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前的最後一個大周末,整整兩天的時間蕭心爽都沒有收到來自崔小凱的任何消息,她從生悶氣到玩消失,最後發現真正玩消失的人是崔小凱。看看自己生日那天崔小凱送給自己的粉色翻蓋手機,通話記錄裏居然有19個唿叫失敗,原本,他送這個手機是為了讓她能隨時隨地聯係上他,可現在恰恰是用他送的這部手機卻怎麽都聯係不上他了。蕭心爽也曾揣測或許他在打籃球手機不在身邊,可是這不能成為他兩天兩夜都不接電話的理由,一種不好的預感無聲無息地湮沒了她。有人說談戀愛就像放風箏,當你覺得拽著有一點點吃力,說明是時候該收收線了,不要把線放得太長了。當你怎麽拽都拽不動,就不能太用力拽了,因為風箏一定是被什麽東西掛住了,你得走到近處去看看怎麽迴事,想辦法把纏在一起的線解開,把它弄下來。當你拽來拽去的卻發現風箏越飛越遠,說明線已經斷了,你就別想再把它拽迴來了,隻好買一個新的了。談戀愛的過程真就像放風箏一樣,總得操心,一根線時時刻刻都繃得緊緊的,尤其對方是像崔小凱這樣的花心小男生。其實這一天早就在蕭心爽的意料之中,既然這樣還有什麽好傷心的呢。


    心情都糟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麽天空依然這麽晴朗?周日下午,蕭心爽落寞地站在宿舍陽台上,決定把這部手機扔到宿舍樓後麵的草窠裏。她已經望穿秋水地盯著屏幕三十六個小時沒合眼了,隻要它肯亮一亮,哪怕是一條來自崔小凱的短信,她都會立刻改變這個心酸的決定。


    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奇跡出現,忽然之間,她設想了一個推理劇的情節——大概是沒睡好覺,得了急性幻想症——她顫抖著翻開手機蓋兒,編輯了一條短信:小凱,你是不是把手機丟了?


    短信剛發出去她就後悔了,如果崔小凱真的把手機丟了,那麽現在接到短信的人應該不是崔小凱了吧?笨死了啊。她又立刻追加一條:如果有人撿到這部手機,請把它送到高二五班崔小凱的手裏,有重謝哦。


    她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兩條短信就像丟進大海裏的石頭子連個水泡都沒激起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如果崔小凱真的把手機丟了,那麽他總有辦法聯係上她的,著了急到宿舍樓下麵喊兩嗓子都行,或者讓同宿舍的女生捎個話,再不就……唉唉,真是替人家瞎操心。


    蕭心爽想象著崔小凱看到那兩條傻b短信之後笑翻過去的樣子竟不知不覺地流了淚。她舉起手機,使勁兒往前方一擲,粉色的小東西因為自身重量不輕所以飛出很遠很遠,落在了宿舍樓後麵的草叢裏,連一聲動靜都沒聽到。原來隻是這麽簡單。當她意識到她丟掉的是崔小凱還有和他滿滿七十個晝夜的熱戀,蕭心爽蹲在陽台上哭了起來。


    期中考試是高一和高二年級共同組成的大考,高三年級不參加,放假騰教室。從周三開始到周五連著考三天,周六和周日放假,然後高三年級上課,老師們判卷子。


    考試前夕,學校裏有點人心惶惶,似乎隻有極少數人在為考試做準備,為了不考倒數第一而臨時熟悉一下課本以備作弊之便的卻大有人在,艾萌萌就在其中之列。


    周一一大早,武嬌在宿舍樓的收發室收到一個快遞包裹,寄件人的姓名欄和地址欄都是空白,所以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她打開一看,是一枝包裝精美的玫瑰花,這真把她嚇了一大跳,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就把花藏到書包的最裏層,然後去上早自習了。


    艾萌萌踩著預備鈴聲姍姍來遲,即將考試的緊張氣氛渲染了整個教室,每個同學都低著頭認真看書,有的做題,有的背誦,有的默寫……隻有武嬌在座位上撐著下巴發呆,真是難得一見,此刻,艾萌萌心裏在想,看來武嬌還是蠻在意我的,這個周末她都沒過好吧。


    不知是什麽時候,武嬌發現艾萌萌已經坐在自己身邊了,夾死它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了,大家已經翻開練習冊了,學長也已經把視線收迴輕輕翻開了練習冊……武嬌有點不知所措,這時聽見艾萌萌的聲音像微風一樣從耳邊吹過來:“第46頁。”


    快考試了,老師不再講新課,帶著大家做習題,一股淡淡的醉人的香氣不知是從哪傳來的,使整個屋子裏變得馨香馥鬱,這花好象還是名貴品種,武嬌覺得它一定是被書夾扁了,暗紅色的汁液從花瓣中滲出正在把書頁洇紅,可是她不敢翻弄書包,那樣就會暴露,幸好艾萌萌感冒剛好,嗅覺還不太靈。


    武嬌覺得自己很蠢,這花如果是學長送的,此刻他一定猜到她把它放到書包裏了,武嬌後悔沒把它扔掉,隨身攜帶不就代表著接受了嗎,而這僅僅是接受一朵花那麽簡單嗎?


    下課之前,夾死它老師對大家語重心長地說:“這半個學期同學們表現得都不錯,隻有個別同學有點鬆懈,一分努力一分進步,一分懈怠一分退步,期中考試是為了檢驗大家的學習效果,希望同學們都能通過本次考試找到各自的問題,及時作出調整。”


    武嬌不知道夾死它老師說的個別同學裏麵包括了自己,上個周末,班主任常老師找代課老師們開了個會,對學生們的狀態進行了逐一討論,數學老師、英語老師和曆史老師都覺得武嬌這段時間不太用功、上課時經常溜號,可能是受艾萌萌的影響,老師們都比較看好武嬌,認為她有希望考上一本,常老師也挺喜歡她的,一直都想找個機會把她和艾萌萌調開,可是鑒於林主任的一種非常規教學安排,暫時還不能動。另外,常老師還考慮到,武嬌一直都和艾萌萌坐在一起,去年,她的各科成績都很優異,似乎也不完全是受艾萌萌的影響,至於其中的真實原因,常老師還想再觀察一下。


    課間操時間到了,教學樓裏響起刺耳的鈴聲,一時間走廊裏擁堵得水泄不通。崔小凱的校服上衣還在蕭心爽這裏,但她今天穿的是自己的校服,她路過五班門口時,有幾個男生堵在那兒,蕭心爽把一件男生校服扔進去,說了聲“給崔小凱”,然後就走了。


    這件事被認定是他們倆告吹的鐵證,下了間操以後,全校都知道了。大家一致認為是崔小凱又劈腿了,不過這沒什麽,習以為常了。課間的時候,五班的張雯把這件事告訴了艾萌萌,快要上課的時候,艾萌萌把這件事告訴了武嬌。


    武嬌腦子裏閃現出那天碰到崔小凱的情景,輕輕一笑,說:“他看起來像那樣的人。”然後繼續埋頭做練習冊。


    艾萌萌說:“你最近看見他了麽?”


    武嬌慢條斯理地把字寫完,抬起頭想了想:“好像是見過吧。”


    “在哪兒?”


    “忘了。”


    艾萌萌無聊地“哦”了一聲,準備去隔壁班借書。


    武嬌問:“你借什麽書?”


    “曆史書,不是說這節課改成曆史課了麽。”


    武嬌說:“不用借了,我帶了,咱倆看一本就行。”


    艾萌萌驚喜:“呀,太好了,你怎麽知道今天換課的,都快被這些傻b老師給氣死了,天天換來換去的……”她說著就去翻武嬌的書包,武嬌早都把玫瑰花的事情忘到二門後了,艾萌萌發現她的書包裏有一片一片紅色的東西,捏起一片放在鼻孔上聞了聞:“好香,原來是這東西發出的香味。”


    大事不好,武嬌突然停下筆。


    艾萌萌舉著一枝七零八落的花骨朵,笑嗬嗬地問:“老婆,你書包裏怎麽會有一朵玫瑰花呢?是不是給我賠禮道歉用的?嗬嗬,被我發現了。”


    “噓——”武嬌趕緊把花一頭按倒在書包裏,本來就不怎麽挺拔的花枝這下徹底折彎了,她的手指被刺紮了一下,條件反射地縮迴去。


    艾萌萌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壓低聲音問:“是誰送給你的?”


    武嬌含著手指,搖搖頭:“唔,不知道……”


    “不可能吧,那你是怎麽收到的?”


    武嬌有點心煩,表情好像倒了大黴一樣:“我真不知道,是郵寄過來的。”


    艾萌萌從她嘴裏抽出她的手指看看,有點紅,隻是有點紅,沒出血。艾萌萌幫她吹了吹,從書包裏掏出一塊創可貼,幫她貼上了:“玫瑰花有刺,不要放書包裏,放學我陪你去把它扔掉。”


    武嬌欣慰地點點頭:“嗯。”


    艾萌萌一邊翻弄著曆史書一邊小聲嘀咕著:“真掃興,還以為是你送給我的呢……”


    武嬌說:“你就別磨嘰了,讓別人聽見。”


    直到現在武嬌都以為花是學長送的,可是學長居然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外表上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就讓武嬌有點懷疑了。她在曆史課上眼珠來迴掃描教室裏的男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上課溜號成了一種習慣。她想,豬大腸沒有因為擺車子的事找艾萌萌,也許宋琳琳沒有給她告老師,更也許豬大腸在給她攢著,等考完試一塊兒算帳。


    她有點擔心,轉眼看看艾萌萌,不經意地發現劉星辰正在往這邊瞅,她立刻轉迴頭,想想那天晚上,心髒砰砰砰地跳得很快。學長人長得帥,性格好,學習也好,幾乎沒有什麽缺點。可惜那朵花被自己糟蹋了。


    蕭心爽在放學之前收到一封信,是崔小凱找好哥們兒送過來的,蕭心爽其實心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這封信,可是她的手抖得厲害,這可不比當初崔小凱追她時送過來的情書,說不定是一封分手書。蕭心爽試了幾次還是沒有勇氣打開它,就把它對折,放在書包的側兜裏,拉上拉鏈。放學後,她一個人來到人跡罕至的教室廁所,把這封信撕成碎片,扔進馬桶裏,衝了。她看見帶有藍色鋼筆字跡的紙片在水渦裏旋轉,連著摁了幾下衝水按鈕,碎紙片終於衝沒了。


    蕭心爽從這件事情上才慢慢了解自己,從某一個時間點開始,她給崔小凱來了個音信全無,她覺得這隻是她報複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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