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強壯的成年男子而言,雪莉的掙紮和抵抗是微不足道的。她被琴酒一手扼著下巴一手提著胳膊輕而易舉地拖進電梯裏,隨著電梯的疾速降落,雪莉透過玻璃罩子看到了b6層以下幾乎全是標注著明黃色的區域,說明是不可涉足的禁區。


    這時聽到公鴨嗓機器人在電梯的某個音箱中對琴酒發出大聲疾唿:“琴酒殿下,請冷靜!宮野博士是組織需要的人,宮野博士是組織需要的人!琴酒殿下,請冷靜!有人非法闖入禁區,有人非法闖入禁區!”


    然而琴酒揚著臉,雙手大力地鉗製著雪莉,對這個聲音置若罔聞。從這個角度看到的隻是他尖尖的下頜和突出的喉結,儼然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態,甚至還有一絲得意。


    也許在這種時刻不該想到這些,但雪莉真心覺得公鴨嗓機器人就像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每當皇上想要為所欲為,他都會跟在屁股後麵默默叨叨,不但不起作用反而激發了皇上的逆反心理,加倍地任性胡為。此刻,琴酒對公鴨嗓機器人置之不理的態度,讓雪莉更加覺得這個基地就像是他的後宮。


    電梯速度太快,感覺隻有幾秒鍾就停了下來,電梯的指示燈停在b12層,放眼望去是一片空曠而陰森的黑色/區域。高亮度的黑金屬牆壁和黑色玻璃幕牆構成了整個區域的框架,科技感尤為明顯,視覺震撼極為強烈,視野之內一塵不染。原來“黑暗組織”的得名是源於這個地方。


    琴酒把她拖出電梯,向玻璃鋼地麵上一扔,地麵是拋光的,雪莉連滾帶滑,被他扔出好遠,膝蓋和胳膊肘都摔青了。


    琴酒點燃一根香煙,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麵癱似的扯起了一邊的嘴角,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驚魂未定的雪莉從沒見過這種笑容。那甚至都不能稱之為笑容。


    琴酒抽了半支香煙之後,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根筆管型的煙灰缸,把煙蒂很講究地插到裏麵,擰好蓋子,收起來。騰出手之後,他把雪莉拎起來,鼻尖幾乎碰到雪莉的臉。


    雪莉緊張得血液快要從頭頂蒸騰出去,壓抑著心底的恐慌故作鎮定地問:“你……要幹什麽?”


    看到雪莉驚慌錯亂的眼睛,他再次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可怕表情,可是對於他來說似乎是很開心的。他貼近她耳邊,低聲而魅惑地迴答:“給你上一堂永生難忘的課。”


    不知他的腳在下麵觸動了什麽機關,與此同時地上升起一張金屬座椅,正好托起雪莉。琴酒將她摁坐在上麵:“那麽就讓你這隻不馴的小野貓來試試最新的研發好了。”


    座椅扶手伸出兩道鋼鐵手銬牢牢地鎖住了雪莉的手腕。雪莉雙臂用力掙了掙,發現絲毫不能晃動座椅:“琴酒,我真不知道像你這種人到底還有沒有……”


    琴酒把一根手指壓在她的嘴唇上:“不要輕易出言不遜,否則待會兒你可能會求我原諒哦。”


    “還……有沒有底線……”


    “嗬。”琴酒樂了一下,說:“原來你是問這個啊,那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我的底線就是背叛組織的人都得死。”


    雪莉說:“可是我姐姐並沒有背叛組織,她也……”


    “所以她沒有死,信不信由你!好了,那種事可以稍後再說。現在把腿伸開。”


    雪莉夾緊雙腿,蜷縮在座椅上,盡量用膝蓋擋住胸部。


    “你好像根本沒聽見我說話吧,我叫你把腿伸開。”琴酒低頭用腳觸了觸地麵,自言自語地嘀咕:“wtf,新研發不可能這麽腦殘吧,是不是壞掉了……”


    突然他的腳觸到另一個按鈕,座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倒轉,隻聽到雪莉“啊——”的一聲,腦袋朝下了,腰椎似乎要脫臼,嚇出一身冷汗。


    “對不起,摁錯了。”琴酒說著又觸動一下按鈕,座椅慢慢倒轉迴來,可是雪莉經過這麽一嚇已經渾身發軟,輕而易舉就被機器手鎖住了兩隻腳腕。


    琴酒抱著手肘,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頦子:“哦……原來是這麽玩的。”


    雪莉麵色發白,虛脫地輕喘:“混蛋,放開我……”


    “放開你?是認真的嗎?”琴酒貼近她的頭發,用鼻子嗅著發乳的味道,用鼻音發出軟軟的呢喃:“你知道凡是從這裏出去的女人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是什麽嗎,雪莉。”


    雪莉不想被他的思路引導下去,也拒絕猜測他的問題。他扯起了麵癱的嘴角,自負地說:“迴到我身邊。”


    “……不可能。”


    琴酒愣了愣,又扯起嘴角:“哼,當然不可能,我從來不吃迴頭草。”他在她麵前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慢條斯裏地將風衣扣子解開了兩顆。


    雪莉知道和這樣一個自戀狂說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諷刺他,他還當成讚賞,聽不出好賴話,也真服了。她使勁兒咬了咬牙槽骨,感覺到一個熾熱的身體正在接近,撩撥……腰部挺起的那個瞬間,居然沒有任何的過渡,一陣撕心裂肺奪走了她清醒的意識……許久後,琴酒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係上扣子,捏了捏她的臉蛋,說:“真看不出來你還是處女,第一次出奇地鎮定呢,你那麽鎮定,我心裏可不太爽哦。”


    雪莉抬起頭,看了看他:“我不會為你這種人渣工作的。”


    “多做幾次你就不這麽想了,哼哼……”


    他踩了踩地麵上的觸屏,把機器椅子收起來。雪莉一下子就失去支撐,癱軟地趴在地上。


    “好啦,不要一副被玩壞的樣子,隻是小小的慰問罷了。”說完,他就揚長而去。


    這種侮辱簡直泯滅人性。不知在地上趴了多久,雪莉在想,自己為什麽還沒有死,該如何收拾這個被弄髒的軀殼,她始終沒有勇氣動彈一下。


    可是總不能一直趴著,好像等著他迴來一樣。雪莉咬牙站起來,癱軟的身軀搖搖欲墜,想起姐姐曾經說,宮野家的女孩兒個個都比男孩兒強,想到這裏,她忽然捂住臉,放聲大哭。


    可是才哭了一會兒,就發現眼淚沒有想象中那麽多,哭完之後,感覺心情稍微好了點,如果之前沒準備也就罷了,其實在決定來這裏之前早就有所覺悟,還有什麽好哭的呢,不管怎樣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笑著見到姐姐。


    不管怎麽說,還是問出一點真話來的,琴酒說姐姐沒有死,分析一下,覺得他沒有必要拿這種小菜一碟的事來哄人,姑且相信他吧。


    倒黴的事還沒完呢,整個b12層裏都沒有公鴨嗓機器人的訊號,雪莉根本不記得琴酒是從哪條路把她拖進來的,隻能四處瞎闖,尋找電梯。經過許多像太空艙一樣的封閉式圓形門,總覺得推開之後會看到可怕的東西,雖然照明很好,卻無法適應在無人的巨大空間裏獨處。


    雪莉知道這是黑暗組織的腹地,應該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琴酒沒有把她帶出去,大概待會兒還會迴來,所以必須趕快離開。


    想到這兒,她不得不仗著膽子推開一扇黑色玻璃鋼門,門開了,居然沒有任何攔擋的程序,也沒有報警器之類的東西,她順著光亮嶄新的走廊往前走,憑借著超凡的立體幾何知識,在頭腦中繪製著自己的線路圖,以便發現走錯路還可以原路返迴。


    眼前出現一個寬敞的空間,她快走幾步,看見一個更深更黑的無底洞式的建築結構,就像地獄一般的存在。沒想到b12並不是最低層,下麵別有洞天。她想,姐姐有沒有可能被關在下麵,於是果斷地打開通往“地獄”的電梯門。


    隨著超高速電梯的穿越式降落,雪莉的靈魂飛出了軀殼,*在急速墜落。連天使都不喜歡墜落,何況*凡胎的人類。這種感覺就像死過一次,非常非常不好。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一定要堅持看看底下究竟是什麽。幾分鍾的墜落似乎過了很久很久,電梯終於停了。再看看電梯的指示燈,已經到了最底層——d18,一個極富內涵的樓層編號,十八層地獄的意思嗎。


    在經曆過天大的羞辱之後,雪莉已經不在乎會更糟一些。她握住冷汗涔涔的手心,邁出電梯,一個鍾乳石洞般的不規則體的地下迷宮呈現在眼前,和上麵的科技幾何風格截然不同。雖然燈光很亮,可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人都死哪去了?


    當她在心裏說出這樣的問句時,忽然看見林立在側麵的巨大水晶立櫃,多得數不過來。而最可怖的是,每個櫃子裏都有一個□□的人體,男女老少都像是嬰兒泡在羊水裏,懸浮著,姿態各異,不知是死是活。


    要想從這麽多“屍體”裏尋找姐姐,簡直是癡人說夢,但她更希望姐姐不在這裏。她走著走著,忽然被一具“女屍”吸引住了,因為她非常性感,她的皮膚是嫩粉色的,頭發是金紅色的,皮膚和頭發一點都沒有變質,就活人一樣,而且她浮在藥水中的姿態就像安格爾的名畫塞普洛斯島的維納斯那般嫻靜、羞澀。她可愛的臉龐讓雪莉一見如故。


    旁邊還有更大片的機組,說不上是什麽機器,也許是傳說中的時光機。雪莉從未見過這東西。結合丹尼爾博士介紹的科學試驗來看,她猜這些大概是關於時空旅行的失敗研發。除此之外,還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機器和恐怖的生物肢體,雪莉根本無從理解。


    之後,她還參觀了其他樓層,看到的事物千奇百怪,不勝枚舉。也許琴酒是故意把她留在這兒的,這些足以給她上一堂永生難忘的課了。


    當她再次聽到公鴨嗓機器人的聲音,忽然眼睛有點潮濕,好像重返人間一樣,心裏莫名地想姐姐,想家。可是她知道姐姐並不在家裏,尋找親人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好容易迴到了研發課,透過幹淨的大玻璃牆,她看見丹尼爾博士肥腴的身影在實驗室裏走來走去。同事們都不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這再好不過。她迴到住處,在狹窄如同蜂巢的房間裏換下肮髒的衣服,立刻把那一坨白色透明的粘稠物質洗掉,以免被同事們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不久,走廊裏開始有聲音,大家收工了。雪莉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疼痛的眼睛,待會兒可能會被問到眼睛怎麽會腫了吧。她趕緊去洗把臉,塗點粉底液,稍微掩飾一下也好,對於那件恥辱的事情,不想解釋太多。


    丹尼爾博士和凱特博士摟著肩膀,像一對很要好的兄弟般走進休息區,看見雪莉迴來了,很友善地過來打招唿。


    “嗨,宮野博士,見到琴酒殿下了沒啊?”


    雪莉微笑:“見到了。”


    “對了。你還沒有這個吧?”


    雪莉看看凱特博士手中東西,那是一張如同玻璃板一樣的超薄型平板電腦,感覺好棒,好帶勁兒。雪莉接過來摸了摸,手指上的溫度傳遞到玻璃板上,屏幕立刻亮起來了。


    “沒有……”雪莉愛不釋手地撫摩著它。


    丹尼爾博士和凱特博士對視一笑,說:“我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也被唬住了呢,哈哈。那邊還有新的,你去選一個適合自己的吧。”


    “真的嗎?”雪莉迴頭看看。


    凱特博士已經走過去,給她選了一個比自己那塊稍小一點的,大概4英寸的樣子:“這個吧,女孩子手小,用小一點的比較方便。”


    雪莉如獲至寶地雙手接過來:“好的,謝謝。”


    丹尼爾博士說:“注意,看多了會傷視力。”


    “嗯。我會注意的。”雪莉深深點頭,然後刻意地笑了笑,臉色看起來蒼白無力,眼神卻堅定不移,是看起來讓人心疼卻又不能被她發覺的那種外柔內剛型的女孩兒。


    丹尼爾博士和凱特博士同時都有這種感覺。


    “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出來,不用覺得難為情,畢竟在這裏隻有你一個女孩兒,想要再找個女孩兒說心裏話也不那麽容易了,機器人是可以陪你聊天卻不能和你談心,我們都是大叔輩的人,工作之餘,就當是親戚一樣的長輩相處吧。”凱特博士親切地說。


    雪莉感動地點點頭,再也沒敢抬起頭,因為怕眼睛發酸,流出眼淚,又會被盤問原因……可是和琴酒見麵後被那樣對待,這種事就算說出來也於事無補啊。


    該吃晚飯了,雪莉和大家一起走進食堂,對於這麽大型的高科技基地而言,食堂不免有點簡陋,菜品也不很豐盛,餐桌旁貼著顯眼的標牌:嚴謹剩飯剩菜。雪莉沒有食欲,隻取了一點點飯菜,端著盤子坐在丹尼爾博士和凱特博士身邊。


    “為什麽組織把生活條件搞得這麽苛刻?”


    丹尼爾博士和凱特博士互相看了看。凱特博士聳了聳肩膀,並沒有說話。丹尼爾博士隻好負責給她解釋:“非常抱歉,我的孩子,如果你來之前組織什麽都沒給你說,那你聽了下麵這些話可能會很失望,別看我們這些人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像個科學家,實際上我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奴隸,比起奴隸社會,有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至少能吃飽穿暖。”


    凱特博士用勺子刮了刮餐盤上的飯粒,然後把勺子放進嘴裏吮了吮:“賣身契,嗯,這個比喻並不過分。不過我覺得更應該加個前綴,終生賣身契。”說完,他苦哈哈地笑起來。


    雪莉問:“為什麽,你們都不是自願到這裏工作的嗎?”


    丹尼爾博士說:“不一定,有些人是自願的,有些人是被迫的,情況各不相同。比如說斯蒂文孫,他從不和任何人閑談,但那個人其實很好的,因為他妻子出車禍死了,屍體現在還在組織的‘冷藏室’裏躺著,如果沒有組織提供這樣的科技條件,他妻子的屍體無法保存這麽多年,對於他,可能心裏是感激組織的吧,所以他平時都不跟我們一起吃肉罵娘,嗬嗬嗬……再比如說森田哲也,他是非常棒的數據分析師,以前為某知名遊戲公司做內參,後來被組織活生生騙過來,他們說,美國矽穀邀請他,年薪戶籍房產汽車全都跟華爾街的富豪一樣,第二天他就辭掉工作跟著組織的人來到這個地方,到現在都還罵罵咧咧,待會兒他過來打飯你就知道了。”


    雪莉聽到這些,再看看食堂裏的這些科學家,突然有了一個新視角,好像他們都是跟自己是同命相連,不再那麽陌生了。


    她看見那個叫森田哲也的年輕人披著白大褂不倫不類地走進來,連工作服都懶得洗,前胸還掛著幾片油漬,當他看到那幾樣可憐的菜品時,便對著服務生機器人大吼一聲:“天天tmd都是土豆土豆!光吃澱粉能活嗎!老子過去一頓飯吃垮一家公司!現在就拿這種豬食來打發我!md多盛一些,沒看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嗎!”


    雪莉忍不住想笑,問身邊的人:“他這麽憎惡組織,為什麽還最後一個走出工作室?”


    凱特博士說:“他有嚴重的強迫症。”


    “唔……了解。”


    晚飯過後,雪莉發現沒有一個人敢剩飯,連最囂張的森田博士也一樣,就算科學家素質都很高也不可能這麽統一,大概是之前有過教訓並且都學乖了吧。對於這個組織還有許多不了解,就像對琴酒這個人一樣充滿了恐懼跟好奇。


    雪莉和兩位博士大叔一起去散步,在空曠如同四個足球場那麽大的草坪上邊走邊聊。身邊有3d製作的美景,火紅的落日在海平麵上沉沉西墜,就像真的到了傍晚一樣,而實際上現在究竟是什麽時間誰也不知道,長年生活在這裏的人似乎也不太關心地表的事了。


    聊到那個藥品的實驗,據說最初的設想是讓人服藥後進行時空旅行,然而現在遇到的問題幾乎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設想,數據顯示時空旅行是不可能的,而琴酒殿下堅持說時空旅行絕對可以辦到,所以大家誰也不敢放棄,但是每天每天做實驗還是沿著老路走,根本不會有突破。


    雪莉想,琴酒為什麽堅持相信可以時空旅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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