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著,沒有迴曾文迪的話。


    “以前的king戰隊被皇族收購,買裏麵的麻辣香鍋和小虎隻是次要的,他們想要的東西,隻是這一個lpl的名額!在業內,一個lpl的戰隊名額,價值八百萬,而且是有價無市,所以鬥魚就自己創建了一個戰隊,從tga開始打起,時機一成熟,就轉手賣給某個戰隊,隻要有這個lpl的名額,肯定有很多大俱樂部搶著要,然後他們將許多頂尖選手塞進去,變成一個超級強隊。”曾文迪對我說道。


    “所以說…鬥魚創建這個戰隊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想賺錢,八百萬還是上個賽季的行情,就你們這個戰隊,估計至少得上八位數,區區三個月不到,能有這個數,暴利。”夏凝在一旁感慨道。


    “不過我們知道也沒用,沒辦法和鬥魚競爭,這個太難了。”曾文迪搖頭道。


    “你們說完了沒有?既然事情你們都搞清楚了,那我走了?”我對他們說道。


    “哎,先別急,爭哥,你以前不是挺反感打職業的嗎?現在他們把你從裏麵剔除,你不應該高興才對嗎?”曾文迪說道。


    “高興?嗬嗬,我該高興,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為你們虎牙辦事的一個他媽什麽商業間諜,其實老子多想跟著那支隊伍把成績打上去,你們懂嗎?”我怒視著曾文迪說道。


    我情緒一激動,濺了曾文迪一臉唾沫星子。


    沈晗青以為我是虎牙派過來的“小偷”。


    司馬奕因為我的這個身份教給我的東西半全不全。


    金昔因為我是虎牙的,潑我一臉水憤怒離開。


    謊話說得多了,也就變得像真的。


    我始終無法忘記比賽台下,為我鼓掌呐喊的胖子,為我豎起橫幅的女粉絲。


    那些在我發揮失常的時候,還為我加油鼓勁,來到現場看我比賽的觀眾。


    我始終無法忘記我在賽場上帶領隊友肆虐橫行對方地盤意氣風發的感覺。


    也無法忘記一次次死在韓國中單手下的屈辱和憤怒。


    當我想把這一切扳迴來,想去打對麵的臉,想讓自己更加強,讓一切都變得更好的時候。


    戰隊把我剔除,一切戛然而止。


    “徐爭…你要是真的想打職業的話…我也有辦…”


    “滾!”我喝止住了曾文迪。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曾文迪引起的。


    如果不是他,我說不定現在還在大學裏過著平靜的生活,壓根就沒有這麽多起伏變化。


    曾文迪被我這麽一喝,臉上也帶了一絲不悅地慍色,但最終,他臉色還是緩和了下來,對我說道:“我對不起你。”


    我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rox戰隊,是我們虎牙從14年就開始讚助的戰隊,所有人員都是我們把關,今年離總冠軍,隻有一步之遙。”


    曾文迪在我身後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們有能力打造一支世界級戰隊,就有能力再打造一支。你有想法了,可以迴來找我,算我欠你的。”


    “這塊玉佩,我等你迴來拿,你想的,總有一條會拿迴來的。”


    “砰。”


    我把大門關上。


    長舒一口氣,走出了虎牙總部。


    我一陣心煩意亂,拿出手機,撥打了秦鬱的電話。


    今天早上秦鬱的舞蹈班也畢業了,剛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係,請稍後再撥。”


    秦鬱的電話關機了。


    我將手機收進口袋,秦鬱也不知道是什麽壞毛病,一鬧脾氣就拒絕溝通,這手機關機,也八成是她故意的。


    我現在就怕她看到金昔帶領dy戰隊晉級,誤以為金昔真的兌現和她說過的話,所以現在拒絕和我溝通,那我他媽就爆炸了。


    隨後的時間裏,我又從虎牙總部去鬥魚總部把合同給解約了,我們半年是簽的五萬,如今按照三倍賠償,是十五萬,我的手機短信裏先是來了一條十五萬的到賬信息,又來了一條五十萬的到賬信息。


    這五十萬,估計是曾文迪給我的。


    我思前想後,最終又撥打了金昔的電話,想找她聊聊。


    結果,金昔的手機也是無法接通。


    這兩人為什麽毛病一個比一個臭?一生氣就喜歡拒絕溝通?或者說女人都這樣?


    我心情壞到了極點,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無處可歸。


    隻能去投靠我姐了…


    就是不知道她現在還在租著房子沒有。


    我撥通了王詩楠的電話,好在她的電話打得通,讓我鬆了一口氣。


    “喂,王詩楠。”


    “這麽久時間沒打我電話,想起我來了?”王詩楠說道。


    聽到王詩楠的聲音,我心中總算是才有了一些安定,但我現在根本沒心思和她開玩笑,於是開口問道:“你現在還在外麵租房子嗎?”


    “在啊,這裏太舒服,我不想迴學校住了,怎麽了?”王詩楠好奇道。


    “你在家等我一下,我現在憋得慌。”我說道。


    “你憋得慌…找我幹啥,我不是隨便的人啊。”王詩楠說道。


    “我草,誰他媽現在和你開玩笑,我煩著呢。”我沒好氣地掛斷電話,媽的,這個智障。


    我乘車又一路來到了王詩楠的租房處,我有租房的鑰匙,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門沒鎖,你推就是了,拿鑰匙插個什麽勁?”王詩楠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沒好氣地看著我說道。


    我把鑰匙從孔裏抽了出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真的好煩啊,真是神誌不清了。”


    “你怎麽了你?感覺你整個人看上去就不太對勁,和吃了火藥似的。”王詩楠說道。


    王詩楠穿著一件粉紅色絲質睡衣,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香味溢滿了大廳,她指了指沙發,說道:“先坐吧,有什麽事好好聊聊。”


    我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點上了一根煙,說道:“這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反正我現在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不知道該聯係誰,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王詩楠莞爾對我說道:“所以你就來我這咯?我是應該高興你把我當成了最後的依靠,還是該埋怨你最後才想到我?”


    我抹了一把臉,說道:“我現在沒心思和你開玩笑…我現在真的挺不開心的。”


    王詩楠坐在我旁邊,說道:“好啦好啦,反正我看見你這一副吃了屎的樣子就說不出的開心,有什麽不開心的分享分享讓我繼續開心下唄?是感情不順了?和那秦鬱鬧掰了?還是打職業打出什麽毛病了?”


    我咬牙瞪了王詩楠一眼,說道:“都有!”


    “哎喲,這個就嚴重了。”王詩楠笑了笑。


    我哼了一聲,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準備喝,結果咖啡太燙,把我燙得齜牙咧嘴的。


    “你慢點,又沒人和你搶。”王詩楠說道。


    “王詩楠,我問你個事。”我把咖啡放下,對她說道。


    “什麽事?”王詩楠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我說道:“你有沒有經曆過…就是別人都誤會你,你很難受,但是你還必須讓別人繼續誤會下去的這種感覺?”


    王詩楠微微一愣,說道:“有…吧?”“也可能沒有吧,我也不知道,可能經曆過也可能沒有經曆過。”王詩楠歪著頭,想了好一會。


    我說道:“你這不是說了一堆廢話?我替曾文迪辦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王詩楠說道:“我知道。”


    我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虎牙的間諜,都以為我去鬥魚是為了知道商業機密,而不是真心實意的打職業,我承認我一開始對打職業沒有一點興趣,但到最後,我他嗎對打職業很有興趣了。但到了最後,我卻不能說,隻能和他們說我確實是個間諜。”


    “因為…因為他嗎的男人的麵子實在太重要了,也太他媽的憋屈了,活要麵子死受罪。”我撓著頭說道。


    當司馬奕宣布開除我們的時候,我隻能一廂情願的讓他認為我是間諜,而沒有任何打職業的想法,保留最後一絲驕傲。


    這種感覺很難受。


    “你的那個戰隊…不是贏了嗎?你是不是因為輸了兩把,所以心情不太好?現在你們隊友都在嫌棄你?”王詩楠問道。


    我好奇道:“你還關注了我的比賽?”


    “你的所有比賽我都關注了,隻不過你最近幾把才上場,在晉級賽的時候,你們戰隊讓二追三,很厲害啊,你們那個女選手是誰啊?能不能替我要個簽名?她打比賽的時候實在太冷靜了,長得又漂亮,老娘我分分鍾被這小女孩圈粉。”王詩楠讚歎道。


    我撫著頭說道:“你別提她了。”


    王詩楠臉色一板,說道:“你不會和她…”


    我趕緊擺了擺手,說道:“啥都沒有!”


    王詩楠隨後說道:“其實我是希望你和她能有點什麽,至少我看她比看秦鬱順眼。”


    我無奈地說道:“你別看見是個女生就和我扯上關係,我這麽正經的一個人。”


    “正經嗎?你睡在我床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啊。”王詩楠半眯著眼睛看著我。


    我把臉埋在自己的兩隻手上,說道:“我怎麽有一個這麽智障的姐姐?嗎的想發發牢騷都沒地方發,智商分分鍾被降低。”


    原本我心情還挺沉悶,現在被王詩楠這麽一帶偏,想裝也裝不下去了。


    王詩楠冷眼橫眉地說道:“你啥意思?就你還敢說我智障?”


    “我現在被戰隊開除了。”我重新坐直,靠在沙發後背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王詩楠。


    “不會吧?就因為你兩場沒發揮得好?你們戰隊不是最後還是晉級了嗎?”王詩楠驚訝道。


    我說道:“因為這個戰隊壓根就不屬於我們,隻要我們晉級到lpl之後,這個戰隊就會自動把我們剔除,換上頂尖的隊員。”


    “對了…說到這裏,我想起了。”我眉頭一皺,彎下身子,看著王詩楠說道:“姐,這件事,你應該知道點眉目的吧?”


    王詩楠蹙眉看著我,指著自己說道:“我?我知道什麽?”


    “沈晗青他沒給你提過嗎?”我接著問道。


    “沈晗青為什麽會和我提這些?”王詩楠反問道。


    我往門口努了努嘴,說道:“那雙男士拖鞋是怎麽迴事?我平常隻穿腳下的這雙,另外,這玻璃桌下麵有煙灰沒清掃幹淨啊,應該不是我剛才彈的吧?王詩楠,你老實和我說,你和沈晗青發展到什麽地步了?他是不是都在這裏過過夜了?”


    王詩楠蹙眉說道:“你什麽意思?”


    我把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沙發上繼續說道:“我沒什麽意思,我就是問一問,你愛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不關我事,隻是當我問你我想知道的東西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瞞著我。”


    “誰瞞著你了?你是不是神經病?沈晗青是經常來,怎麽了?他經常來就得告訴我你們戰隊的事情了?打了一次職業,就變得自大了?”王詩楠語氣不善地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說道:“得,我自大了,你不歡迎我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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