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溪把衣服烘幹之後疊得平平整整放在衣架上,一雙手從身後環住她的腰,溫暖的唿吸、柔軟的嘴唇在耳邊廝磨,含溪笑著說:“等一下”,楚月璃收緊雙臂,把臉埋進她溫暖的肩窩,胸口起伏不平、唿吸越發不勻。


    含溪試著動了動身子卻被他抱得更緊,含溪道:“怎麽也給青鸞弄個窩吧,看把它冷得。”


    楚月璃呢喃道:“不要管它了……”


    含溪輕輕打了一下他的手,教訓道:“青鸞在籠子裏養得好好的,你非要放生,現在弄得這麽狼狽卻又不管它了,你……”楚月璃道:“我錯了。”


    含溪當時住了嘴,屋子裏靜了片刻卻仿佛捱過很久,含溪說:“那你應該跟青鸞認錯呀。”


    楚月璃煞有介事地給青鸞鞠了個躬,道:“青鸞啊青鸞,你都聽見啦,我娘子替你教訓過我了,你君子雅量還請多包涵。”


    “嗬嗬,就是嘴巴乖。”含溪話音一落,眼前一暈、身子發飄,登時被楚月璃打橫抱起來,隻要含溪滿意了,楚月璃哪裏還管什麽青鸞。


    含溪在他身上掙紮叫喊:“你這個人怎麽迴事啊,你倒是等等啊,還沒給它弄窩呢!”


    楚月璃垂頭用舌頭堵住她的嘴,迫不及待地扯掉她身上的衣物,窗外雨借風勢、風助雨威,隆隆作響的雷聲遮掩了房中顛鸞倒鳳的聲響……


    說話就來到本月的望日,按例應該去如意館聚齊,之前楚月璃答應過含溪再去城裏一定帶上她,夫妻二人昨晚就商量好了,一早進城,先去集市轉轉買點東西,然後一起去如意館,因為含溪也很想拜見一下各位仙宗大德。


    風和日麗、陽光普照的上午,他們二人手拉手置身京城最繁華的街衢,若不是正在鬧妖怪這裏本應比現在熱鬧上十倍,不過對於含溪這種生在桃花島長在桃花島的人來說,看見這麽多的新鮮事物已經是大開眼界了。


    楚月璃那張小白臉把大姑娘小媳婦們的眼球都吸引過去。含溪知道一上街就得生氣,倒不是生楚月璃的氣,而是在心裏偷偷生悶氣,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看完了楚月璃之後自然而然就要看看他身邊的女人,含溪不知道自己這張臉怎麽那麽不招人待見,那眼神簡直能把八卦陣金剛結界戳成篩子,連午飯都省了光吃白眼兒就管飽了。


    楚月璃指著前方女人聚集的一條巷子,說:“娘子,那邊全都是綢緞鋪子和胭脂水粉鋪子,想不想去逛逛?”


    含溪拉著臉說:“要去你自己去吧。”


    楚月璃反應很遲鈍,還問:“老婆,你怎麽啦?”


    含溪故意氣他,說:“好久不見手陰兄,我這心裏還有點想他了呢。”


    楚月璃笑得很無可奈何:“要不,咱們先去如意館喝點茶等他們?”


    “也好。”


    青山如墨,綠水如藍,淡蕩天光共一色。名勝茶肆如意館地處江邊,原本生意興隆得很,自從京城鬧起妖怪也較之以往冷清不少,昔日高聳清靜的雅座更是無人問津。


    小二哥帶楚月璃和含溪上樓,二樓不像一樓散席那麽亂卻也不太肅靜,楚月璃和含溪不約而同地搖搖頭,於是小二哥又帶他們上三樓,一條長廊曲折通幽,軒中清靜無人,視野開闊,含溪向遠處望了望,覺得視野真不錯。


    楚月璃對小二哥說:“就這裏,我們先要一壺龍井。”小二應聲去了。


    含溪心想,怪不得古人愛登高憑欄,人不管有什麽憋屈一旦站到高處俯視低處心裏就豁然開朗,眼望江邊鸕鶿振翅,耳聽一聲漁歌引來三三兩兩應和,立刻把人帶入與世無爭的境界裏。


    不多時茶水上來了,楚月璃囑咐小二哥:“待會兒若有姓殷的、姓戴的、姓風的、姓姚的、姓陸的、姓孤的、姓倪的一律帶上三樓,我們都是一起的。”


    虧得小二哥耳朵尖記性好,楚月璃隻說了一遍他就都記下了,何況還有別的客官的囑咐,小二哥走後,含溪問楚月璃:“為什麽他記性能這麽好?”


    楚月璃道:“隻要心無雜念誰都能過耳不忘。”


    含溪領悟地點點頭:“哦。”


    看著她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目送小二哥的背影,楚月璃蠻不服氣:“那沒什麽,你相公也能,你信不信?”


    含溪故意說:“不信。”


    “不信?”楚月璃說:“那你現在說一串人名,我明天給你從頭到尾複述一遍!”


    含溪調笑說:“你既有這本事兒那你來當小二哥唄。”


    楚月璃笑道:“好啊,以後咱們開個夫妻店,你當老板娘,我當店小二。”


    含溪噗嗤一聲樂了,樂著樂著,含溪看見一個遍身雪白的人走上樓來,熠熠光華如素雪,三千青絲流水成,六翮素錦蜿蜒穿銀黹,雪扇一柄白玉雕龍墜,步態雍容,舉措溫雅。含溪推了推楚月璃,向他大後方呶呶嘴,道:“來了一個。”


    楚月璃本以為這種群仙集會的地方應該很安全可以帶含溪來玩玩,可是當他迴頭一看,頓時嚇出一頭冷汗,這……這個是付雨裳好嗎!


    這是仙道八宗聚齊的根據地他就這麽咣地一聲砸到這裏?他是來送死的還是來殺人的?楚月璃本能地用身體擋住含溪。


    含溪見他這種反應,就知道他已和付雨裳見過麵了,含溪裝不認得付雨裳,故意問:“他是哪一宗的呀?”


    楚月璃隻搖搖頭,道:“不認得。”


    付雨裳走上樓梯後,緊接著又跟上來一個素衣女子,女子體態窈窕,懷中抱著一個琵琶。並沒有小二哥在前頭帶路,說明他是這裏的常客,原來這些仙宗大德們天天和付雨裳擦肩而過卻不知道付雨裳就在眼前,也許他們所談論的內容都被付雨裳聽到了。


    也不曉得付雨裳是有心還是無意,從上樓到落座沒有朝這邊看過一眼,這才令楚月璃感到可疑。付雨裳和那陌生女子落坐後,小二哥端來一壺茶,斟茶的工夫,女子問:“付公子今天想聽什麽曲兒?”


    付雨裳道:“憶王孫。”


    女子輕輕一點頭,玉腕一過琴橋嘩啦啦瀉出一串珠玉般的音調,煞是愉悅人心,前奏無多搬弄便啟唇開唱,嚶嚶淒訴摧心肝,一字一抔血一句一把淚:“萋萋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


    一陣清風泛起江麵細波層層,付雨裳掩口輕輕咳嗽了幾聲,想是那日被楚月璃十成的掌力震得不輕,也可能是那夜淋雨染上了風寒。


    從操琴女子的媚態裏看得出,付雨裳離了淮王爺之後絕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男人,而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隻遊蕩在世間的魂,他的餘生都沉浸在前半生的迴憶中不複有新的內容,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混跡紙醉金迷的京城、醉臥燈紅酒綠的銷金窟又如何能染得上一丁點世俗塵埃?


    含溪隻盼這場不期而遇不是故事的開始。


    仙道八宗最積極的一個非首殷兄莫屬,這些日子也不知他老人家跑哪兒混去了,自從那日小南國門外一別後竟沒再來騷擾楚月璃,想必是傍上真正的款爺了?依然是那個樓梯,讓首殷兄這麽一上坐地就從天上拉迴地麵,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小二哥的高嗓門被他輕鬆蓋過,破扇子吱嘎聲伴著吭吭吭的腳步聲特別熱鬧,一個人的動靜堪比一屋子人的動靜,還強聒不舍道:“哎呀楚島主可算仗義了一把,隻是喝個茶還得上這麽高的樓梯,讓我這個老人家真有點消受不起呀!”


    含溪知道他這個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早就不跟他計較了。楚月璃迎出老遠,實則已經在付雨裳的視野裏了,但付雨裳根本不往這邊瞅。首殷兄是不認得付雨裳的,也不在意三五個茶客共用一個茶廊的事。


    “唷——”首殷兄的三角眼兒一眼就瞧見了含溪,仍舊拿她不在話下,隻拍了拍楚月璃的肩膀,起哄道:“賢弟呀賢弟,出來喝杯茶的工夫你還帶上媳婦,端的是兩個人好成了一個?”


    楚月璃用扇子攏著嘴,低聲對他道:“別說了,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首殷兄道:“好好好,坐吧坐吧坐吧,上茶——上好茶——”


    含溪坐下來,不屑一笑。


    楚月璃又把小二哥叫上來點了一壺極品碧螺春和一些茶點。被首殷兄這麽一攪和,那邊的琵琶也彈不下去了,兩個人隻對坐品茶,首殷兄根本沒在意,隻當他們是一對談情說愛的小兒女。


    首殷兄才潤了潤嗓子便開始風議對付付雨裳的辦法,說用於封印的載體千年桃木必須由桃花島讚助,否則根本買不起,朝廷不見兔子不撒鷹,斥資走的是國庫,批皇榜走的是禦書房,兩者還不是一碼子事,看來這些日子他倒是把除妖陣營的財務問題探得個底兒掉。不知付雨裳聽見這些作何感想。既然楚月璃不動聲色,含溪也就裝聽不懂,吃點零嘴兒給個耳朵聽著。


    其他人都比較能沉得住氣,天都快黑了他們才等來了第二個人,法宗大師戴仲虯。天色越來越黑,大宗師們紛至遝來,第三個人性宗大師風道,第四個洞宗姚初化、第五個真宗陸歸元、第六個氣宗孤雲、第七和第八個南宗倪茲、北宗倪旻,隻有首宗的殷饒程依然還是派代表,其間也有一些陌路茶客坐在別的桌位,看來今天付雨裳是鐵了心要看看這些大宗師的真麵目,竟也一直坐在原位沒動。


    討論開始前,有人問:“殷饒程這個人怎麽迴事?”


    大家齊刷刷一看,說話的是風道。殷饒程是首宗,當年在圍攻淮王府時他與姚初化意見不合,兩人鬧別扭到現在還誰也不尿誰,這次是以姚初化的名義召集各位大宗師,殷饒程就派來個首殷兄給他點眼藥,但是沒有首宗金剛八卦陣是萬萬不能成立的。


    當年,這八個人於定中在東西南北中及上中天、中中天、下中天位置運真氣,一切反八卦陣金剛結界無不崩陷,付雨裳被那崩陷之聲震得七竅流血、眼盲耳聵、被逼得散功破定,若不教他當時已把菊苣大法至陰一章大宗論練到了六成,純陽體質絕對即刻飛魂九霄,而誰也沒想到他離死還遠得很,過於輕敵的八大宗師在輕易取得小勝後便開始互相慪氣,使金剛八卦陣的威力大大減損,才叫付雨裳趁機逃了出去。


    付雨裳自然對他們每個人的真氣了如指掌,今日是想來認認他們的肉身,因為他此刻還不知道殺這些人其實不需要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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