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伴隨著海風拍打在我和金昔的身上,耳邊傳來了海鷗的叫聲,陽光很大,海水很藍,時間過得也很慢。


    我與金昔分開唇瓣,我低頭看著金昔,金昔卻也將頭低下,不敢看我。


    “農夫山泉…”


    “什麽意思?”金昔抬起頭,又羞又躲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抿著唇偏過去。


    “有點甜的意思啊。”我笑著說道。


    金昔臉頰粉紅,她掙脫出了我的手,朝著岸邊走去,邊走還邊說道:“不想和你說話!”


    “為什麽又不和我說話了?”我追了上去。


    “因為…你…你很讓人討厭!”金昔羞惱道。


    “我怎麽了啊?你剛才都掉海裏了,我又救了你一次,怕你淹死,還給你做‘人工唿吸‘了。”我瞪大眼睛說道。


    “不許說了!狗屁的人工唿吸!我掉海裏還不是因為…你…你去死!”金昔自知事情難以解釋得清楚,連忙快步朝著洞穴的方向走去。


    我心頭一陣暗樂,此時金昔這模樣,哪裏還能讓人聯係起剛見到她時的高冷樣子?


    我一路追著金昔到洞穴門口,金昔揉著濕漉漉的頭發,坐在洞穴口背對著我,也不知道在生哪門子氣。


    “摩西摩西?”我走到金昔身後,探出一個賊兮兮的腦袋看著她說道。


    “哼。”金昔瞥了我一眼,又轉了一下身子,繼續背對著我。


    “你咋又生我氣了?”我好奇道。


    “我就沒原諒過你。”金昔噘著嘴說道。


    “為什麽呢?”我繼續問道。


    “你好囉嗦啊!你自己心裏清楚!”金昔使勁拽著草,憤憤不平地說道。


    我撓著頭,左思右想,不明白我哪裏做錯了,我試探性地問道:“給點提示唄?”


    “你有喜歡的人了還…還對我這樣。”金昔幽怨地說道。


    我一愣,低頭久久不語,隨後我抬起頭,看著小島上撲翅而過的飛鳥,說道:“可能是在你麵前我無法控製自己,我這個人意誌力是隨心情變化的。”


    金昔偏過頭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挑起眉毛對我說道:“你最好別對我有想法,在我拿到世界冠軍之前,我不會談戀愛的,不會和包括你在內的任何人交往。”


    “我知道…隻要等出島以後,你別把我當流氓抓起來就行了。”我苦澀一笑。


    “那說不準。”金昔背過身子說道。


    “如果不是在這座島上,你剛才說的這些話就顯得很多餘了,實際上,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歎息著說道。


    “你說,一個人一輩子可能隻喜歡一個人嗎?”金昔對我問道。


    “應該不太可能吧,我記得我幼兒園喜歡的女生叫小鈺,小學暗戀的女生叫小雅,初中暗戀的女生叫小妍…一個人怎麽可能隻會喜歡一個人?”我認真地迴道。


    “哦…”金昔神情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應了一聲。


    “你覺得呢?”我笑著看著她。


    “我不知道。”金昔搖頭說道。


    我在金昔的身邊坐了下來,叼了一根草銜在嘴裏,然後將雙手枕在腦後,平躺在了地上,看著天空中的雲卷雲舒,對她悠悠地說道:“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生我氣了。”


    金昔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我,說道:“你說來聽聽。”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輕浮?”我對她問道。


    金昔沒有出聲迴答我,隻是點了點頭。


    我繼續問道:“是不是很讓人覺得沒安全感?”


    金昔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了。


    我把草根放在口裏嚼了幾下,直到口中滿是草味。


    我對金昔說道:“其實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輕浮小人,唯利是圖,難成大器,我重來就沒有你那麽大的目標,想拿什麽世界冠軍,我沒想都沒想過,我做一點看一點,隨心所欲,無拘無束,覺得怎麽開心怎麽來,做事肯定會留有遺憾,但是我不想顧頭顧尾,隻是覺得不要後悔就好,你在岸上的行為很讓我感動,所以我就想親你。”


    “可是我又希望,我做的每件事,都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我身邊的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你知道嗎?這是不可能的。”我吐掉了口中的草根子,目光悠長地說道。


    “為什麽不可能?”金昔抱著雙膝,好奇地看著我說道。


    我笑了笑,對她說道:“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加入了一個叫逐夢電競社的社團,這個電競社很有意思,分四個部門,其中一個部門叫端茶遞水部,裏麵的社員沒有打遊戲的資格,每天的任務就是給其他三個部門的社員服務,隻有在沒有事情做的時候,他們才有多餘的時間上網玩遊戲。”


    金昔搖搖頭,頗為尷尬地對我說道:“我沒上過大學,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不過我聽得懂,你接著說把。”


    我說道:“然後我看不慣這種現象,我覺得這就是社團在剝削那些社員,我想幫助他們改變這種現象,於是我和其他的部門對著幹,我想讓所有部門的社員都地位平等,人人都能玩遊戲,我覺得大家都是學生,加個社團誰想去掃地抹桌子?我覺得自己做得很對,挺有正義感的。”


    “結果呢?”金昔眨著大眼睛,對我問道。


    我苦笑道:“結果…結果就是我慘敗,出現了一個叫沈晗青的人,他對我一直堅信不疑的人生觀,弄出了一點動搖。”


    “我想幫助的那些人,最後沒有一個人是向著我的。”我補充道。


    “所以啊,一麵又不想對做過的事情後悔,一麵又想無拘無束,隨心所欲…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無拘無束,就代表可能會有後悔,不想留有後悔,就意味著做什麽事情都要畏手畏腳,三思後行。”我感慨道。


    “沒想到你在平時還會想這麽多東西。”金昔說道。


    “那你聽懂我想表達什麽了嗎?”我轉過頭,注視著金昔澄澈的目光,說道。


    “你…你想說什麽?”金昔沒由來的一陣慌亂,俏臉一紅,連忙把頭撇過去。


    我在心裏琢磨了好長一段話,最後全部省略掉,對她言簡意賅地說道:“我就是想吻你,雖然這樣不對,但我不想後悔,我他媽的,就是喜歡你。”


    “……”


    金昔一下子顯得有些慌促,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別說這些話來騙我了。”金昔臉上的表情閃爍不安,顯得有些為難。


    我把手攤開,在地上呈大字型躺著,我笑了出來,說道:“那你就當我是在騙你吧,我也不求你也喜歡我,反正出去以後,你的誌向是世界冠軍,而我隻是想好好當一個替補,也談不上會有什麽關係了。”


    “其實是外麵有人在等你吧?”金昔問道。


    “這個重要嗎?”我反問道。


    “對你而言,有人等我,和沒人等我,又有什麽區別?”我補充道。


    “沒區別。”金昔下巴抵在膝蓋上,悠悠地看著遠方。


    “嗎?”


    “什麽?”我皺眉看著金昔。


    金昔搖搖頭,笑道:“沒什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我不解道。


    “喂,你為什麽要叫徐爭啊?”金昔話題一轉,忽然對我問道。


    我笑道:“你怎麽突然對我名字感興趣了?”


    “好奇。”金昔微微歪著頭,俏皮地笑道。


    “為什麽要叫徐爭啊…就是字麵理解唄,徐就是慢的意思,爭,就是與人一爭高下,一爭高低的爭,這名字是我爸取的,他那個人吧,不太上進,不思進取,所以給我取了這麽一個名字,意思是想讓我不要急於求成,自己想要的東西,慢慢地爭取過來,不能急。”我解釋道。


    “這名字…還挺符合你的。”金昔若有所思道。


    “那你的名字呢?”我問道。


    金昔似乎早已等著我這麽問過來,她笑道:“我的恰好和你相反,你是字麵就能理解,我是讀音才能理解,金昔又可以寫成今夕,我媽給我取的,意思就是,有什麽事情今晚之前就要做好,拖不得,不能慢。”


    “厲害了,那這麽說,我們這名字還是情侶名了?”我哈哈笑道。


    “誰和你是情侶名了,我們的名字賦予的含義完全相反,意思就是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金昔解釋道。


    “哦,這樣啊,是不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但現在我們是一個島上的人。說到這個情侶名…那你英雄聯盟的id又是個什麽意思?怎麽也和我的這麽像?”我對她問道。


    金昔說道:“你說的是我電一的id嗎?‘浮雲落日終有歸處’?”


    我點頭說道:“嗯…我看別的妹子都是取的什麽夏日麽麽茶,xx貓,xx少女之類的,你怎麽取了一個這麽男性化的id?和你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金昔說道:“哪裏不符了,浮雲落日,就是今夕裏,夕陽的景象,浮雲和落日,總有一天會到它該到的地方,意思是我一定會達到我想到的地方,也就是總冠軍。”


    我豎起大拇指,說道:“不愧是中國女faker,厲害了,解釋起來一套一套的。”


    “那你的呢?‘未待旭日不可語寒’是什麽意思?”金昔好奇道。


    我說道:“字麵上的意思是,沒有等到黎明來之前,就不能抱怨嚴寒,理解得更深刻一點就是,我也一定會等到我想要的黎明。”


    “那我們兩個的意思其實是差不多咯?”金昔驚異道。


    “是啊,隻不過你是在等黃昏,我是在等黎明。”我哈哈笑道。


    “有什麽區別嗎?”金昔蹙眉說道。


    “可能沒什麽區別。”我笑道。


    “好吧,我現在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金昔神色頗為認真,有些嚴肅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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