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桌桌地找尋著秦鬱的身影,發現在一個沒什麽人的角落裏,有一個桌球台上亮著燈,桌子旁的沙發上,坐著五六個男男女女在有說有笑地聊著天,而桌球台上,秦鬱和一名男子正在打著桌球。


    秦鬱難不成打個桌球,也遇到麻煩了?


    我匆匆走了過去,和秦鬱打桌球的男子穿著白色襯衫,黑色小西裝背心,頭發梳得筆挺,容貌俊朗,身材修偉,這穿著打扮,和沈晗青那貨還頗有一點相似。


    我緩緩走了過去,那男子勢頭十足的推了一下桌球杆,球進了。


    那男子笑著對秦鬱說道:“秦鬱,我又進了你的洞了!”


    秦鬱笑著他,說道:“什麽是我的洞呀?”


    那男子表情頗為自然地說道:“那個洞你進的球最多,當然是你的洞了。”


    我皺著眉頭,這貨在給我的秦鬱開葷腔?


    秦鬱在此時看到了我,連忙招手對我說道:“徐爭!我在這裏!”


    桌球台上的男子和沙發上的那五六個人齊齊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把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笑著對秦鬱說道:“你怎麽在這裏打起了桌球?”


    秦鬱笑著對我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張帆宇,今天我學校那邊的事情,要不是他幫忙處理,可能我就真的要休學一年了。”


    我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我剛伸出手想同他握一握,卻發現這個張帆宇在擦著桌球杆的頭子,壓根就沒在看我。


    我隻好把手又悻悻地收了迴來,對他說道:“你好。”


    “你好。”他彎腰,又拿著杆子對著白球捅了一杆,球又進了。


    我摸了摸鼻子,轉過身小聲對秦鬱說道:“你不是說你遇到麻煩了嗎?這就是遇到麻煩了?”


    秦鬱衝我一笑,說道:“其實也沒遇到什麽麻煩,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因為幫我一個忙,所以邀我出來我不能拒絕嘛,我就想帶你過來一起玩玩。”


    我嗯了一聲,指著桌球台上的那人,說道:“這個人好像有點看不起我的意思啊,我也看他不是很順眼,咋辦?”


    “他爸可是海城教育局副局長,厲害的很,要不然我今天這事情怎麽會這麽好處理呢。”秦鬱說道。


    “哦,懂了。”我點頭說道。


    “那沙發上的那些人呢?”我對她問道。


    “當然也是我的朋友啦,家裏都是比較有錢的那種。”秦鬱說道。


    我看著他們身上穿著打扮,說道:“我看出來了,反正你們這戲劇大學的學生,一個個都是人傻錢多。”


    秦鬱笑道:“你這算什麽話,我難道傻了?喏,這個你拿著,我不太會打桌球,你會嗎?要不你和他玩玩吧?”


    我說道:“好啊,沒問題,桌球這玩意,我懂一點。”


    我拿過秦鬱手中的桌球杆。


    此時,張帆宇此時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和陌生人打球的感覺比較怪,要不秦鬱你和我打完這把吧?下把我下了。”


    我哈哈一笑,說道:“不用了,打著打著就熟了,你也進進我的洞唄?”


    張帆宇臉色微微一變,似乎覺得我有些嘲諷他的意思,說道:“我和男人打桌球,都是打錢的,五百塊一把,怎麽樣?重新開局。”


    我驚異道:“五百塊一把?”


    張帆宇微微一笑,說道:“嫌大了?小點也行啊,二百塊一把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我是嫌小了,一千塊一把吧。”


    此時不光是張帆宇,連秦鬱座位上的那幾個朋友都笑了出來,張帆宇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兄弟,一千塊一把,你確定嗎?”


    我找了一根看得順眼的桌球杆,在手上搓了搓,說道:“確定啊,其實我也不太會,反正大家都是朋友,隨便玩玩嘛,圖個彩頭。”


    張帆宇嗤笑一聲,似乎覺得我有點強出頭的意思,對我說道:“那開始唄?”


    他伸手去把洞裏的球重新擺在桌子上,似乎要重新開局,而我對他阻止道:“不用重新開了,就這麽玩!秦鬱應該打的小球吧?”


    秦鬱是小球,還剩五顆大球要打,而張帆宇是大球,再把剩下的二個小球打進外加一個黑八,就贏了。


    “兄弟,你挺自信啊。”張帆宇笑著對我說道。


    “一般般吧。”我彎腰對準狠狠白球一擊,一個球已經幹淨利落的進到了洞裏。


    此時沙發上的眾人已經收起了嬉笑了神色,都把身體坐直開始圍觀著,而張帆宇似乎也是嗅到了一絲專業的味道,皺著眉頭看著桌球台。


    我覺得這個張帆宇挺好笑的,真正會打桌球的大手子,從不會在手上戴上那層桌球廳提供的手套,就是桌球手套,用來減少摩擦力的。


    這玩意除了裝逼沒別的作用了,真正的大神,都是像我這樣。


    啥都不戴,把杆子架在手上,直接開幹。


    “啪!”


    第二個球又進了。


    “啪!”


    “啪!”


    “啪!”


    我不停的調整位置和角度,桌麵上的大球被我一個個打到洞中,張帆宇的眼睛都直了。


    老子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和王詩楠天天混跡於桌球廳,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讀書隻能說一般,但是學這種不務正業的東西,我學得賊快,我們南城的小桌球廳,我已經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這區區一個戴桌球手套的裝逼男,我又怎麽會放在眼裏?


    隨著最後一個黑八進洞,我撐著杆子,看著張帆宇,說道:“兄弟,結束了。”


    張帆宇咽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好吧,牛逼啊兄弟,深藏不漏,感情是秦鬱帶你過來吃我們了。”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哎,那倒沒有,兄弟你今天幫了秦鬱一個小忙,那麽咱有來有迴,這一千塊錢我不要了。”


    張帆宇奇怪地看著我,說道:“兄弟,我幫秦鬱是我的事,這個人情和你有啥關係…”


    我一愣,這才想到秦鬱還沒承認我是她的男朋友,這話確實說得有些自信了。


    秦鬱在此時連忙打著圓場說道:“好啦好啦,這一盤就當玩玩而已了,別計較太多。”


    此時坐在沙發上,一個留著子彈頭,穿著皮夾克的小子跳了出來,脖子上還有紋身,一臉桀驁不馴,他個子矮我一個頭,走到我麵前,頗為驕傲地看著我說道:“喂,兄弟,你這麽叼,敢不敢和我來一把啊?”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行啊,也是一千塊錢一把嗎?”


    “沒問題!”他拿過張帆宇的桌球杆,在桌子上比劃了兩下,頗為自信地說道。


    “他家裏是開4s店的,也比較有錢,在他們這些人裏麵,他桌球打得最厲害。”秦鬱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朝她眨了眨眼,微笑著說道:“那我要是贏了他,可不可以證明我比你這些朋友都強了?”


    “你贏了再說吧。”秦鬱笑眯眯地說道。


    “我叫吳家華,兄弟,你叫啥名字?還沒聽秦鬱介紹你的。”他脫下了夾克外套,裏麵隻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手臂上還紋著皇冠和鬣狗,還故意亮出來在我眼前顯擺,看來是個喜歡追求時髦的個性小子。


    我也脫下了自己的黑色衛衣,對他說道:“我叫徐爭,秦鬱在交通大學的朋友。”


    我外套一脫,從手腕到手臂上的那條蜈蚣疤便露了出來,這實打實的猙獰疤痕,專治各種紋身不服,啥紋身都壓得住。


    吳家華看了我結實的手臂一眼,咽了咽口水,不斷地活動著自己的手臂關節以緩解他的尷尬,說道:“那我們…開始吧?”


    我朝他咧嘴一笑,說道:“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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