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一周,梁總都沒有來公司。許多謠言不知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有人說看見梁總和一個女高中生在一起,誰也不知道那女孩兒究竟何德何能讓梁總這麽緊張,讓指日走紅的女演員丁美涵又情何以堪。


    市場部的策劃案暫時擱置,馬部長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特別難受。周馨茶每天坐在辦公室裏盯著電腦發呆。報告會的當天晚上,她特意請劉姐吃飯,想要在劉姐口中探一點關於梁總的私事,可是劉姐說了一堆毫不相關的話,聽上去像是在幫梁總打馬虎眼,這讓她更加懷疑這裏麵有事。


    今天照常下班,周馨茶開著車在路上等紅燈,手機忽然響了,同時紅燈變了,她手忙腳亂地戴上耳機,沒看是誰來的電話,當她聽見久違的“周秘書”三個字時,心裏頓時一顫:“梁總?”


    梁莯說:“是我。怎麽,接電話不方便嗎?”


    周馨茶把車開過十字路口,停在道邊:“不不,方便,您說。”


    “你放在冰箱裏的那一盒巧克力是在哪兒買的,能不能告訴我?我逛遍了所有的商場和超市都沒有買到。”


    周馨茶訝異地張了張嘴:“是……是在網上買的。”


    “是麽。”


    “嗯。”周馨茶關切地問:“梁總,您……還好吧?”


    “很好。”梁莯猶豫著說:“周秘書,你能不能再幫我買一盒,跟那個一模一樣的,因為……佳佳喜歡吃那種口味。”


    周馨茶驚呆地說:“可……以,我現在就幫您買。”


    梁莯說:“不用那麽急。對了,周秘書,你那個報告的電子稿我已經看過了,做得很完美,幾乎挑不出什麽毛病。我希望你繼續留在公司,幫我把這個策劃案推展下去,可以嗎?”


    周馨茶心裏麵不知有多激動,聲帶都有些發顫了:“唔,好……”


    梁莯最後囑咐道:“別忘了買巧克力的事。”


    周馨茶用手指沾了沾眼角激動的淚水,點點頭:“嗯,好的,您放心。”


    “就這樣吧。”梁莯把電話掛了。


    周馨茶摘下耳機,眼淚奪眶而出,坐在車裏又是哭又是笑。


    第二天一上班,所有人都知道周馨茶升任市場部總監的事了,周馨茶恰恰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因為昨天晚上梁總給王部長打過電話,王部長接到梁總電話後特別高興,當晚就叫人辦理人事關係,馬上寫公示貼出去,所以第二天一早人們上班時就都看到了。周馨茶的辦公室門外換上了“市場部總監”的牌子,馬部長和手下的人也跟著揚眉吐氣,一些前來道賀的人立時換了一副表情和眼光,周馨茶依然照單全收。


    周馨茶心裏很清楚,其實這個策劃案的推展是相當有難度的,那是因為任何一個全新的營銷方略都無法立竿見影,至少需要三年的前期投入,幾乎全是賠本經營,三年甚至更久之後才能漸漸看出成效,如果能堅持下來,很有可能坐成一家獨大,為公司賺取巨大的商業利潤,這一點,梁總的心裏應該比誰都有數,這也是周馨茶之所以對梁總感激涕零的原因。


    第二天,梁總來公司,第一件事先召集各部部長和總監們開會,對於這個新策劃做更進一步的分析和修改,使之臻於完美,變得更加切實可行。會上,梁總囑咐各位部長和總監一定要全力配合周總監工作,因為一個新營銷方式不是一個部門就能獨立推進的,需要全局意識。大家當然都表示願意配合,但也有人暗裏不服。


    事業部的陳部長自從上次請完客之後,到現在還沒有升副總裁,心裏一直對梁總有想法,他在公司的資曆很老了,手下有一群擁護者,大家都為這件事替他不平。他的侄子在市場部一直得不到重用,這次梁總又提拔周馨茶做他侄子的頂頭上司,成了後來者居上,兩件事碰在一起,加深了陳部長心裏的隔閡。


    周馨茶才來公司一年,對這些情況不太了解,所以會後陳部長提議周總監應該晚上請客,她就爽快答應下來,陳部長立馬讓人電話通知,告訴了十幾個部門,一百來號人。周馨茶知道之後吃了一大驚,根本沒想要這麽大張旗鼓地請客,別說是升個小小的部門總監,就是升總裁也沒這樣的。但是人都陸陸續續地去了,她已經是騎虎難下。張威唯恐梁總不知道這件事,煞有介事地來請假,說周總監今天要請全公司的人吃飯,他想早點下班去赴宴。


    一場鬧劇持續到夜間十點多才收場,周馨茶被灌得爛醉,第二天連班都不能上了,在醫院裏掛吊瓶。王部長聽說後,急得團團轉,真不希望梁總知道這件事,特地給馬部長打電話,讓他幫忙瞞著點。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有人故意使壞,梁莯一早晨來公司就知道了,而且還是分別從幾個人的口中聽到的。


    周馨茶稍微感覺好一點了就趕緊來上班,網購的巧克力比她先到一步,打著包裹擺在她的辦公桌上,這種巧克力一般女孩子都拒絕不了的,當時她是給自己買,順便放在皇朝那邊的房子裏一盒,以備說不定哪天梁總去那邊住,笙歌過後,找不到可以充饑的東西。


    這天晚上,周馨茶在家裏吃過飯後,開車去皇朝送巧克力,她考慮過如果把收貨地址直接寫成皇朝,到時候家裏沒人收貨,巧克力和冰袋會全部化掉,所以她先替梁總簽收,然後親自送來。她考慮得很周到,也許有點太周到了。她還帶上了那房子的裝修鑰匙,是怕一旦家裏沒人就直接開門給他放冰箱裏,隻是不曉得梁總有沒有換鎖芯。她摁了三遍門鈴都沒有應答,於是用裝修鑰匙試著轉了兩下,門還真開了。


    家裏的陳設都還是當初她布置的樣子,地麵打掃得相當幹淨,看不見一絲灰塵,應該是請了家政工。當她打開冰箱,正要往裏麵放巧克力的時候,忽聽見臥室的門嘎吱一聲開了,她嚇得打了個激靈,看見一個白色幽靈向朝廚房這邊走來,當她捂住嘴剛要喊的時候,哢嚓,客廳頂燈被打開,她驚懼地發現,站在麵前的原來是佳佳。


    佳佳的體形很瘦,穿著一條純白色的睡裙,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看上去像一個標致的女鬼。她麵色鎮定地站在飯廳當中,用極端敵視的目光盯著周馨茶:“你怎麽進來的?你也有這房子的鑰匙?”


    周馨茶闖進人家,心裏發虛,所以急於澄清自己,趕緊把手裏的包裹推到前麵:“我是來送巧克力的,我還以為……以為家裏沒人呢。”


    佳佳走上前來,三下五除二撕開包裝,看見那裏麵的巧克力盒,驚訝地說:“這巧克力……是你買的!?”


    周馨茶刻意地笑了笑:“是……是我買的,梁總說你喜歡吃這種口味的巧克力,特意讓我給你買的。”


    “我不要!如果我知道是你買的,才不稀罕!”佳佳突然暴怒地把它打翻在地,頓時淚流滿麵,情緒激動難以控製,還厲聲逼問周馨茶:“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房子的鑰匙!也是他給你的!?這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他叫你買的!?對不對——”


    周馨茶盡管一直把她當小孩兒看待,卻被她這種異乎尋常的狂躁嚇綏了,這一刻,周馨茶似乎明白了梁總當初為什麽想要做整幢房子的隔音,沒有人受得了這種動靜。


    周馨茶倚著牆,那麽高的個子,委頓成一個小矮人:“我沒有惡意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還留著這房子的裝修鑰匙,對不起,我知道我早該還給梁總的,梁總可能是太忙了,忘記換鎖,你不要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真不是……”


    佳佳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歇斯底裏地砸家裏的東西,她撤下窗簾,推倒雕塑,盡最大可能破壞周馨茶為她布置的一切,還把許多碎片不分輕重地扔向周馨茶,幸好門口很近,周馨茶隻挨了兩下砸就跑了出去。她靠著電梯門驚魂未定地喘息著,掏出手機給梁總打過去,出門時她看見佳佳的腳被破碎的玻璃片紮出血了,而且頭頂的吊燈搖搖欲墜,這樣下去說不好會發生什麽,她在通訊簿裏找到梁總的手機號,接線的短短幾秒鍾之間,她的手在瑟瑟發抖,終於明白那些藥是怎麽迴事了。


    梁莯正在外麵參加一個重要的應酬,如果不是她來的電話,很可能不予理睬,他心裏有數,最近因為自己一周都沒有上班專門陪佳佳,使得佳佳的情況很穩定,絕對沒有料到會出這種事。他接起電話,帶著一種調侃的語氣說:“喂,周總監,有事麽?”


    周馨茶在電話裏哭著說:“梁總,您快點來皇朝,我不知道怎麽跟您說,佳佳有危險……”


    “你說什麽?”梁莯的聲音立刻變了,關切地問:“你怎麽了?”


    “我……”就在周馨茶打電話的時候,佳佳在房子裏用重物砸門的聲音傳進話筒裏,梁莯那邊似乎聽見了,明白了,電話線路一下子斷了。


    半個鍾頭後,梁莯終於趕到,看見周馨茶麵色慘白地站在門口,他氣喘籲籲地問:“佳佳呢?”


    周馨茶說:“在裏麵,剛才她還在砸東西,現在沒聲音了。”


    梁莯憤然地說:“你把她就那麽放著不管!她是病人!你知不知道!”


    周馨茶委屈地大喊道:“我不知道該怎麽管!她不想看見我!”


    梁莯開門進去,咣地一聲把門關住。周馨茶忍不住哭了起來。過了好久,大概有兩個多小時,梁莯才打開門,看見周馨茶居然還蹲在門口。他輕輕地走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揉了揉太陽穴:“周秘書,剛才對不起啊,謝謝你及時通知我。”


    周馨茶站起來,眼淚已經完美地風幹在麵頰:“沒關係,她怎麽樣了?”


    “吃過藥,現在睡著了,大概會一覺睡到明天中午,那種藥的效果很猛,我一般不會給她吃。”


    周馨茶說:“梁總,我覺得有必要跟您解釋一下,我是來……”


    梁莯抬了抬手:“我看見那盒巧克力了,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太大意。對了,你身體好點了麽?”


    周馨茶下意識地摸摸胃部:“原來請客的事您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是陳部長他們搗的鬼,你以後要小心他,那個人野心很大,得處處防著點。”


    “嗯。”周馨茶點點頭。


    這時,梁莯搭上她的一隻肩膀:“周秘書,我總是改不了口,以後就叫你周秘書了可以麽。你剛才嚇壞了吧?有沒有傷著哪裏?”


    “沒有,我還好,可是我看見佳佳的腳好像流血了……”


    “那個我已經替她包紮過了,沒事的,是個小傷口。我隻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砸東西,她從來都不這樣的。”


    周馨茶說:“她是猜出那些東西都是我幫您買的,所以……”


    梁莯深深地點了點頭,搶白道:“我懂了。好了,不說這些,我送你迴家吧。”


    周馨茶看看外麵夜深人靜的蒼穹,估摸時間早已過了午夜,所以沒有拒絕。


    梁莯開著車,在空曠的大街上行駛。周馨茶坐在副駕,沉默地看著路過的建築,偶爾她會轉眼看一看他的側臉,看他都始終沒有想說話的意願,隻好繼續保持靜默。


    他知道周馨茶心裏在想什麽,也知道她想問什麽,這是一個聽上去有些沉重的秘密,他暫時不打算告訴她,要不是為了保守這個秘密,他也不會把劉姐那樣的人留在身邊八年。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利用的價值,每個人也有巨大的破壞力,隻要足夠小心,就可以讓每個人都為他所用,互不妨害。他利用陳部長的野心為公司牟利,而不填滿他的胃口;他利用張秘書的小聰明,給一些蠅頭小利,卻不委以重任;他利用劉姐的孤芳自賞,給她最大的知情權,讓她自覺地守口如瓶;他利用王部長的圓滑,在下屬的麵前立威。他的身邊全是不完美的人,可是他卻能用這些人組成一個完美的團隊,這就是他成功的秘訣。周馨茶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和他之間還談不上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從一年前的初見到現在,她多少次陪他出外應酬,別人對她的誇讚,他從不放在心上,隨聲附和的時候也沒有過過腦子,可當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並且對她緊張兮兮,每天打十幾個電話催她迴家的時候,他才忽然間把目光投向自己的身邊。


    車停在小區門口,周馨茶解開安全帶,對他說:“謝謝,我迴去了,您路上小心。”


    梁莯點頭:“嗯。”


    周馨茶下了車,在深夜的微寒中抱住雙肩,因為先前是開車來的,衣服穿得有點薄。


    梁莯下車,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她說:“穿上吧。”


    她推卻說:“不用了。”


    “哈,知道你就會這麽說,穿上吧,沒事的。”他堅持把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周馨茶覺得自己給他的女朋友帶來了很大的苦惱,所以真的不想再接受他的一點點好意。隻是她不明白,既然他這麽緊張佳佳,為什麽還要一再沾花惹草。比如說,這個披衣服的動作,她就深深地感覺到曖昧,披著他的衣服,感覺整個人被他的氣息所包圍,這種氣息看不見摸不著卻十分強烈。她不信一個上司對下屬的關懷能做到這個份上,所以不要怪人家佳佳歇斯底裏。她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轉身看見梁莯仍站在原地。


    他向她揮揮手,說:“拜拜,明天見。”


    她走迴來,掏出一把鑰匙:“這是房子的裝修鑰匙,就是這把鑰匙惹的禍,對不起,我當初應該把它留在房子裏的。”


    梁莯看看她,看看鑰匙,好像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他說:“你覺得佳佳還會住在那個房子裏嗎,不可能了,我必須重新買一棟房子給她,明天,我先把她送到醫院裏住一段時間,然後再說買房子的事,這把鑰匙就留給你,反正那房子裏麵都砸得稀巴爛了,我也不想去住,如果你不嫌棄,就把它整理一下,按照自己的意思重新布置,不要再住出租房了,皇朝離公司很近,你中午也可以迴家休息休息。”


    周馨茶抓起他的手,把鑰匙放在他的手中,決然地說:“我不能收,這太不應該了。如果您嫌那裏亂,迴頭我可以去幫您把它收拾幹淨。”


    梁莯看她如此堅定,隻好說:“那好吧,那就麻煩你了,周秘書。”


    “沒事的,不麻煩,我喜歡整理房間。”


    梁莯笑了笑,說:“把粗活交給家政去幹,小心別讓玻璃叉子弄傷了。”


    “嗯,放心吧。”周馨茶把握十足地說:“明天見。梁總。”


    “明天見。”梁莯上車,打開大燈給她照路,一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


    自從新的營銷方案敲定之後,市場部的會議就變得特別重要,每每召集各部部長出席,梁總也是每會必到。新招的幾個營銷方麵的人才一點點開始發揮作用,使得市場部的專業水準大大提升一個檔次。本來也是,現在全世界都盯著中國這塊市場,如果公司放棄這一塊的話,豈不是舍近求遠損失巨大,不能怪梁總一直生氣馬部長辦事不力。


    要想在一個發展中國家搞奢侈品營銷,確實是需要動一點腦筋、費一番功夫的。其實中國人的奢侈程度,自己往往察覺不到,中國的房價全世界排名前列,售房市場從來都座無虛席,寧願把錢壓在房子上也不願意用來提高生活品質,這是一種消費心理障礙。再有,高仿市場的火熱也是消費心理障礙的表現,那就是認為真貨太貴,其實真貨並不貴,比如說一個knz的真皮錢包,一輩子都用不壞,而且還有終身免費皮革維護,價格隻是高仿錢包的三到五倍,高仿錢包質量卻差得很遠,因為國人仿到隻是樣式卻仿不來原廠工藝,沒有終身售後服務,頂多三五年就用爛了,這樣算來一個人一生要換多少個錢包?如果按平均年齡70歲,至少十個,算起來其實很貴。解決這個問題的手段隻有讓人們認識到奢侈品並不奢侈,把真貨市場和售後服務緊密掛鉤,讓人們在消費的時候有安全感,出現問題商家不會不認帳,積極聯係廠家進行退換或維護,隻要這樣的信譽樹立起來,相信不久的將來每個人都會支持正品,愛上大牌。


    周馨茶作完報告後,底下很多人都紛紛表示讚同,但是梁莯看到的是一筆巨大的前期投入,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像終身售後這樣的字眼往往是經銷商最怕看到的,廠商可以大大方方地作出承諾,經銷商在中間是最難受的,必須形成一個完整可靠的鏈條,否則很可能陪了夫人又折兵。


    會議結束後,梁莯找了幾位部長到自己辦公室裏對這個提案進一步討論,周馨茶也被叫過去旁聽。陳部長非常支持周馨茶拿的方案。可是對於梁莯來說,陳部長越是支持的,自己就越要反對,這是領導的用人規則,一切擔當都要壓在下屬們身上,而不是壓在總裁一個人身上。


    可是周馨茶不懂得這裏麵的貓膩,看到梁總反對得那麽激烈,她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心情大為沮喪。如果這個方案通不過,那麽整個營銷策劃就成了一個空架子,還有什麽可討論的?


    大家看到,梁總和陳部長在辦公室裏幾乎都要吵起來了。表麵看去,梁總真的快要壓不住陳部長了。陳部長資曆老,年齡比梁總整整大二十歲,手下有一大批人,一些還是他的親戚,他利用職權把親戚朋友安排在公司裏,這些人幾乎遍布公司的所有職能部門。周馨茶擔心的就是這個,想起昨晚梁總對她說的那些話,甚至有些害怕。


    一上午的時間,陳部長在玩陰的,梁總在演戲,馬部長在擦冷汗,王部長和其他人在看戲,而周馨茶把這一切都當作真實。這次討論不怎麽順利,方案暫時還定不下來。中午飯的時間快到了,梁總的手機震動聲結束了這個會議,他看了一眼手機,轉眼間所有的不悅都煙消雲散,不用猜,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丁美涵。


    梁莯捏了捏鼻梁骨:“這麽快就中午了,你們都散了吧,我有事了。”


    幾位部長離開後,周馨茶假裝留下來整理一下沙發和茶幾,其實是想最後一個走,提醒他一下。


    梁莯說:“那個,你不用管了。”


    “哦。”周馨茶點點頭,還是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兒,她看梁莯轉身進了休息區,就趕緊跟進去,喊住他:“梁總……”


    梁莯剛要把衣服脫掉,迴頭發現周馨茶跟了進來,又把西服穿好:“有什麽事嗎?”


    周馨茶走過來,說:“梁總,您今天是不是和陳部長鬧得有點太僵了?如果是我的原因,您沒必要這樣的,那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梁莯看著她,漸漸笑起來,一隻手扶上她的肩膀:“你擔心我,是麽?”


    周馨茶感到渾身被他的氣息所籠罩,沒有一個毛孔不戰栗、不緊張。


    他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溫聲說:“你如果真的擔心我,就迴來繼續當秘書好了,沒有你,我一直都開心不起來。”


    周馨茶身子退後,和他保持距離:“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梁莯笑問:“你是怕陳部長對我或對公司不利,對嗎?”


    周馨茶點頭:“唔,您不是說那個人野心很大,得處處防著點嗎?”


    “嗯,我是說過,我那是對你說的。”梁莯一邊說話一邊在她麵前毫無遮掩地把西裝脫下,換上一套休閑服,周馨茶以為他這麽做是故意的,其實是因為時間來不及。


    他說:“我得去看看佳佳,她已經醒了。”


    周馨茶才意識到那通電話原來是佳佳打來的,她覺得自己頗為一廂情願,低著頭說:“哦。那我先出去了。”


    梁莯要了私人電梯,迴頭對她說:“周秘書,晚上吃飯的時候再接著聊這件事!”說完就匆匆地走了。


    周馨茶心裏想,他的意思是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飯,正好,她很想問問他,這個方案有什麽不好,為什麽極力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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