公正的投出自己寶貴的一票!”


    鼓掌聲結束後,波風水門笑道:“剛剛火影大人的講話很簡潔,這也與我們協會腳踏實地的工作作風相契合。本次會議應到人數279人,實到人數247人,符合協會規定,會議做出的任何決定一經通過即為有效!”


    “我宣布,忍術研究協會第一次全體大會正式!下麵進行會議第一項:選出協會主席副主席人選!”


    主席台兩側擺放著兩個巨大的透明箱子,葉山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起的紙條,在眾人注視下鄭重其事的放了進去。


    宇智波富嶽和波風水門緊隨其後也投放了紙條,接下來,一個又一個參會人員投放了自己的紙條。


    等到所有人投票結束,宇智波富嶽和日向日足一邊一個,在眾目睽睽下打開了箱子,波風水門則充當記錄者,三人當眾查看代表們的意見紙條。


    “白雲葉山主席一票”


    “宇智波富嶽副主席一票”


    “波風水門副主席一票”


    “日向日足副主席一票”


    “......”


    最終,葉山以246票當選,丟掉的那票是他自己投的,而且還是投的宇智波富嶽,搞得後者頗為無語。


    宇智波富嶽以246票差遺憾敗選主席一職,倒是以213票高票當選副主席。


    波風水門以197票當選副主席一職,險些被日向一族掀翻,算是有驚無險。


    近年來,日向一族越來越活躍,當然這與葉山的暗中支持分不開,但是究其原因還是人家有這個本事。


    日向一族現在牢牢把控著村子守備體係、情報體係、偵查體係,日子遠比三代火影執政時期好多了。


    葉山內心鬆了口氣,還好他的得力戰將波風水門沒有被掀翻,否則接下來許多工作都沒辦法開展了。


    既要公開公正,又要選出自己滿意人選,葉山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


    按照宇智波富嶽想法,這玩意就是火影一句話的事,犯不著費力吧唧的選來選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未來幾十年後,當後世人論起民主自由思想起源時,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今日看起來繁瑣的會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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