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恩愛完,又親親熱熱地說著話,不過大多是陳國華在說,蘇秀芳就“嗯”“啊”“呀”地應幾聲,就在蘇秀芳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她頭頂傳來一聲歎息聲,“媳婦,你以後山上可以,但不能進山裏頭去。”


    陳國華知道媳婦說得有道理,她不可能一輩子都不上山的。就像她說的,光是拾個柴就得往山上去、雖然說有他在,不大可能讓媳婦幹這個,但萬一他恰巧不在,家裏又沒柴了呢?所以他退讓了一步。


    蘇秀芳聽到了丈夫的話,有心想說點什麽,但她實在太累太困了,於是輕聲地嗯了一聲。


    陳國華以為他媳婦還有話要說,然而他等了半響,迴應他的卻是媳婦的幾聲唿嚕聲。他笑著把人往往裏摟得更緊,閉上眼睛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兩口子相視一笑,默契地把上山那茬揭過。


    看到地上放著的袋子,陳國華一拍腦袋,昨天光顧著拌嘴,倒忘了把買迴來的一堆吃的用的給拿出來歸攏歸攏。


    蘇秀芳看著男人拿出一樣東西就往她跟前放,嘴上說著這是給她吃的,那是給她用的,突然覺得,向這麽一個疼自己的男人妥協,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心中因自己退讓而生起的那點別扭也沒了。


    ……


    吃過了飯,陳國華就爭分奪秒地鑽進了倉庫開始做木工活。


    王超夫妻想在新房子裏過年,所以他們的家具要的比較急。但現在距離過年也就二十來天了,陳國華就一個人做活,就是讓他不睡覺,沒日沒夜地幹活,怕也是來不及。


    好在王超媳婦也想到時間的問題,她也不要求陳國華一次性把家具全都打好,不過一張桌子、四條凳子跟一個衣櫃,甭管咋樣的,在過年前一定要做好。


    別看數量聽起來挺多的,但做桌子、凳子,其實費不了啥功夫,陳國華當時算了算時間,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雖然覺得自己能按時完工,但要是中途要是有個啥事耽擱了一下呢?對陳國華來說,他現在是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頭一宗生意,隻能提前完成,不能延後,這可關係著今後的信譽問題。


    ……


    從那天之後,陳國華就忙著做木工,而家裏的一切事就慢慢地由蘇秀芳接手了。


    相比男人的忙碌,蘇秀芳就輕鬆地多了。他們這個家也沒啥事,他們又不像村裏別的人家——外頭種著糧食,家裏頭養豬養雞的,蘇秀芳需要做的無非就是照顧好夫妻倆的一日三餐,把他們換洗下來的衣服拿去洗了,抽個空收拾收拾家裏,隔個兩三天地跟男人說一聲然後上山去,不過因為記著跟丈夫的保證,她也沒往裏去。這樣的話,就不是每迴都有獵物拿迴來,但至少家裏沒缺過肉。


    至於陳國華?他雖然仍然免不了擔心媳婦,但一來還是相信媳婦,二來他也忙,陪媳婦上了一次山後,就由著媳婦去了。


    所以蘇秀芳在忙完了家務活,又不上山的話,也會跟著鑽進倉庫,去給丈夫搭把手。


    這一天,蘇秀芳正跟男人兩人拉著鋸子據木頭,張屠夫上門來了,想讓蘇秀芳替他殺豬。


    “殺豬?”蘇秀芳愣了一下,話說迴來,她已經許久沒有殺過豬了,都差點忘了這茬了。


    “是啊,”張屠夫苦笑了一聲,“快過年了,村裏的豬養了差不多一年了,該宰了。大夥就盼著殺豬好過年呢。可你瞧我這手,哪還殺得了啊?”說著話,他右手指指左手,上麵正夾著板子呢。


    原來張屠夫前天在別的村裏殺豬,殺豬宴上喝了酒,迴家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折了骨頭。換往日的話,折就折了,隻是要受一番罪而已,可偏偏年底正是他忙的時候,誰讓要殺的豬那麽多,而屠夫卻隻有那麽兩個。


    找張屠夫殺豬的人早排好隊了,這個時候張屠夫幹不了了,他自己過意不去,其他人也急啊。現在重新找那個唯二的屠夫,不熟不說,還不知道地等到何年馬月的,興許連年都過了?要知道不少人就指望著殺豬換錢過個好年呢。


    沒法子,張屠夫就想到了蘇秀芳。說起來,他也是有私心的,他隻是暫時殺不了了,又不是以後都不殺了,要是讓另一個屠夫或者別的人替代了,今後的生意難免會受到影響。


    而蘇秀芳呢?他卻是不擔心的,就看她的性別,張屠夫知道對方搶不了自己的生意。看這迴殺豬潮的,大夥一開始不就沒想到蘇秀芳。


    為啥?其實說來說去,他們還是信任老熟人張屠夫,蘇秀芳殺豬的新鮮勁一過,該找誰還是找誰。再說了,對女人殺豬一事,很多人是不願意看到的。你說你一個女人比男人能幹,讓真正的男人掛不住臉,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陳國華,能接受媳婦比男人強,


    村裏人的心思,張屠夫多多少少也猜得到,“你放心,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去。”有他在,大夥總能放心吧?


    不用張屠夫多說,也不管村裏人啥心思,蘇秀芳想的很簡單:殺豬就有肉拿,或者有錢拿,她想都不想地答應了下來,她可不會跟肉跟錢過不去。


    她迴轉身進屋,跟丈夫說了一聲,陳國華想著殺豬要比上山來得安全多了,他不能剛剛攔著媳婦上山,又不讓她去殺豬吧?於是在丈夫應了一聲吼,蘇秀芳就穿上外套,跟著張屠夫一塊出門殺豬去了。


    ……


    蘇秀芳笑嗬嗬地跟主人家道完別,手裏拎著肉快步地朝家裏走去,今天這戶人家的媳婦太能說,拉著她扯了半天的閑話,也不知道男人在家咋樣了?


    心裏想著她也加快了腳步,結果沒走幾步,張河媳婦跟兩個年紀看起來差不多的媳婦子迎麵走來。


    看到蘇秀芳,張河媳婦是止不住地恨,能不恨嗎?上次蘇秀芳可是讓她下巴青了好幾天。她長這麽大,就沒被比自己小的這麽欺負過。心裏想著,兩夥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張河媳婦仍不住地狠狠瞪了一眼蘇秀芳。


    對於這樣的眼神,蘇秀芳都已經習慣了,每迴遇上張河媳婦,她不是冷眼相對就是冷哼一聲,態度都不咋樣。所以一心趕著迴家的蘇秀芳,半點也沒在意,反正讓她瞅一眼又不會少了塊肉,再說要計較,也計較不過來。


    看著幾步遠外的蘇秀芳手裏的豬肉,個高的媳婦子眼裏閃過嫉恨,想到今早自家男人滿嘴裏誇這狐狸精咋的咋的,把她埋汰的要死,不由地心裏憤恨不已,衝著蘇秀芳的背影呸了一聲,“狐狸精。”


    自從被蘇秀芳單方麵地揍了,張河媳婦想報仇又打不過,就人前人後的說蘇秀芳的壞話,尤其是那天碰上蘇秀芳跟個男人在門口說話,其實那男人是蘇興華,但張河媳婦不知道兩人的關係,更是不留餘力地到處跟人說蘇秀芳勾引男人。


    現在聽到高個媳婦的話,哪怕她都已經跟對方說過不下一遍了,仍舊激動地說道:“對啊,你們是不知道,這蘇秀芳真……”夠不要臉的。話到一半卡住了,她臉上的笑一僵,隻見前麵的蘇秀芳正疾步朝她們過來。


    人家都指名道姓的罵她了,蘇秀芳哪忍的了?她火大了,猛地來了個緊急刹車,又蹭的轉身,大步邁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訕訕張河媳婦,“說啊,繼續說啊,這蘇秀芳真怎麽了?”嘴上笑著說話,心裏卻微微後悔,咋就不等人把話說完再來算賬?


    憑自己跟蘇秀芳的結下的梁子,張河媳婦很不想在對方跟前認慫,隻是對上蘇秀芳的眼睛,心裏莫名地打了個冷顫,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蘇秀芳可沒耐心跟張河媳婦耗著,以“等會再跟她算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後,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拽過高個媳婦的領口,她雙眼微眯,“狐狸精罵誰?”罵人也不知道躲遠點?就她們那自以為很輕,實際上隔個五六米都能聽到的大嗓門,當她是聾的?


    背後說人閑話被逮了個正著,高個媳婦嚇得心肝兒顫個不停,罵人時光顧著痛快,這會兒卻感到害怕了,想起張河媳婦不久前的慘狀,她連掙紮都忘了,結結巴巴地說:“誰,誰說,說話了?”


    “狐狸精罵誰呢?”蘇秀芳要比對方高出半個頭,直接把人提了起來,陰森地盯著對方,狠狠地問,“說,誰是狐狸精?”


    她現在的力氣也隻能把人拎高一點點,要是換個冷靜的,早就發現自己身子也就離開地麵一點點,隻要勾直了腳尖就能夠碰到地麵,但高個媳婦突如其來地被拎起來,感覺腳下懸空,本能地掙紮起來,掙紮了兩下卻沒掙紮開,反而因為自己的掙紮使得蘇秀芳拽的越緊,她頓時感到唿吸困難,“放開我,放開……”雙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領口往外拉,眼珠子卻朝著張河媳婦飄去。


    她沒想過,自己不過是撿張河媳婦的話,咋就她有事?而張河媳婦他們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憑啥三個人一塊,就她一個遭罪?


    心裏又恐慌又害怕的高個媳婦,不甘心地拚命地喊:“不是我說的,不是我,是馬大妮說的,馬大妮先說的……”對,就是馬大妮告訴她蘇秀芳勾三搭四,大白天勾引男人,自己才會這麽說的。


    蘇秀芳一鬆手,高個媳婦立馬往下掉,腳一軟沒踩穩,哎呦一聲摔倒在地,蘇秀芳卻沒理會,直接轉頭對上張河媳婦。


    “馬—大—妮~嗬!”她衝張河媳婦笑了笑。


    早在蘇秀芳拽人領口的時候,張河媳婦心驚膽跳,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這會兒被她這麽一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強裝鎮定地說:“幹,幹嘛?”


    說著話呢,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身旁另一個媳婦身後縮,卻不想那人更是沒膽了,瞄了眼蘇秀芳腰間的殺豬刀,蘇秀芳殺豬的場景主動從腦子裏鑽了出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吞了吞口水,“我,我有,有事,先走了。”剛剛她可一句話都沒說。


    也不看在場人的反應,這人撒著腳丫子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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