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很精神的一覺後,花雪見醒來出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三師姐房中找九師妹。


    進了屋,房裏卻是誰都不在。


    突地,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闖入明月山莊。


    笨呀!她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現在是申時,三師姐她們當然是去了正廳。而此時正闖入明月山莊的這群人,自是殺羅界那邊來的人。


    快步出房間,足尖一點,向前院趕去。


    明月山莊前院,十條身影從空中飛落下。


    “殺羅界十小生前來挑戰雲圖門入室弟子!”


    正廳裏緩步走出六個人,走在前麵的是明朗月、龍遺音,後麵的是筆墨紙硯四人。


    為首的那個十小生,瞧了一眼陣容,慍怒道:“雲圖門有四位入室弟子在明月山莊,隻出來兩個,也太不把我殺羅界放在眼裏了!”


    “不放在眼裏,又如何?”


    花雪見飄入前院。


    從右邊數過去第三位的那位十小生,瞅了眼花雪見,開腔道:“原來是明花小生的妹子呀。”


    明花小生?花雪見心中疑惑。花小生的身份是她姐姐,她現已知道了。前麵加個「明」字又代表了什麽?


    清和的聲音響起,是明朗月。“前晚雲圖門已製伏了夜半生事的十小生,爾等十人也自稱十小生,看來殺羅界在這修心養性的十年間,是又培養了暗的一批十小生呢。”


    先前認出花雪見身份的那位十小生,再開口道:“明女俠睿智!在下暗花小生。”他又瞅了眼花雪見,然後向為首的那位十小生,預訂道:“暗竹小生,我的對手要這明花小生的妹子。”


    他話落後,暗十小生當中一位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男子也說了話,以極其輕佻的口氣說道:“我暗禪小生垂涎這天下第一美人龍遺音許久了,今日就將她帶迴去好好憐惜憐惜。”


    “問過我了嗎?”


    清魅的聲音響起,空中,一道冰藍色身影,有如飛仙下凡般瀟灑落地。


    暗十小生隻是一眼,刹時目眩神搖,魂癡魄呆。天下間竟有這等絕色女子!


    “輕,喝藥了。”


    雲風沙走向龍遺音,把手中端著的藥碗遞於她。


    龍遺音喝下後,雲風沙接過空碗交由走過來的墨。


    暗十小生這才恍然迴神,此時也猜出了絕色女子的身份,再想起剛他們竟是被如此無視輕蔑,不由怒火中燒。可當那邪魅的眸光掃來,他們心頭都是一跳,從心底湧上來一股未可名狀的懼意。


    惹眼的雪發,盤繞在纖長的玉頸上吐信子的赤目白蛇,趴在肩頭上翹尾巴的赤目白蠍,這女子,實在太過妖孽!


    “剛是你說的話?”雲風沙睨眼問暗禪小生,“你比明禪小生實力強多了。”


    暗禪小生卻一點也沒有被誇讚的感覺,隻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緊接下來他就被特別點名了。


    “我隻要他留下。”


    雲風沙看向為首的暗竹小生。


    實力上的懸殊,讓暗竹小生立馬有了取舍。“可以。但屍首我們要帶走。”


    雲風沙瞥了眼暗竹小生一眼。“你該慶幸這裏不留屍體過夜。”


    身影一晃,人已到了暗禪小生麵前,暗禪小生眼睜睜地看著雲風沙向他胸口緩緩地拍來一掌,身體卻動也動不了地做不出半點還手之力,那一掌力極輕,拍到時身體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暗禪小生卻深深地體會到了生命走在盡頭的絕望。


    暗十小生收走暗禪小生的屍首正要離開,一道清脆的聲音限製住他們的腳步。


    “等一下!”


    暗花小生最先有了反應,轉過身,看向花雪見。看來他這一戰是免不了。手握緊劍柄,準備隨時應戰。


    “你不是我對手。”


    花雪見的話卻讓他吃驚了,吃驚的不僅於此,更是在那一瞬間感受到的花雪見的真正實力。傳說她實力在雲圖門弟子們中排名第三,果然名不虛傳。竟是明八羅王的等級!


    怪不得界主隻把雲圖門一派放在眼裏。


    暗竹小生問:“那花女俠叫住我等,所為何事?”


    花雪見問:“我想知道,巽羅王待明花小生如何?”


    暗竹小生看向暗花小生。這種無聊的問題,也隻有這人才會去關心。


    暗花小生被他盯得不自在地別開眼。向花雪見看去,迴答道:“巽羅王殘酷冷血、老奸臣滑,唯一的一點人性,大概就用在了明花小生身上。”


    “你們可以走了。”


    暗花小生眨眨眼看著花雪見。她這就問完了?不想知道得更詳細些嗎?為了多了解同一名號的明花小生的私人生活,他可是還做了記錄。


    暗竹小生扯住暗花小生的衣領,擰走。省得他丟人。


    在暗十小生離開後,明朗月凝神探知了下明月山莊周邊。暗十小生確實是走了,走得很幹脆,沒玩任何陰險的手段。“他們不像是來挑戰的,更像是在試探。”她說出心中的揣測。


    龍遺音道:“我也有此同感。”明麵上是暗十小生懼於實力懸殊不打就退,要是發生在前晚雲圖門製伏明十小生前,這叫識時務,如今卻不這麽簡單了。“但他們既高調行事了,想必不日就會昭告真正的意圖。”


    這麽複雜的事,花雪見可想不了。走到雲風沙麵前,玉頸上吐信子的小白一與左肩上翹尾巴的小白二,完全被她當成了透明,踮起腳尖,雙手捧住雲風沙的臉,目露癡迷,“九師妹的臉好好看哦!雪發也好好看!”指尖上移,撩起一縷雪發纏繞,“但是怎麽會變成雪發呢?”苦惱的皺了眉,“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左手指尖也撩起一縷雪發,將兩縷雪發掬在手心裏,低頭盯了會後,抬起臉,“雪見腦袋笨,九師妹自己告訴我吧。”


    雲風沙抬起手摸了下她的頭,露出一抹讓她安心的微笑,“以前中了一種棘手的毒,放心,已經沒事了,就是發色變不迴來。八師姐不會嫌棄我難看吧?”


    花雪見立馬表明心跡:“怎麽會嫌棄!我剛才不是還在誇讚好好看嗎?九師妹變成怎樣都好看!”


    “那八師姐要不要陪我去練功?”


    “要!”花雪見急忙應道,並主動先拉走她,“走,我們到後院去。九師妹剛打在暗禪小生身上的那一掌好詭異好厲害,雪見也想見識見識。”


    在已望不見那頭飄逸的雪發,明朗月開口問了龍遺音:“九師妹的毒真的解不了嗎?”


    龍遺音眸光黯然。“她說解不了。”


    “你……”明朗月想安慰她,但在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突然變了,默了。


    深夜。


    龍遺音從自己房中走了出來,來到隔壁房間。站在門外,見裏麵暗著,她輕輕地長長地歎息一聲,走迴自己房裏。沒一會兒後,又從屋裏出來,再次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口,這迴沒有發出歎息聲,盯了會緊閉的房門後,轉身,輕步走下門前的台階,在最底下一層台階上坐下,抬首,望著頭上的那一弦彎月。


    坐了許久。


    在聽到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龍遺音轉過身,望向從屋裏走出來的那抹身影。


    “小九沒睡?”目光詫異落在雲風沙身上的冰藍色衣裙上。


    “在打坐。”雲風沙把手中拿的白狐裘給她披在肩上。歎氣道:“就穿著裏衣坐在這裏,你還想喝幾副我煎的藥?”


    “小九在這坐。”龍遺音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雲風沙依言坐下。


    龍遺音把頭放在她膝蓋上。“小九在我隔壁我睡不著。”


    雲風沙用手梳著她的青絲。“明晚我讓二師姐把房間安排得離遠一點。”許久未見,二師姐希望她多住幾日。


    龍遺音緩緩閉眸,感受著青絲上她指尖的溫柔。“小九在我榻上我才睡得著。”


    “明晚我讓二師姐把我房間安排在你房裏。”


    “就現在吧。小九抱我迴房睡,可好?”


    “好。”


    龍遺音被雲風沙溫柔地抱迴房裏。


    輕柔放在榻上,“明兒讓紙給你進補,輕太輕了。”把白狐裘收起來。


    “不用補,我吃不下時,小九喂我就好。”


    “所以今早那一大碗粥,是特意等我的?”雲風沙走去關了房門。


    “小九該不會喂了一餐就倦了吧?”


    雲風沙走至榻邊。“自是不會。前提是輕需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脫下衣服。


    “小九要我記住的話,我自是都記住的。”


    “那以後莫要歎氣了。”


    “小九聽到了?”


    “我不是說了在打坐嗎?自是聽到了。”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小九好,我才會好。”衾被裏,她握上她的手。


    彈指熄滅燈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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