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雷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跳躍在卡卡西手掌上,指揮室內的溫度似乎更加低了,宇智波帶土豔羨的盯著雷電,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甘。他是自詡天才忍者的家夥,然而在事實麵前,帶土心中出現了落寂感。


    葉山摸了摸帶土頭發,笑嗬嗬走到卡卡西麵前,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起來。


    很快,葉山便看出了這個術的優點,不由讚道:“真是個不錯的術,按照標準可以算是a級。”


    卡卡西散去查克拉,耀目雷光逐漸變弱,他擦了擦額頭汗水,顯然剛剛的忍術對於他來說負擔不小:“師父,您認為這個術的缺點在哪裏?”


    葉山眼中讚譽之色愈發濃厚,少年愛慕強大是好事,但過於自信的話很容易演變成自負。在忍者戰鬥中,絕不允許自負,因為每一個成長起來的忍者都有自己的底牌。卡卡西能夠保持不卑不亢,能夠率先問出缺點而不是有點,讓葉山很欣慰。


    “這個術威力很大,集中起來的雷屬性查克拉極具穿透力,再配合上你的速度,想來會成為一個大殺招。”葉山先是點評了好處,緊接著他又道出了缺點:“然而,忍者在戰鬥中將全部力量聚集在一處是很冒險的行為,雷屬性查克拉帶來的麻痹效應會導致你疼痛感知力下降,再加上視線容易被耀目雷電充斥,你的觀察力也會受阻。”


    “卡卡西,這個術真的很好,但對於你來說,它卻不是最適合的,我希望在戰鬥中你盡量減少使用此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來都不是忍者應該優先考慮的事情,記住了嗎?”


    旗木卡卡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在忍術實驗階段也發現了弊端,而且和葉山所說的相差無幾,但仍不甘心的問道:“難道就沒有補全缺點的方式方法嗎?”


    葉山瞥了眼宇智波帶土,輕笑道:“目前沒有,或許這個術帶土施展效果比你好。”


    卡卡西皺眉不語,過了片刻後恍然大悟道:“因為寫輪眼?”


    “對,開啟寫輪眼的宇智波一族忍者動態視覺到達了變態地步,他們可以輕鬆規避掉雷電帶來的視覺障礙,甚至還可以提前預知敵人的下一步動向及時調整,你這個術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製一般。”葉山攤攤手說道。


    卡卡西有些沮喪,這個術是他苦思冥想得到的,卻沒料到與自身契合度不高,難免失望起來。


    葉山笑了笑,摸著卡卡西頭發說道:“你先別失望,千鳥的開發對於你的成長很有幫助,難道你忘記木葉白牙賴以成名的絕技了嗎?”


    “您說的是翔雷殺?!”卡卡西精神一振,眼神也活絡起來。


    “不錯,正是翔雷殺!”葉山後退一步,身體表麵浮現細小的電弧,這電弧細如發絲,但又那麽的清晰可見:“翔雷殺的奧妙就在於集中,將雷屬性查克拉集中到腳掌底,利用瞬間爆發力獲得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往往可以瞬息斃敵,是雷屬性至高應用。”


    說著,葉山身形消失在四人視線裏,再出現時倒立在了屋頂:“卡卡西,這是你命中注定要繼承的忍術,我不過是個過渡者,旗木朔茂的衣缽還要靠你發揚光大。”


    卡卡西抿抿嘴,眼神變的黯淡起來,他偏偏頭,沒有剛剛的雀躍模樣。


    “不,即使不修行那個男人的秘術,我依然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卡卡西如此說道。


    “你說什麽?”


    葉山的笑容僵在嘴角,不可置信的嗬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混賬話嗎?”


    卡卡西倔強的抬起頭,盯著葉山眼睛一字一頓說道:“我說,我不需要失敗者的秘術!”


    “你!”葉山瞬身來到卡卡西麵前,右手剛剛揚起就要給個大筆兜,但看著對方稚嫩臉龐,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您打吧,即使打死我我也認為他是個失敗者!”卡卡西不進反退,大聲道:“在忍者世界裏,不遵循規矩的人都是廢物!難道不是這樣嗎?”


    葉山難以置信的看著卡卡西,怎麽也想不到他會變成這副模樣,心中湧起酸澀:“卡卡西,你還小,你見過的是非曲直很少,你體會過的酸甜苦辣很少,甚至你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還少,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一名忍者的成敗,從來不以成績衡量。”


    “哼!不管怎麽算,那家夥在我心中都是失敗者,我將來要成為師父這樣頂天立地的忍者,而不是窩囊死在自己兒子麵前的人!”


    塵封已久的記憶浮現在眼前,葉山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卡卡西他的父親才是頂天立地的忍者。


    知其不可而為之是種勇氣,更是種氣節。在生命與忍道麵前,旗木朔茂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他死在了最璀璨的年紀,他的光芒比任何人都閃耀!


    “卡卡西,我不怪你,這些年來我也沒有盡到該盡的責任,。但有件事情我想讓你明白,那就是絕對不允許在我麵前說朔茂的不好!”


    卡卡西耷拉著眼皮,不想在這種問題上過多糾結,他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父親是個失敗者,即使葉山早已為其正名:“您說是就是,我聽您的。”


    葉山陷入了深深自責中,在旗木朔茂選擇去死的夜晚,他親口答應對方會好好照應卡卡西,但如今看來他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世界上誰都都不能否定旗木朔茂的偉大,因為葉山會讓他們永遠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但他的兒子卡卡西除外。


    麵對少年的敷衍,葉山是即不能打也不能罵,於是他選擇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轟走了卡卡西:“滾出去!在戰爭結束前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抽你一次!”


    卡卡西深深看了眼葉山,少年的眼睛帶著青春期特有倔強,這是種九頭牛都拉不迴的叛逆。


    待到卡卡西走後,宇智波帶土躡手躡腳朝著門外挪去,最好的朋友受了委屈他自然不能束手旁觀。


    “站住,你要去哪裏?”


    “啊?”宇智波帶土撓撓頭不好意思說道:“剛剛吃多了,我想去小解。”


    “哼!不許去!”


    “讓卡卡西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你來說說最近修行的情況。”


    宇智波帶土麵色一苦,磨磨蹭蹭走到葉山身前,小心翼翼道:“我最近修煉了幾種火屬性忍術,在手裏劍操控方麵也大有進步,要不我給您演示一下?”


    葉山很不滿帶土的修行進度,或者說卡卡西的天賦異稟讓他不自覺的以高標準要求帶土:“宇智波火刀掌握了嗎?”


    “沒...沒有”


    之前宇智波富嶽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孩子是個天才,還讓自己多多關照,如今看來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沒事就刻苦修煉,是我平時太溫和了還是你叛逆期到了?下次再沒有長進,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宇智波帶土忙不迭的答應,然後看了看葉山臉色,繼續朝著門口方向挪去。


    葉山心煩意亂的揮揮手道:“抓緊消失,除了山城星都給我消失。”


    宇智波帶土拉著原野琳頭也不迴的跑了,生怕下一秒對方會反悔。


    “臭小子!”葉山笑罵道,然後招招手示意山城星上前,仔細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溫聲問道:“這兩年在前線還好嗎?”


    少女很拘謹,她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聞言迴道:“總的來說還好,就是生活方麵不太方便。”


    前線男性忍者居多,女性忍者大都從事醫療、情報等輔助類工作,像山城星這樣活躍在一線的不多見,難免會產生些隔閡與不便。


    “山城辰曾多次和我說過不希望你成為忍者,但事與願違你還是幹起了這行。都怪我,這些年來忽視了你們母女生活,我對不起山城辰。”葉山有些愧疚。


    山城星搖搖頭,姣好的麵容在燈光下顯得很剛毅:“是我執意要成為忍者,我想沿著哥哥曾經走過的路走下去,想看看他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樣生活。”


    葉山思索片刻後說道:“那你感受如何?”


    “不好,成為忍者一點也不酷,整日打打殺殺的毫無樂趣。”少女很耿直答道。


    “見多了生死,聽多了哀嚎,讓我開始厭惡這個職業,您說為什麽人類不能和平相處?”


    曾經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女孩,終究還是被環境塑造成了哥哥的模樣,這讓葉山愈發難過。他想起在無數個激烈廝殺後,山城辰也是這樣問自己,那時他的迴答很簡單——為了更好的活著,但這個答案卻不能告訴女孩。


    “原因很複雜,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戰爭即將結束,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想在村子裏開一間雜貨店,這也是哥哥的心願之一,當然這都是我當上真正的上忍以後事情。哥哥曾數次與我談及過晉升上忍難度,他很想成為上忍得到村子認可,但都沒成功。”


    葉山很傷心,他從包裏掏出香煙,習慣性的點上,但在看到少女皺眉後掐滅,複又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你的哥哥超越了普通上忍,隻是因為我的緣故一直沒有晉升罷了,你大可不必較真,安心去開雜貨店。”


    這倒是實話,山城辰的實力不弱,無論是資曆還是忍術都達到了上忍水平,但礙於他的傾向一直沒晉升而已。事實上,若不是葉山擊殺了霧隱村所謂的忍刀七人眾,他根本不可能順利晉升上忍。


    少女沒有說話,右腳不停的扣著地麵,很快就將泥土扣出一個小小的坑。


    “你之前有沒有察覺到卡卡西怨恨他的父親?”


    “他一直都這樣啊,您不知道嗎?”少女奇怪的問道。


    “....”


    葉山還真不知道,否則早就抽卡卡西了:“我不知道,希望你能開導開導他。”


    “嗬嗬”少女語氣不好說道:“他那麽孤傲的人我可沒資格開導,而且我也認為你是個失敗者,至少是個失敗的隊長。”


    緘默,葉山除了緘默別無它言,因為他真的是個失敗的隊長。小隊成員山城辰死了,山中柚羅失去了繼續當忍者的資格,怎麽看他都是個不稱職的隊長。


    “撲哧”少女輕笑一聲:“哥哥曾說過你是個不經逗的家夥,現在看來還真是。逗你玩的,在我心裏你已經很成功了,至少你讓哥哥活到了忍戰結束。”


    葉山苦笑連連,一時間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話:“我確實是個沒有幽默感的家夥,山城辰說的沒錯,你也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我單獨留下你,是為了告訴你接下來的任務很危險,你有權力選擇退出。”


    少女認真想了想,開口問道:“卡卡西他們要去嗎?”


    “要去的。”


    “那我也去!”少女斬釘截鐵的答道,隨即害怕葉山不批準,又補充道:“卡卡西他們三個挺好的,對我也很照顧。小隊缺了我短時間內實力會大打折扣,我不能臨陣脫逃。”


    葉山點點頭,囑咐道:“你有選擇的權力,但我想提前警告你,千萬不許用那個術。”


    至於是什麽術葉山沒直說,他相信山城星心裏清楚。以命換命的術固然很逆天,但生者無疑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中,甚至心理不強大者很容易走上歧途,這是葉山不希望看到的。他希望山城辰的妹妹平安健康活下去,而不是默默無聞死去。


    “嗯!”少女應了一聲,又問道:“我可以走了嗎?時間不早了,我該睡覺了。”


    短暫的對話很尷尬,葉山沒有挽留,讓山城星離開了指揮室。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說,臨行前他都打好了腹稿,但不知為何,一看到對方那張熟悉的臉龐,千言萬語都藏了起來。


    他走到指揮室外,靜靜看著天上繁星,又開始了多愁善感。


    是的,葉山是個不折不扣的矯情人,他極其容易睹物思人,或許,這就是長大的煩惱吧。


    至於卡卡西那個小崽子,葉山計劃大戰結束後把他扔到雨之國駐村搞農業發展,讓他好好的看看世間疾苦。


    活在溫室中的忍者,永遠也體會不到旗木朔茂的偉大。葉山認為這些年自己對卡卡西太嗬護了,忽視了苦難對於成長重要性。


    忍者不僅要有高超的實力,更要有一顆多愁善感的心,否則就是一台殺戮機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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