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眼前好幾年沒見了陳誌勇,要不是對方喊自己五哥,又跟自己有幾分相似,陳國華差點沒把人認出來,


    “國平,你咋來了?”他高興拍陳誌勇的肩,忙把人請進屋。


    聽到“國平”這個名字,陳誌勇閃了閃神,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叫自己,畢竟對於父親那邊的親戚,一年也就見一次麵,對這個不咋被人喊的名字,當然沒有天天有人叫,上了戶口本的誌勇來得耳熟。


    正愣神,被陳國華一連喊了好幾聲,陳誌勇這才迴過神,趕緊笑著跟對方進屋。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院子,耳邊響起昨晚他媽那句酸溜溜的話,“那個陳國華倒是個好命,踩了狗屎住上了大房子”,饒是他心裏有準備,心下還是吃了一驚,瞅著寬敞的大院,他終於有點明白他媽那時複雜的神情,他這個堂哥當真出息了。


    想到這,他緊抿了一下嘴,轉而笑著說:“五哥,你真行,不聲不響就住上這大房子。”他們一家好幾口人還擠在他姥爺那呢。


    “行啥行的?你也知道我就那點手藝,村子裏沒活,我這也是被逼沒辦法,還有你嫂子你侄子侄女要養,來城裏看能不能掙點錢?”別看陳國華嘴上埋汰自己,心裏那叫一個美,眉開眼笑地介紹起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的蘇秀芳,“國平,這是你嫂子。”


    兩夥人打了招唿,在陳誌勇入座後,蘇秀芳扯了一下要到夥房倒水的男人,“你跟你弟在屋裏說話,我去。”她跟人又不熟,誰知道對方來幹啥?還是讓男人來處理吧?


    不是她把人往壞方麵想,隻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賈麗梅來之後登門,讓她能不多想嗎?


    說著話,蘇秀芳就轉身出去了,老陳家的事還是老陳家的人來解決,有她這個外人在,說話行事也放得開臉麵,至於她男人?她相信她男人不會吃虧的。


    蘇秀芳走後,陳國華跟陳誌勇閑嗑了會,這才又問了一遍剛剛在門口的問題,“國平,你來有啥事?總不至於還真惦記你五哥我,這趟過來認認門的?”


    也不怪陳國華說話直白,本來對這個最小的堂弟,他雖然不會把對賈梅蘭的不順眼轉移到對方身上,對對方也不會像對陳國安似的那樣親近,但看在兩人一個爺奶的份上,撇開賈麗梅那層關係,仍是把對方當做普通的親戚看待。


    實在是剛才他話裏話外問對方的來意,陳國平竟然給自己裝傻,你說裝傻也就算了,還明裏暗裏跟他哭窮,什麽他家房子小人多住不小,什麽他對象嫌家裏破,陳國華一聽,當即惱了,這啥意思?打他房子的主意了?於是被陳春生跟陳國利父子鬧騰久了的陳國華一下子陰謀論了。


    其實陳國華想多了,陳誌勇真的隻是跟這個血脈相連的堂哥吐一下苦水,順帶想要跟陳國華這個堂哥取取經。別看他找了個各方麵不錯的對方,外人誰不羨慕一聲?卻沒人知道他心裏的苦,夾在他媽跟未來媳婦中間難做,他對象還沒嫁過來呢,就跟他媽別了好幾次苗頭,一邊是他親媽一邊是媳婦,幫哪個對方都意見,他的心情那叫一個苦啊?


    見到陳國華這房子,他臨時一起意,想著要是他也有這樣的房子,他媽他對象應該都會滿意吧?所以聽到陳國華的話,陳誌勇先是愣神,轉而生出怒氣,頓時沒了心情。


    “五哥,明天我定親,我媽讓我喊你來家裏。”他臉上的笑漸漸地收了起來,沒了剛才的熱情,原來換種說法的,但這會兒他心裏有氣,他媽咋說的他就一字不落地重複。


    說起來陳誌勇會來,是賈梅蘭不放心,就想著他們兄弟好說話,讓小兒子親自跑一趟讓陳國華拒絕不了,陳誌勇其實一開始是不想來的,還是那句話,他跟陳國華不熟,可一來被他媽一直在耳邊催著,二來他多少對他媽嘴裏的“好命”的堂哥和那大房子感到好奇,這才順著他媽的心走一趟。


    陳國華不知道自己誤會了對方,見陳誌勇突然變臉,更覺得自己猜對了,對這事媳婦早就說過了,於是他說:“國平,你嫂子現在這模樣,去了也幫不上忙,還得累著你們照顧,明天你們也忙,讓我把你嫂子一個人留在家裏我也不放心,所以明天我們夫妻就不過去了,以後吧,以後我帶著你嫂子跟你侄女去你家做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陳國華說得再委婉,陳誌勇也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啥不放心媳婦一個人在家?當他沒看到西邊的屋裏還有個人在嗎?要是換做賈梅蘭,肯定認為陳國華這是給臉不要臉,但陳誌勇到底是個會來事的,要不然他也找不到那麽一門親。


    他很快地就收斂好了心情,一臉的可惜地說:“那也是沒辦法,雖然我是很想五哥你來,但還是嫂子跟孩子要緊……”頓了頓陳誌勇接著說,“反正五哥你也住到城裏了,以後咱哥倆多走動走動。”嘴上這麽說的,至於心裏咋想的,隻有他自己知道。


    對這種客氣話,陳國華也很上道地點頭應和。


    兩人客客氣氣地又說了一會話,陳誌勇就起身告辭了。


    “陳國平走了?”蘇秀芳沒想到熱水瓶裏沒是了,等她燒好水出來,就見到男人站門口送陳誌勇。


    “事情說完了當然走了……”陳國華簡單地把事說完,然後跟媳婦交代了一聲,他邊出門打聽木工師傅的事。


    ……


    時間一晃就過了半個月,陳國華每天安排好王衛東的活,就四處打聽哪裏有木工師傅,得了笑意就立馬趕過去,可往往有這手藝的,都是廠裏的老師傅,這個時候,誰也不願意放棄鐵飯碗跟陳國華做活,倒是對於私下接活的事,好幾個膽大的在陳國華那話暗示後到也願意,就想小兩口說的,沒人嫌錢多!


    在陳國華忙碌的時候,蘇秀芳也沒有閑著,碰上天氣好的時候,她就搬了那張丈夫特意為她打造的椅子坐在門口,跟街坊鄰居說話,雖然她大多時候聽得多說得少,但還是很快地就跟著一片地兒的人混了個臉熟。


    “陳國華家的?蘇秀芳?”一個大娘滿頭大汗地跑到蘇秀芳家。


    蘇秀芳一看不認識的,正疑惑著呢,就被對方拉著雙手,“你就是秀芳吧?長得比她們說的還俊,大娘我這眼都看不過來了……我是你趙大娘,家就在你隔壁。”說著話,趙大娘指指左邊的房子,“大娘就住那,以後有空來大娘家竄門,啊?”


    蘇秀芳一聽就知道這人是誰了,其實姓趙的是她丈夫跟兒子,也不知咋的大夥都叫她趙大娘,原本的姓,怕是除了他們自家的人沒人曉得了。


    蘇秀芳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幾天聽到的跟這位趙大娘有關的事,聽說她有兩個兒子,眼下跟小兒子住城裏,聽說她一個鄉下婆子跟她那城裏的兒媳處得跟親母女似的,就沒見過兩人紅過臉吵過架,聽說她一個月要迴一趟老家看大小孫子,他們搬來的時候,老太太正巧迴老家去了不在,現在這是迴來了?


    正想著,趙大娘又誇了幾句蘇秀芳,老太太跟兒媳真好還是假好,蘇秀芳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老太太很會說話,她抓準了蘇秀芳一個當媽的心理,一個勁地誇她肚子裏的孩子,而且她誇人還特真誠,即便是蘇秀芳也抵不住她那波糖衣炮彈,被誇得笑不攏嘴。


    趙大娘見說得差不多了,便笑著說起了來意,“我聽說你們家在招人,有沒有這迴事?”說完,她緊張地看著蘇秀芳。


    一聽是這事,蘇秀芳哭笑不得,她看老太太一臉的鄭重,還以為是啥事呢。這事她當初跟人嗑嘮的時候提過,就想誰家有親戚有這意思的,可以介紹過來。


    當下她就把事說了一遍,沒想到趙大娘一臉的激動,“大閨女,你瞅你家大哥咋樣?”哎喲呀,她就說這兩天窗戶台上老有鳥叫聲,原來這好事在這等著呢。


    大閨女?蘇秀芳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叫得正是自己,就聽到趙大娘在那說:“看我看我,都忘了閨女你剛搬來不知道情況,你大娘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鄉下,跟你男人一樣,是個木瓦匠,他的手藝,不是大娘偏著自個兒子,十裏八鄉裏頭他是這個。”趙大娘豎起大拇指,“你要是不信的話,大娘明天迴老家去把人叫過來。”


    “閨女啊,大娘也不瞞你說,好些年前你老大哥也來過城裏,但這手藝再好,沒關係的話,哪個單位廠裏願意要咱鄉下來的?大娘就想,你們家既然招人,就讓你老大哥過來試試看,這成了我們娘倆也能團聚,他不用惦念著我,我也不用掛心他。”


    小兒子有出息了,還把她這一老太婆接到城裏享福,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就開始惦記著還在鄉下的大兒子一家,可就像她說的,進城過活不容易,這麽多年了,她也漸漸地不抱希望了,沒想到一迴來就聽到新搬來的那家在招人,招的還是木瓦匠,老太太這心又活了,顧不得身體的疲憊立馬跑了過來。


    蘇秀芳也沒問咋就不讓她那個城裏兒媳幫幫忙,不是說婆媳倆關係不錯嘛?心裏想著反正他家要招人,招誰不是招?再說了,他男人到現在都還沒招到一個呢。


    她想是這麽想,嘴上卻說:“大娘,是有這麽迴事,不過呢?這人成不成的,還得我男人看過了才行。”她家招的事幹活的有手藝的,要是來個要人伺候的祖宗咋能成?


    趙大娘雖然心急,但是個明白人,連連保證說:“這是應當的,這是應當,你放心,要是你看不上,大娘也不怨你,就當你老大哥沒這個命,大娘也徹底死了這個心,就當你老大哥進城看我來著。那大娘就跟你這麽說定,我這就迴去讓你小哥發電報,叫你老大哥趕緊過來。甭管你老大哥這事成不成,大閨女你的情大娘我記著,以後有事沒事來找大娘,千萬別客氣”


    不過趙大娘走了幾步,又迴來了,“對了,我聽我那小兒子媳婦說,這幾天有人在打聽你們家的事,大閨女你們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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