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完後,張河媳婦擰著她男人的耳朵,把人拖進門,“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其實張河也很無奈,一頭是老娘,一頭是婆娘,別看都有個娘,可一山容不得二虎,他站中間左右為難:向著老娘,家裏的婆娘哭,站婆娘這邊呢,老娘又有話說了。前些年沒分家的時候,那日子他都不想說了,可分了家離遠些了,婆娘是直接當沒了婆家,咋也不願往那邊去。


    你說不去就不去唄,他也不逼,大不了自己這當兒子的多跑幾趟。可前幾天他媽傷了腰,他隻是想拿些雞蛋給她補補身子,心裏隱隱知道婆娘怕是不願意的,卻沒想到她不願意到竟把蛋給鎖櫃子裏,鑰匙藏身上帶著。他好話都說盡了,婆娘是說什麽都不給,這才不得不截下陳國華還的雞蛋,又每天蹲在雞窩前偷蛋,也不敢多拿,就一個,就這樣連句話都不敢透露給婆娘,就怕她鬧騰。


    到底還是知道了,張河自忖理虧,也不掙紮,咧著嘴由著婆娘出氣。


    不說張河兩口子關起門來如何鬧,蘇秀芳拉著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見他身上也沒啥傷的,心裏舒了口氣,嘴上卻擔心地數落道:“沒事吧?你說你這麽大個,咋就光會躲?”連打人也不會,話到一半,想到這裏不再是上輩子那個實力至上,不分男女的的世界,她默默吞了迴去,這個世界裏男人打女人是件挺沒出息的事,不大讓人看的上。


    就像那陳國成,不就是因為想對她動粗,這才讓看熱鬧的人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


    蘇秀芳撇了撇嘴,她承認這裏大多的女人個頭力氣上比不上男人,男人是不該打女人,可這也得分人啊,就像這個張河婆娘馬大妮那樣的,不講理,動起手來不依不饒的,不能還手難道就得站在那乖乖任她撓啊。


    這不是傻了嗎?蘇秀芳愣了一下,她男人就是個傻的,她要是不來,不就是由著馬大妮抓啊撓的。


    當時陳國華背對著蘇秀芳,所以她沒看到自個男人已經抬起手來了,何況她一見張河媳婦朝丈夫撲去,就心急火燎地衝了過去,也沒咋仔細看。


    想想蘇秀芳就愁,見媳婦皺起眉,雖然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點怪,但陳國華下意識地把這認為媳婦太擔心自己了,忙安慰說道:“我沒事,剛剛我沒讓張河婆娘碰到,你別擔心。”有個神勇的媳婦,他想有事也難。


    不過他真沒想到,媳婦這身板,打起人來還挺狠的。憶起張河婆娘下巴上的紅印,陳國華瞅了眼媳婦,想不通這具瘦弱的身子子哪來這麽大的力。


    其實身為一個男人卻被媳婦護在身後,陳國華剛開始挺別扭的,後來想想,這不是媳婦關心自己嗎?要是換個陌生的,媳婦鐵定不這麽幹了,沒看她連眼都不瞅張河。這位也不想想,蘇秀芳要是護著張河,現在該急的就是他自己了。


    陳國華點了下頭,再次肯定媳婦對他真好,在這點上,跟他大姐一樣,當年王彩桂揍人,大姐也是這麽護著他的。


    要是蘇秀芳知道這一刻丈夫把自己當成大姑姐,準能……呃,說來大姑姐也挺好的,但還是會克製不住地衝男人翻個白眼吧。可這會兒她不曉得,非但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替男人操起心來了。


    “你以後遇上張河婆娘躲遠點,那女人連對自個男人都下得了狠手,張河脖子都讓她撓出血了,對你這外人,更不會手軟。”還有你那個後媽,你也閃遠點。


    話說迴來,她穿到這裏才多久,就幹了四場家,剛剛張河媳婦,後媽王彩桂,她自己那個媽跟妹,還有陳國成。莫非她到這裏,就是為了幹架?


    隨著陳國華答應下來,夫妻倆到家了。


    蘇秀芳盛起鍋裏悶著的菜,陳國華端著飯擺好筷子,小兩口開始有說有笑地吃起了飯。說著說著,免不了地說到蘇秀芳進城的事,“咋樣,今個去城裏還順利吧?”畢竟他可沒忘記媳婦連路都不認得。


    一說到這個,蘇秀芳邊夾著菜邊把陳國成的事說了,當然了,她沒說陳國成的那點小心思,但陳國華哪不知道陳國成的德行,那就是個隻要遇上個女人就邁不開腳的性,何況他媳婦長這麽好看,氣的站起身就往外衝。


    “國華,你幹啥去?”蘇秀芳伸手抓向丈夫,陳國華一甩,抓了個空,再抓,這迴總算是抓住了,但這也是陳國華怕傷到媳婦,心有顧慮沒怎麽用力掙紮。


    蘇秀芳自個也心知肚明,她感覺到丈夫甩手後,動作明顯要比之前慢多了,要不憑她這點力氣,哪攔得住一個成年男子?能把陳國成手腕弄脫臼,那是她趁陳國成沒留心,又使了巧勁的結果。


    她拉著男人走迴位置,踮著腳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嘴上說:“我話都沒說完呢,你急啥?你就是現在跑去,也得看找不找的上人。”


    原來陳國成見蘇秀芳撇清他們的關係,深怕被押去派出所,急著把兩人的事囔了出來,最後還放妄言說蘇秀芳這是報複自己。卻不知,他這麽一說,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更不對了:跟小姨子勾搭上——這是搞破鞋。別說什麽他跟原主沒結婚,在這個年代的人眼中,相親相中了,那就是事成了。


    大夥炸了,吵著要把陳國成押派出所去,紛紛囔囔中有人喊公安來了,公安是接到報案說百貨商行門前有人耍流氓趕過來的。


    見到公安那一刻,陳國成慌了,方才慌裏慌張,就忘了以前搞破鞋同樣得遊大街,他再一次大喊大叫說他有結婚證。


    是的,陳國成跟蘇秀麗領證了,當初被蘇秀麗逼著扯證時滿心不甘願,這會兒卻滿懷感激。什麽?你說蘇秀麗咋就曉得要扯證?別忘了她大哥蘇興華,當年蘇興華跟林麗梅要去辦、證,鄭春香不同意,蘇興華費了一番口水向她解釋結婚證的好處時,蘇秀麗就在邊上。


    蘇興華說了一大堆,蘇秀麗聽了個半懂,但她知道蘇興華都覺得好的,必定是個好的。所以蘇秀芳結婚那天,她就纏著陳國成去扯證了。既然要扯證了,他倆的事也瞞不了兩個村的領導,不說領導不給開,所以兩個村領導怕這事傳出去影響了他們村的形象,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給開了證明。


    蘇秀麗跟陳國成大概不知道,因為他們兩的事,這兩個關係一般的領導一下子親密起來了。為啥?事關村裏形象大事,他們也不敢跟家裏的婆娘說,怕她們嘴不嚴傳了出去,可放心裏憋著慌,於是兩個“同命相憐”的領導湊到一塊,喝著小酒吐槽。


    王彩桂說蘇秀麗不要臉還沒結婚整天把著她兒子,而在蘇秀麗眼中,她跟陳國成已經是夫妻了,不找自個男人找誰去?這話也對,禮法上蘇秀麗已經是老陳家的人了。隻是村裏更看重的是酒席,也沒幾個人知道這事,連陳國成自己,要不是有今天這一出,他怕也忘記了。


    陳國成一口咬死他們是合法的,不是搞破鞋。但蘇秀芳跟公安說了陳國成攔著她不讓她走後,陳國成就被公安帶迴所裏調查了。這是她沒想到的,她原以為陳國成囔出跟原主那點事,最多就是讓他丟個人,被人指點抬不起頭。實際上這種男女關係的事,各個地方有很多,隻要不要鬧到公安跟前,公安也不會去管的。但這次陳國成運氣不好,正巧被撞見個正著。


    不過對這個結果,蘇秀芳挺滿意的。


    “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麽都跟你一塊去。”陳國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要是跟著去,也就沒陳國成啥事,更不會有後頭的事。


    ……


    這麽一說,蘇秀芳倒是忘了殺豬刀那茬,兩口子繼續拿起筷子吃飯,邊吃邊說陳國成,而被他們嘴裏的陳國成呢,精疲力盡地迴來了。


    他咋迴來了?甭管陳國成跟蘇秀麗是啥時候開始的,但現在他們是國家承認的夫妻,公安調來資料一看,確認無誤後又說了一通就把人給放了。


    陳國成先是被蘇秀芳打了一頓,而後又在所裏蹲了一個多小時,可謂是身心俱疲。他想想一下午的破事,心裏記恨上了蘇秀芳。硬要說有啥喜事,那就是他的手好了。他開始以為手折了,不過那個時候心思不在這上麵,後來被押到所裏,老公安一看,“哢嚓”一聲把他的手扳搬了迴來。


    不是骨折,是脫臼。按理說手沒事,他該高興,可一想到他會這樣,全是蘇秀芳造成的,心裏剛冒出的喜悅的泡泡就“啪啪啪”地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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